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告白嗎?”他聲音帶著一種平靜的疑惑,“膽小鬼。”“想清楚哦?我給人的機會是有限的,這是最後一次。”在沸騰的朋友們的尖叫聲裏,那是沈暮洵此生體會的第一次血液都要沸騰起來的狂喜。而現在……“我隻是希望你能想清楚。”江聲說,“這是最後一次。”沈暮洵從回憶中拽出自己的靈魂,閉著眼輕笑,“我從一開始就想得很清楚。”既然是他這樣選擇,江聲沒什麽好說的。人總是無法代替別人做選擇。而且就像沈暮洵說的那樣,他們是契合的,至少在這種事情上,江聲來了就不是拒絕的意思。隻是要不要做到最後,他希望沈暮洵考慮得更謹慎。修長清瘦的手指拉著他濕透的衣服扯了扯,微涼的手指濕漉漉的,“衣服好濕。”“是故意的嗎?”江聲抬起頭。沈暮洵微微怔鬆,喉結一滾覺得幹渴,內心起伏一種怪異的情緒,他薄唇輕啟,“……是。”江聲□□毛巾擦拭過的頭發亂糟糟地翹起。他歪了下腦袋,紅潤的嘴角彎彎,眼睛很清澈,表情看起來再純良不過,“……是你說,我可以拍的,對不對?”沈暮洵的瞳孔遲疑地顫動一下,他幾乎無法確定江聲在說什麽。江聲把手掌心卷起來的領帶扯開,拽著他的領口強迫他低下頭,然後覆住沈暮洵的眼睛,用力扯緊。視野被浸濕的布料遮擋,眼前一片黑暗。他伸出手碰了碰領帶,不知道江聲要做什麽。他等待著。也許是十秒,也許是一分鍾,他被推到江聲坐過的那隻椅子。*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沈暮洵的意料。全屋開著空調,浴室的暖光燈也大亮,不會覺得冷。但本來也不應該這麽熱的。江聲一隻膝蓋頂在他腿間,手裏握持一隻相機,右手落在沈暮洵的腰腹,滑過起伏的肌肉。明明用力很輕,但黑暗中感官被無限放大。江聲在盯著他看,他的視線帶著溫度和重量,很有些明顯。鏡頭裏秒數跳動著。蒙著酒紅色領帶的男人會在手指觸碰的時候克製猛然加重的呼吸,腹肌緊實的輪廓痙攣起伏著。江聲注視著屏幕,有些色差反藍的錄像中,他解開沈暮洵的扣子。也許因為墜入黑暗,沈暮洵的感官隻能被迫集中,去感受他的觸碰,他的呼吸,他的味道。軀體的溫度被水浸得更明顯,沈暮洵的腹肌收緊,額頭的汗水滑落。解完上衣的扣子,江聲的手指勾住他濕漉漉的西裝褲,指尖頂著扣子解開。細微的輕響在沈暮洵的耳中無限放大,他有些無法忍耐,痙攣著掙紮起來,“……別。”漂亮沒有繭子的手看起來更應該去撫摸鋼琴握住畫筆,不該去碰他那裏。“很緊張嗎?”江聲視線垂著,睫毛纖長地在光下落下影子,輕聲問,“?”沈暮洵喉結滾動片刻才深呼吸平複下來,濕亂黑發狼狽地落在領帶上,許久才發出一聲模糊的笑,耳朵燙紅。江聲看著鏡頭裏的沈暮洵。鏡頭錄到下麵狼狽的樣子又抬起來,男人臉上遮著領帶,側臉緊繃雙拳緊握,從脖頸到耳朵火燒火燎,脖頸青筋暴起。這裏隻有他們。江聲隻在這樣對他。沒有別人,也不會去想別人。他的頭腦完全恍惚,挨擠著尖銳的鳴聲,頭發四散落在遮掩的領帶上。俊美的麵孔繃緊,高挺的鼻梁撐著領帶,已經有些鬆垮。呼吸聲克製,腦中陣陣發白,疼痛和顫栗撕扯他的情緒,餘韻在他思維中激蕩。江聲會喜歡一時興起地折騰人。算是玩弄嗎?可是如果所有情緒都能被江聲掌控,為什麽不算是他的垂憐和偏愛。江聲的確被他取悅到了嗎?心情不錯嗎?是可以這樣理解他的意思嗎?沈暮洵視野中是潮濕模糊的黑色。江聲的味道沾染在潮濕的水霧裏包圍他。他槽牙合緊,墜入到深淵裏,情緒被包裹著洇濕著,濃重的黑暗讓他無法把控。大腦還倥傯響著雜音,忽然感受到江聲的膝蓋從要害挪開。的聲音隱約,腿上落下重量,江聲跨坐在他的身上。無法控製欲望與情緒的人是野獸。沈暮洵感受到自己已經變成怪物,幹涸在神經狂跳,呼吸濕潤的空氣都覺得幹燥。他忍不住伸手按住江聲的腰,手背青筋跳動著。什麽都看不到,唯獨感覺很清晰,聲音也是。耳旁捕捉到撥弄按鍵的聲音,沈暮洵耳膜幾乎被細微的聲音刺激得要炸開。“好久不用這個,”江聲任由他按著,往前坐了坐,有些遲疑地擺弄著相機咕噥著,“這個款式的相機有些老了。”沈暮洵沒有說話,靜靜忍耐著。過了會兒,又聽到江聲有些新奇的聲音響起,“有不少以前的視頻。”這個相機是什麽時候買的,江聲也不太記得,隻是他們出去玩的時候,總是帶著它,像是每段旅行的見證。