第211章
被我渣過的前任們無處不在 作者:黑夜長明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看到門關好,江聲道:“你要說什麽?”沈暮洵鬆開江聲的手,來到辦公桌麵前,拿出鑰匙打開了某個上鎖的抽屜。眼熟的相機被他拿在手裏。沈暮洵盯著相機看了半秒,忽然垂著頭笑了聲,輕聲道,“我好累。”江聲坐上沙發,咕噥道,“你如果想不這麽累,其實也是很簡單的事情。退出綜藝,然後回到國外。你都在外麵發展那麽久了……”沈暮洵枉顧他的建議,他的聲音平靜而鎮定,說:“我不明白,我為什麽總有數不清的嫉妒心,對著所有人發散著。我總是擔心,總是恐懼,總是厭煩所有人的存在。他們的存在都好吵鬧,讓我感到惡心。惡心恨不得把他們全都從陽台一腳踹下去,得到永久的清靜。”哪怕是卜繪。實際上,他們兩個之間的交際都少得可憐。說的話也好,距離也罷,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他在恨什麽呢,他在嫉妒什麽?他在因為沒有發生的一切忌憚什麽呢。沈暮洵說這些話並不需要回答。他繞開辦公桌,握著相機來到江聲的身邊,江聲要伸手去接,沈暮洵卻把相機擺到了一邊。“楚熄在等你。”他輕聲說。上次也是這樣等著的嗎?沈暮洵帶著惡意想著。江聲沒有聽清,茫然地說:“什麽?”沈暮洵膝蓋跪在沙發,黑發耷拉在眼皮上,眼眸越發有了些不可見底的深黑色。那就讓他這一次也等著好了。在這個想法羽毛一樣輕飄飄地墜落的一瞬間,沈暮洵忽然感到扭曲的快樂。啊,原來如此。原來他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樂得去見別人的痛苦,他要把別人也拉入不安嫉恨的深淵,來讓他短暫解脫。這是錯的。可是又怎樣。他太痛苦了,他真的太累了。他得不到江聲的愛,得不到江聲的注視。有時候感到一種深刻的怨尤,他到底怎麽會把他的人生過到現在的地步?他任由一段錯誤的不健康的情感占據了他的全部,他放縱被支配的關係主宰他的人生。沈暮洵眸光閃動著。他的手滾燙,順著江聲的臉頰摩挲。他看著他數年來的夢魘,看著年少的不可得,看著他已分不清是執念還是摯愛的存在,胸腔湧動的情緒充滿單調的孤獨。他是這樣的一張麵孔。脆弱的,蒼白的,冷靜的。沈暮洵俯下身的時候,江聲當即義正言辭地伸手按住他的手,“不可以。”“……是因為我已經沒用了嗎。”頓了頓,沈暮洵說。“因為我已經把我能給的,全都給你了。所以我已經沒用了,不再有資格吻你了嗎。”“不是。”江聲急忙說,“我從沒有要求你給我什麽,你少來道德綁架這套。明明是你自己上次說的最後一次!你要履行你的承諾!”沈暮洵的思路顯然和江聲根本不在一個頻道。“我當時邀請你的時候,我想過:沒錯,我隻需要 一次。這一次我要把所有雜念都斬斷。我可以粗暴到讓你覺得自己在被懲罰,我可以讓你知道我也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我可以讓你知道後悔的滋味,我可以讓你知道濫情花心的人都有什麽下場。”“我可以殘酷地狠心地一遍遍地逼問你,直到你說出我滿意的答案為止。讓你到時候隻能哭著到處亂爬,然後……哈。我會抓著你的腳腕按住你的肚子把你拖回來……”比沈暮洵說的話更可怕的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他一邊說,一邊手指從江聲的胸口往下滑,在他的腹部意味不明地點了下。那點力度太輕微,江聲卻登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往後縮,像是要陷進柔軟的沙發靠背。心跳毫無規律地砰砰亂跳,更用力地推著沈暮洵的下巴,“你、你……”啊啊啊啊??嚇死了,怎麽會是這種走向。沈暮洵也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沈暮洵:“你在怕我嗎?”他輕聲說,“你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我說的這一切,最後都完全沒有發生?”他的手拂到江聲的側臉,手背上落著江聲柔軟的發絲。溫熱的肌膚讓他的眉眼落了些怔忪。他笑了聲,“幫你咬,隨你擺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你要拍就讓你拍,你要我不準動不就真的一動不動。這些難道不是最後我做的事情?這就是我說著討厭你、說著恨你,最後做的事情啊。江聲。”江聲慢慢眨了下眼睛,遲疑地問,“這不是在怪我的意思吧?”沈暮洵注視著他,往下低了低頭。碎發擺動了下,耳垂上的耳釘熠熠生輝,仍像是烈焰一般耀眼。“就是在怪你。”沈暮洵頭顱越發低下,蹭吻著江聲的脖頸並冷笑著,“隻要你在我身邊,我的一切決定都徹底崩塌!你不能再對我好了,哪怕隻是數不清的糟糕裏麵的一點點,你不能再讓我愛你了。”江聲完全無法判斷沈暮洵這到底是在怪他、恨他還是在對他說情話,隻能尷尬地推拒著他的肩膀。“哦哦,好的好的。”他說。“但是你能不能先別親了。那樣讓你說的話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啊?起來!!”第113章 可憐就可憐之時間的顏色是什麽?