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這會兒注意力全在他把鑰匙握手裏了這件事,幸福指數正在一點點上漲,隻會點頭。“我以為你就是問問的,”奚琢捏捏小貓尾巴,過了一會兒小聲嘟噥:“你怎麽偷偷地做這種大事兒啊。”戚寒洲看他一直捏小貓,心髒撲通撲通跳,問他:“所以這鑰匙我們還用不用?”奚琢還是捏小貓尾巴,手指頭從上捋到下。戚寒洲看到了他有點發紅的耳朵。尾巴上的毛都被順好了,奚琢停下來,終於抬起眼睛看他,因為笑意,眼睛彎起漂亮的弧度,像兩彎清瑩的月亮。“當然要用的。”第94章 加九十四分今天有個雙人雜誌的拍攝。奚琢沒做過這事,自打聽到以後就開始從理論和實踐兩個角度開始準備,當然,這兩方麵的資源來源都是戚寒洲。雖說拍戲的時候在鏡頭下待了好幾個月,之後還上了趟綜藝,怎麽說也是經過鍛煉了。隻是奚琢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擔心。剛開始聽到要拍雜誌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剛答應李導拍戲的時候,去公司拍的第一組定妝照。第一次總是引人注目的在記憶裏占據一塊兒位置,他現在再去回想,還能想起當時自己站在鏡頭下的僵硬和緊張。戚寒洲拍過不少雜誌,新人舊人都有合作的時候,他以前最煩和其他人一起拍,不僅要在服裝上配合,動作也得依著對方來,實在束手束腳。熟人倒好,遇上不熟悉的,拍攝的時間是要加倍的。但這回他覺得非常滿意,連帶著對邀請他們的雜誌都心生了點兒好感。於是就很欣然的接下了在正式拍攝前給奚琢指導動作的工作。奚琢剛開始也和他一樣欣然,覺得有現成的老師,可以解決許多麻煩,誰知道這位‘老師’注意力顯然不隻集中在教學上。“……寒洲,”他沒忍住,在對方第三次在自己腰上揉的時候開口了,“拍攝的時候應該對腰部動作不會有太多要求吧?”戚寒洲手上沒停,很正經道:“會的,”他抬起手在奚琢肩膀上按了一下,“要調動全身,才能夠拍的好看。”奚琢想他經驗豐富,到底是前輩,琢磨了一下竟也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隻是想了想又忍不住道:“但是你為什麽一直捏我的腰啊?”戚寒洲麵不改色地把手拿開,“不小心碰到了。”“……”奚琢心說這完全不是不小心吧。雖然某個老師心思不純,但指導確實很有效果的。戚寒洲本來就是在鏡頭下很會展現自己的人,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樣的動作,同時又該露出何種神情,一番指導下來,奚琢覺得自己還真的掌握了點兒技巧。已經到了五月末尾,溫度一點點攀升起來,預示著暑熱的到來。奚琢做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各種動作,等到暫時歇下來的時候竟然覺得身體有些發熱。戚寒洲拿著紙巾過來幫他擦擦臉,笑道:“累啦?”其實動作倒不是什麽高難度的,隻是做的多了且一直變換,手和胳膊都有些酸,也算正常。但奚琢還是由此生發了一些聯想,腦瓜子轉來轉去,最後麵色頗為凝重的開口:“真的有點累,我覺得我以後要去繼續鍛煉了。”戚寒洲掐著他腰把人抱起來,很輕鬆地放在了沙發上,“怎麽鍛煉?”他彎腰撐著沙發,笑眯眯道:“早上一起跑步?”他說著話,手也沒閑著,順勢就跑到奚琢的小腹上了,很不安分地摸了摸,懶洋洋道:“不鍛煉也行。”奚琢按住他的手,決定無視他上句話,“那就一起跑步吧。”說完,他把人的手拿開,瞥他一眼,“怎麽又摸我肚子。”戚寒洲很厚臉皮地把把他的手拉過來,貼在自己小腹,“我的也給你摸。”奚琢摸了一手的硬邦邦,“我沒說要摸你的。”話是如此,他手卻是沒離開,就著這姿勢上下滑了滑。戚寒洲覺著他這手法有點兒像是在給小動物順毛,笑彎了眼睛,在他頭頂摸摸,“這不是也很喜歡嗎?”“……”奚琢說不了謊,隻得小聲地哼了一聲,算是肯定的回答。戚寒洲學著他哼了一聲,學完自己先笑了,伸手一把把人塞進懷裏,從頭發到臉,這裏摸摸那裏揉揉,還不滿足,像是要把人一口吃掉才好。“你怎麽和摸小狗似的”奚琢從魔爪裏掙脫出來,揉揉自己飛舞起來的頭發,回歸正題:“我們再練練動作吧?我還是有點兒擔心。”“嗯,練,”戚寒洲笑著看向他,眉眼因為這笑意融化了,“多久都可以。”《九萬裏》是古裝劇,拍攝那天的服裝一共有套,一套是劇裏兩個人初次見麵時候各自穿的那一套,另外兩套一套是很清爽的綠色係現代裝,另一套是有點居家的純色毛衣。先拍的是第一套,因為有騎馬的動作,所以是外景。奚琢換好衣服,看著鏡子裏熟悉的裝扮,才恍覺時間過的真的是很快的。這身衣服他上次穿已經是很久之前了。衣服和在拍戲時候拍的是一套,李昀山知道他們要拍攝雜誌以後特意把這兩套原裝送了過來。