江聲的手指摁動,看到潛水艇飛濺的水花、落日映照在水平麵回過頭的他,樹葉搖動,他在工作室穿著圍裙捏泥巴……全都是他。掌鏡的人一直都是沈暮洵,現在倒是變成了他。江聲忽然感到一些命運奇怪的顛倒,他們也將用這個記錄了大半戀愛曆程的相機,來見證他們的結束。有些沉浸在感慨中的江聲完全不知道沈暮洵在想什麽。自私的、醜陋的思維。他更想看江聲在鏡頭裏的樣子,看他眯起眼睛吐出呼吸,看他睫毛濕乎乎地顫抖著,看他茫然又饜足的樣子,看他抓著他抱著他的手。江聲挪動靠得很近,到危險的位置,近到沈暮洵的頭腦開始因為暴起的滿足感嗡嗡作響,他呼吸加重。江聲的頭發被擦過後仍有些濕,滴落的水濺在他的臉頰。恍惚中沈暮洵想……要給他吹頭發的,會感冒的。“沈暮洵。”江聲的聲音在一片黑暗中呼喚他。沈暮洵循著聲音去吻他。開始吻到下巴,然後撫他的後頸去親他的嘴角,像狼狽又貪食的狗舔吻含吮。“江聲……”他仰著頭,伸手摸索江聲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聲音啞著,近乎艱澀地呼吸著空氣,脖頸的汗珠順著鍛煉緊實的肌肉線條滑落,“抱著我好不好,寶寶。”有手臂抱緊他,也有溫熱濕潤的手摸上他的嘴唇剮蹭。江聲的聲音含糊潮濕,又帶著飄忽笑音在呼吸中哼響,“會乖嗎,會聽我的話嗎?”沈暮洵喉結攢動一下,瞳孔微顫耳朵緋紅。俊美不馴的臉上最後的清醒已經完全被打破。“……會的。”他嗓子嘶啞得厲害,半眯起眼睛說,“會聽話的。”*江聲實在是太明白要怎麽做能折磨一個人。沈暮洵的手緊緊握緊,手背克製到青筋暴起。火海與岩漿在折磨中一點一點地上漲,摧毀性地覆蓋上來,耳旁隻有尖銳的刺鳴和狂躁的心跳。江聲要他不準動,沈暮洵就用力攥著手指,壓抑地死死控製每一次情難自禁的追隨。他咬緊牙關繃住側臉,汗水滴落。時間仿佛在靜止中得到過分延長。領帶半鬆垮塌著,耷拉在鼻梁上。但他無瑕顧及,隻覺得感官清晰得格外鮮明,卻又得不到落到實處的滿足。脊柱發麻的帶刺荊棘在生長,被江聲濕漉漉的呼吸和輕忽的喘息包圍,幹草一般點燃心髒的曠野。忍著。是江聲想要的,所以忍著;沒有得到江聲的允許,所以忍著。哪怕他火燒火燎,像石頭一樣發疼,但忍耐也是理所應當的。痛苦煎熬,但是又幸福到要死掉。如果這就是墮落的感覺,那誰還分得清地獄和天堂的區別。他薄唇緊抿繃緊側臉,發絲黏在臉頰,小臂線條繃得很結實,不知道是汗還是水的液體順著下頜滴落。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混沌思緒被攪得一團亂麻,荒蕪的危樓崩塌地亂七八糟。攝影機如果對準江聲是什麽樣子。會看到他那種惡意折磨帶著興致的觀察,但又因為實在舒服爽到張開嘴舌尖顫抖的樣子嗎。沈暮洵的睫毛抬起,高挺的鼻梁上掛著酒紅色的領帶,視線模糊隻能看到一點起伏。時間如同砂紙,在漫長的苦旅中,江聲漸漸用力抓著他的肩膀扣緊,又已經沒什麽力氣。聲音帶著失神,“沈……沈暮洵。”“嗯。”沈暮洵聲音沙啞到極致。他明白江聲的意思。折磨結束了。接下來是獎勵的時間。握著江聲手臂的手用力收緊,伴隨重創的是溫柔的吻,落在江聲的肩膀,順著鎖骨下滑親他的心口。濕潤的頭發羽毛般蹭出電流,江聲仰起頭抓著他的頭發。發根生疼,沈暮洵眼角淚痣痙攣起來,眼眶發熱。隱忍許久的潮流得到進攻的機會,覆在他眼皮上的領帶漸漸鬆脫,眸子在濕潤的領帶中睜開。漆黑濃鬱的重彩,攻擊性強烈得過分。無論是哪裏都被照顧到。胸口發熱,濕熱的,酥麻的,滾燙又溫柔的吻印在他的頸側,吐息的急促熱意一路蜿蜒到他的耳朵,親過耳廓,含住耳垂用牙齒輕緩地研磨。過熱劇烈的電流讓江聲整個人都抽動一下,他轉過頭時,沈暮洵的領帶已經鬆脫大半,垮在鼻梁骨上,襯得他視線濃重,裹挾讓人頭皮發麻的壓迫感。沈暮洵隱忍著,輕聲要求,“親一下。”江聲俯低身,剛碰到一點嘴角,立刻就被沈暮洵摟住,用力往下壓,按在他腰後的手按住他的腰窩。江聲微弓起背,脊背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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