楚熄後背貼著冰冷的牆壁, 他望著那片慘白的時候就在這樣想。年輕男生麵無表情,一張輪廓還帶著零星稚氣的麵孔有淡淡的冷。耳骨清晰,掛著閃閃的耳骨鏈。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冰冷的短鏈條,靠在牆上支著腿等待。江聲會和沈暮洵在門裏做什麽?他盯著門看, 望眼欲穿。好煩, 想衝上去把門打穿把沈暮洵一腳踹飛, 然後咬著玫瑰說哥我來了,哥你也不想的吧, 你放心我都知道。楚熄幽怨地歎口氣。服了。他到現在都沒和哥哥親過幾次。沈暮洵這蠢貨親幾次了還不知道知足嗎?懂不懂什麽叫均勻分配?這種獨占寵愛的人放古代得被陰謀詭計算計死!想到沈暮洵的淒慘結局, 楚熄又忍不住笑了一聲。旁邊的工作室員工小心探頭, “那個人我記得是老板同事?怎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旁邊的朋友一邊狂打字一邊敷衍回答。“你管呢,他們戀愛腦不都是這樣的。”老板在戀綜還不是又哭又笑,又發脾氣又無能狂怒的。現在就流行這樣!楚熄本來有相當敏銳的直覺,對於這些視線和議論都相當警覺。但這會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時間關注這些。他盯著旁邊小桌子上的檸檬薄荷糖,拾起一顆,盯著看。沈暮洵會怎麽和江聲親啊。他忽然想到這個, 思緒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散。江聲會抓著沈暮洵的頭發嗎。楚熄還記得他的手指涼涼的, 稍稍用力扯著頭發,有點疼, 更多的是一種激昂中逐漸酥麻的生理反應。楚熄想起他被江聲扯著頭發抬起頭來,看到的漂亮表情。畫一樣的眉眼籠罩潮濕霧氣,微微失神,睫毛抖動著。好明顯的想要拒絕卻又恍惚到拒絕不了的樣子。隻要手裏用力重一點, 後背就會在他懷裏痙攣繃緊, 加重又隱忍的呼吸,表情空白, 瞳孔都無法聚焦。他想好好地認真地看江聲那樣的表情,就不能在這時候和他接吻。所以楚熄之後呆在那個沙發上,都總是會忍不住想……那裏應該擺個鏡子。可是擺鏡子的話會有點太那個了。楚熄一時間呼吸有點不通暢,後背都在發熱,從牆上滑下去蹲著,一隻手狼狽地捂住了通紅的臉。沈暮洵和江聲也會這麽做嗎,會這麽親嗎。楚熄真有點恍惚。他為什麽會想江聲和別人怎麽親,好惡心。他一邊惡心地想象著,一邊煩躁著,一邊憤怒地把沈暮洵的臉替換成自己的,然後稍微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楚熄盯著門看,目光幾乎要把那扇雪白的厚重的門直接盯穿。還沒結束嗎?親到哪一步了?他腦內都已經和江聲親過兩輪了。胸口好像有螞蟻在咬。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東西,偏偏一口接一口地咬著。根本分不清是麻還是癢,等回過神感到胸腔空洞,才能發現那原來是痛。驀地一聲撞響。楚熄還以為是江聲要出來了,立刻立定站好。兩秒之後發現隻是風把雜物間的門吹得關上,他隻好又靠了回去,撕開糖紙,麻木地嚼著糖。說真的,沈暮洵也沒什麽特別的,千篇一律的待遇罷了!他最好識趣一點,別因此有多得意。要知道他現在的待遇全都仰仗江聲的寵愛,沒有江聲他也不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歌手罷了。沒有愛他還算是個什麽東西!他離了江聲難道還會寫歌嗎?一開始就是靠罵江聲39首歌營銷的熱度,他的名氣從一開始就和江聲掛著鉤。沒有江聲就沒有他的今天,還一天天的擺臉色給哥哥看。很客觀很理性地說不是楚熄對他有什麽意見,但是,江聲也太寬容了。江聲人真的很好,又溫柔又寬容又才華橫溢,是在陽光和寶石的光輝下堆砌起來的天才。他應該吃點好的!沈暮洵這種罵他的他也吃,是真的不挑。可惡。時間像是一種黃色的麥芽糖被不斷拉長,又像是默片電影黑白色的閃爍一幀又一幀地閃爍。楚熄無法確定時間,更不想伸出手拿出手機來看。他感覺他站在這裏已經等了好久。他怕時間其實沒有這麽長,怕存在什麽客觀的事實來證明他寬容和決心的匱乏,怕江聲覺得他一點也沒有耐心。不就是和沈暮洵在房間裏獨處一室嗎,難道等等都不行?一點都比不上楚漆。哪怕是在這種根本沒必要攀比的事情上,楚熄也根本不想輸給他。忍耐。沒關係,他超擅長忍耐。可他又怕時間真的很長,長到足夠發生一切,長到讓他被一圈又一圈地束縛起來,長到超出他的極限。楚熄看著半空中不斷飛舞的灰塵,在陽光底下像是細砂般的金子,光透過窗戶的投影在地麵已經移動了很長一截。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枚硬幣,歪著腦袋耷拉眼睛看了看。他想。來吧,猜猜看。正麵是沈暮洵和楚漆都該死,反麵是我能上位。楚熄盯著硬幣看了兩秒,捏在拇指食指之間,伸手一彈。他的目光追上去,看硬幣在陽光下閃著光,翻轉著。他不信命的,真的不信。如果他信了,那無數個夜晚憤怒又帶著恨意的少年望著天空的目光要怎麽解釋。他當初是如此希望撕扯開命運的路線,走向另外的軌跡,到達其他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