外麵攝影機已經就位了,有工作人員牽著一匹白馬出來,馬兒很溫馴的站在原地,身上白色的鬃毛被微風柔柔的吹著,垂下的眼睛像一汪深湖。馬真的是很溫柔的生靈。奚琢想起自己剛練習騎馬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緣分,用來練習的馬兒和他很合得來,練習的那段時間幾乎沒有過一點兒刺激,讓他安安穩穩地學完了這項技能。“上次也是白馬。”戚寒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奚琢回頭,看見他已經換好了衣服。第一天拍戲的時候他穿的就是這一身。過去了那麽久,奚琢還是能記起當時的場景。那麽多人在那裏,他一眼就看到戚寒洲。那時候他介乎故事與現實之間,帶著殷羽的影子,現在卻完完全全隻是他自己。“對呀,”奚琢笑了,“我當時還有點兒害怕呢。”“兩位老師,準備開始啦!”工作人員引導著兩個人站在拍攝場地,周圍的攝影機已經就緒。戚寒洲借著寬大的衣袖遮掩,悄悄牽了他的手,輕聲笑道:“走吧。”第一場拍攝下來,奚琢已經開始感覺累了。事實證明提前的練習是有效果的,至少今天比起之前第一次拍攝,今天的攝影師沒有過多提醒糾正他的動作和表情。一場下來不知道換了多少的動作,奚琢都有些口幹舌燥,他下意識看了眼戚寒洲,卻發現這人一點兒累的樣子也沒有,此時正站在攝影機後麵,神色專注地去看剛才拍攝過的畫麵。有工作人員遞來水,他收回視線,接過水道了謝。“照片都拍的很好。”奚琢剛喝口水,一抬眼就看見剛才還在攝影機邊站著的人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邊。聽到這話,他多少是有點鬆一口氣,“還好之前提前練了一下,不然一定要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嗯,”戚寒洲故作嚴肅的點點頭,故意問他:“我這個老師是不是做的挺好的?”奚琢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隻是笑雖笑,卻還是認真回答了他,“是呀,我覺得特別好。”戚寒洲本來是隨口一說逗逗人,卻是真真切切收到了格外認真的一句回話,尾巴要翹上天了,“我這可是不對外授課的,千金難求,隻給你一個人當老師。”他這樣子看著怪臭屁的,奚琢笑出了聲,忽然就想到初次見這人的時候,那雙淺色的眼睛還不像現在這樣總是道盛著很溫柔的笑意,雖然浮著一層笑,但仍舊冷冷淡淡的,像琉璃,看起來漂亮,觸碰起來卻是沒有溫度的。“你現在真的和以前特別不一樣。”他想到以前就笑,笑過了,這一句話就順口而出。“嗯?”戚寒洲抱著手臂,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說的十分自然:“對內和對外能一樣嗎?”說完不等奚琢說話,他笑眯眯地補上一句:“你是內。”“……”就這短短的幾分鍾,奚琢深切領會到自己在說話這塊兒上永遠說不過這人,連兩敗俱傷的情況都是沒有的。兩人對話,不出一個回合,總得有個人臉要變紅了。臉紅的人百分之一百的概率是他。這一套的衣服還剩下一個場景要拍,最後這個場景是要上馬的。剛才的白馬再次被牽過來,工作人員笑著拍拍馬兒的肚子,對奚琢道:“等會兒需要奚老師上馬,沒問題吧?”奚琢點點頭,“沒問題的。”“哈哈哈,畢竟在劇裏也是騎過馬的,很厲害哦,”工作人員笑著把馬牽近了一點,“不過這匹馬特別溫順,我們也會在旁邊做好防護,所以完全不用擔心!”戚寒洲接過韁繩,看了眼奚琢,“嗯,我也會一直看著的。”他的語氣實在溫柔,工作人員在兩人之間看看,輕咳兩聲,把馬交出去後就笑眯眯的走了。不,這個笑容絕對是很不對勁吧?“不行,這樣不行,”奚琢戳戳戚寒洲,下定決心似的開口:“你以後在外麵和我說話的時候要冷酷一點兒。”戚寒洲很無辜的看著他,“這怎麽行,”他作出很為難的樣子,“完全超出我控製範圍之外的事情要做到可能有點難。”“……”奚琢決定暫時不說話。日光慢慢落下來。淺金色的光鋪展開,讓天空融化,雲朵溫柔,時間仿佛變成了河流。馬兒如工作人員所說的一樣溫馴,性子很溫和,邁開步子的時候連步調也緩緩的。奚琢在上麵坐穩了,慢慢放鬆身體,好讓動作看起來更鬆弛一點兒。戚寒洲牽著韁繩,側臉映著一點黃昏柔軟的光,好像連睫毛都被染成了淺金,與他淺色的眼瞳在一起,更顯得很精致。奚琢沒告訴過戚寒洲,他特別喜歡他的眼睛。“兩位老師,可以了!”攝影師在不遠處喊了一聲。時機恰當,這裏的光線剛剛好,透過鏡頭看過去已經足夠能構成一副美感極強的畫。戚寒洲停下來,轉身看向馬上的人,笑了一下,輕聲道:“光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