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蕭意這個狗,當時他們在飯桌上商量看哪部電影的時候不開腔,該不會就已經料到了這一環吧!你人都不在場還要追求什麽參與感嗎?江聲真覺得後背發涼,說不上來的奇怪。楚漆偏還在這時候轉頭,“怎麽了?”但凡他視線再往下低一點,就會發現江聲和他親弟弟十指相扣的姿勢。江聲緊張到額頭冒汗。影院裏微弱光線下,他皮膚愈發慘白無血色,一雙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楚熄探頭,揚眉,“少管閑事,看你的電影。”楚漆被挑釁卻沒有生氣,指腹輕輕撚動江聲的骨節,一派坦然自在。楚熄也笑眯眯的,把江聲的手扣得更緊。江聲感覺他們兩個都怪得意的,隻有他知道那個慘淡的真相夾在他們中間受折磨。他嗓子都要跳到心髒眼了……不是,心髒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楚漆顯然是更先發現不對勁的那個,他視線一低,江聲頭皮一炸!噌一下站起來,直接把兩個人的手都扯開。這一瞬間,江聲感到了由衷的輕鬆。楚漆:“怎麽了?”楚熄:“?”江聲哪敢說話,鼻尖都在狼狽沁汗。他心裏都要叫苦不迭,胡亂扯了個借口甩開兩個人的手溜出去了。一路快走到陰暗的安全通道,江聲終於鬆了口氣,抱著頭如筆直的木乃伊一樣撞在牆上。啊啊啊。該死的誰出的三人約會的點子,未免有些太驚悚了!清新的空氣真讓人懷念,孤身一人的時間是如此彌足珍貴。等他活著打通《突然的戀愛》五期,江聲發誓自己起碼一年不談戀愛。好恐怖,這個戀愛讓他給談的。江聲抽了抽鼻子。昏暗的地處響起幾聲情況的腳步。江聲保持腦袋抵牆的失意姿勢歪頭去看,看到一片單薄的影子。楚熄走來和他一起靠在牆邊,瘦高的一道影子籠罩在他的身上,“為什麽走了?”江聲:“好累。”“累什麽?不就牽個手嘛,我也沒幹別的啊。”江聲無言搖頭。你不懂。你,就是說,那個,你,哎!你根本就不懂。楚熄揚了揚眉頭,忽然說,“我們去找個地方玩。電玩城怎麽樣?這次我一定能給你抓好多娃娃。反正電影也不好看,我們就把楚漆一個人留在這就好了。”江聲婉拒,“這不太好吧。”“有什麽不好的,他這麽大人了丟不了。”楚熄聳肩,“丟了也沒關係啊,我們去廣播台找他。‘楚漆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正在廣播室等你,請聽到廣播後聯係身邊任意保安叔叔阿姨帶你來廣播室哦。’”江聲:……不是這方麵的不太好。而且你這個主意好爛,爛透了。不過江聲確實不想在電影院停留了,他全程沒辦法留意電影到底在講什麽,“我回去找楚漆一起走,你先去門口找節目組的拍攝人員等我一起匯合。”楚熄頓時有些嫌惡到作嘔,“不能不叫他嗎?和他在一片空氣裏待著我都覺得好煩。我居然要呼吸他呼吸過的空氣?但凡他對我抱有一絲歉意,他就應該控製自己不要呼吸。”江聲一邊往回走,一邊擺手示意他不要跟上來。折返回去的路上江聲有點小迷路,他想翻口袋找票根,卻發現當時應該是當垃圾塞給楚熄了。他隻能憑微薄的印象在一片黑暗中闖蕩。等找到楚漆的時候,本就在尾聲的電影已經散場。楚漆在光芒大亮中坐在原地,麵前的大屏幕放映著幕後工作者的名單。江聲有些迷茫,走過去推推他的肩膀,“你怎麽坐著不動?”楚漆抬眼看他,“在等你。”光線描摹他的輪廓。他是比楚熄更成熟些的長相,桀驁不馴,又帶著很有風味的熟男感。骨架偏大肩膀寬闊,肌肉流暢,是非常不得了的雙開門。“我迷路了,找了好一會兒。”江聲欣賞了一下他帶著傷痕的臉和身材,“走啦。下一批觀眾待會就要檢票進來了。”楚漆站起來,把隨意放在一旁座位的大衣搭在臂彎上,嘴角勾了勾,自嘲般哂笑,“我以為我要再一次被你拋棄。”江聲短暫地陷入沉默。江聲當初對楚漆確實是一種拋棄。因為分不了手。戀愛談得是很爽啦,但是分不了手真的很困擾。他試過很多種方法。冷戰,熱戰,都沒用。楚漆在這方麵的忍耐力真的超出江聲的想象。他有多能忍,就表達出多強盛的占有欲。他鐵了心不想分手,江聲就越是鐵了心想走。所以江聲就跑了。出國三個月,手機通訊全換掉。他估算著楚漆最忙碌的時間回國,依然在機場看到了他。他身形高大又有些狼狽,錯覺連筆直的脊梁都彎曲了。手裏夾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皺巴巴的,不知道捏在手裏反複揉捏了多久。他向來是一個極富魅力的男人,不羈成熟,正直克製,又帶兩分冒險者的熱烈。當這樣一個男人陷入失意,他的魅力隻會翻倍。他們隔著人群對視,楚漆走過來,笑著拍拍他的頭,揉了揉,聲音沙啞,“回家吧。”什麽都沒問,像一切沒發生過那樣。如果不是江聲察覺到他有些細微發顫的手的話,真的以為楚漆像他表麵上那樣平靜。真是受不了。負心漢最好還是沒良心的人當。但凡有點良心真的受不了。最後分手是楚漆提出來的。他們在一起是因為江聲喝了酒,分手是因為楚漆喝了酒。酒會讓人發瘋。正確的,一針見血的。楚漆難得發狠,他說江聲把他當玩物,把他的喜歡當垃圾,質問他在國外認識了誰,又強迫他承諾別把他丟在一邊。一邊說一邊流淌滾燙的眼淚。眼淚順著他的眼睫落到江聲的臉頰再到頸窩,全被炙燙的嘴唇凶狠吻去。他把“我們分手吧”說了很多遍,好以此獲得精神上的慰藉。或許期待江聲挽留,可得到的是幾乎是如釋重負的同意。江聲深呼吸,又想歎氣。媽呀。他真的這麽渣嗎。可惡,可是當時他一直覺得楚漆的占有欲才要把他逼瘋,他逃到國外真的是無奈之舉,不然遲早會陷入小黑屋y出不來!江聲餘光瞥到身邊高大的青年,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後麵也有後悔,覺得對你有點太殘忍。”楚漆意外地輕笑一聲,音色淡淡的透著冷,“我看你最後悔的,應該是和我在一起吧。”江聲腳步一頓。他們如今站在一個偏僻的走廊拐角,江聲停下腳步,楚漆也隨之停頓。他墨綠的眸子注視江聲,深邃到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一片淪落的星係。“我甚至不提戀愛的那段時間。”他薄唇微抿,幾乎是以擠壓的方式從胸腔吐出那些話語,“在此之前呢,我對你來說算什麽,你真的有把我當朋友嗎?”江聲腦袋轉了轉。“為什麽你會這麽想?那可是十七年,人生能有多少段十七年?我覺得我現在再說這些對你來說應該是一種傷害,但是既然你問了,就應該期待得到坦誠的回答是嗎。所以我誠實地說,你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話音落下,江聲幾乎看到楚漆的瞳仁縮小,震顫,像是飛蟲被困在了裏麵。“我的人生少了誰都行,少了我自己甚至都算一種優化。我真的很擅長把我的人生過得糟糕,但缺少楚漆卻好像大變樣了,我的生活好像真的會變得奇怪。”楚漆對他生活的控製力近乎恐怖。無孔不入,鑽入每一個他呼吸都能想到的瞬間。江聲說著都有些恍然。他靠在牆壁上,清瘦的軀體愈發讓人覺得虛弱。他眉眼蹙著,影院光芒落在側臉,對楚漆伸手,“有煙嗎?”楚漆思緒被驟然打斷,愣了一下。然後沉默著伸手把外套裏的煙拿出來,抽了一根遞給他。江聲有些意外,低下頭,難以名狀的情緒讓他有些感慨,“你還帶著這個牌子的煙啊。”這種果味煙隻有江聲喜歡。楚漆一言不發。他的習慣堅持了數年。也許就為了等這一刻,江聲伸手找他,他能給出江聲喜歡的想要的答案。江聲把爆珠咬破含在嘴裏,清新的葡萄味彌漫開,他沒有點煙,隻是吸了一口氣葡萄味的空氣,又歎了一口氣。光源把他臉上的陰影雕刻得像是油畫裏的美麗青年。“正如你說的,我最後悔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因為分手之後斷絕朋友關係,我確實明明白白地感覺缺少了一塊什麽。那個區域被稱為朋友。”“你缺朋友嗎?”楚漆輕嗤一聲。“你要說缺,好像不至於。喝酒組局一呼百應,賽車遊艇party勾勾手指就有無數人赴約。那些算什麽呢,豪門闊少,囂張跋扈的紈絝,有權有勢有錢的……狐朋狗友吧。”江聲坦然地說,睫毛長長地落下陰影,他的表情很平靜。“朋友們喜歡我,看我的目光並不純粹,他們有所求,我也是。但無所謂,我不在乎,也沒有真正把他們定義為朋友過……一種消遣時光的玩伴而已。”江聲說著歎口氣,好像有點說累了,“借個火。”楚漆從口袋裏把火機遞給他,“你不是不抽煙?”這家夥的火機永遠怪模怪樣,甚至找不到開關在哪。江聲一邊擺弄一邊說,“煙和酒,消愁的兩大利器。現在沒有酒,煙湊合一下吧。”楚漆看著他笨拙到有些可愛的動作,散漫地輕笑一下,大手橫在中間,掐住兩側一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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