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男友出軌那天我上了別人的車 作者:美式加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是他!秦懷認出那輛車,倏地向前跨出一步,卻被電話另一端漫不經心的警告絆住動作:“你在床上對我可不是這個態度。”他猛地一停:“你什麽意思?”電話那邊的人笑出聲音:“開個玩笑,吃早飯了嗎?”晃神的功夫,那輛停在樹下的大切諾基便不見了蹤影。和趙思禮不同,秦懷身邊有許多朋友,可他從不在外留宿,即便是那一晚,他也趕在淩晨三點前回到了他和趙思禮共同的家。那晚的記憶已經淡了,唯一深刻的,是他忘了拿換洗衣物,僅僅係了條浴巾,輕手輕腳,做賊心虛,唯恐吵醒臥室熟睡的人。偏偏怕什麽來什麽,他剛一開門便撞上趙思禮出來喝水。屋裏沒開燈,浴室的白熾燈投在他光裸的後背,映出大片斑駁的抓痕。如果趙思禮多看一眼,立刻就能察覺異常,但他偏偏沒有。秦懷已經記不清當時究竟是慶幸還是失落更多。十點五十三分,辦公室裏僅剩他一人,他再也找不到任何拖延的理由。趙思禮有著嚴格的作息時間,在不加班的情況下,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睡了。秦懷停在樓下,看著六樓一片漆黑的窗口,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他摸黑換鞋,不敢出聲。走出幾步,猝然定住。沙發上赫然坐著一個人,身後窗紗飛舞,熱浪毫無阻礙地湧入房間,使得整個屋子都沉悶無比。趙思禮悄無聲息,不知坐了多長時間。下一秒,燈亮了。趙思禮身邊放著行李箱:“我等你很久了。”秦懷繃了一整天的那根弦還是斷了:“你要走?”沉默使得空氣微有凝滯,趙思禮洗了澡換了衣服,圓領套頭衫遮住了許許多多的痕跡。他低著頭,拇指隔著布料摩挲膝蓋,反問:“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從高考結束開始算,已經太久了。記憶如同走馬燈,一瞬間閃過了許多,唯一清晰的,是那輛通往大學的列車。那是他們第二次單獨出遠門,窗外是綠油油的田野,是他們戀愛的第三個月。趙思禮在看書,隔壁有人在打電話,小聲講自己被求婚的經過。秦懷偏頭,盯著趙思禮翻書的手指,心頭一動,將易拉罐的拉環套了上去:“畢業換真的。”趙思禮勾動手指笑了笑。這麽多年過去,當初的拉環早不知去了何處,或許,根本沒從那輛車上帶下來。“我不想騙你。”其實趙思禮也記不清了,隻記得是高三暑假,具體是哪天,他們都不記得了:“我昨晚……”“沒關係。”秦懷下意識打斷,他蹲下來,手輕輕搭在趙思禮膝頭,一遍遍說:“沒關係的。”他試探著握住趙思禮的手:“我們忘了那些事,重新開始,可以嗎?”靜默良久,趙思禮再次開口:“別自欺欺人了。”背叛就是背叛,不管他昨晚是否存了報複的心態,都不可否認事情真實發生過。他可以接受一段感情歸於平靜,在漫長歲月下,任何洶湧熱烈的情感最終都會消磨成為一潭沒有波瀾的水,他甚至可以接受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唯獨背叛。這一天一夜足夠他想清楚許多事,不管是什麽樣的感情,一旦出現了裂紋,就永無修複的可能。好比裂開的鏡子,即便再好的修複師,都無法將它還原到最初的樣貌。裂痕一旦出現,便會在他們之間留下無法泯滅的痕跡,不論如何小心嗬護,都不過是亡羊補牢。而當他做了同樣的事,卻沒從其中獲得平衡和慰籍,就更加堅定了分手的想法。哪怕他們現在能夠就此達成共識,可誰能保證往後幾十年裏他們一次都不會懷疑、猜忌對方在這段關係存續期間是否存在第二次不忠。趙思禮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哪怕這個人是秦懷。“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秦懷怔道:“你不要我了嗎?我們這麽多年感情,你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趙思禮將手抽出:“事已至此,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已經說了是意外,你為什麽一定要抓著那件事不放?”秦懷有些崩潰地將頭低下,嗓音裏透出幾分崩潰和忍耐:“我不計較你昨天跟誰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能也原諒我一次。”他埋首在趙思禮腿上,額頭抵著他膝蓋凸起的那塊骨頭:“思禮,我愛你,我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愛你,我們一起長大,不分彼此,我知道我犯了錯,但我會改的……求你,別這樣。”屋裏安安靜靜,僅有風吹窗紗的聲響。趙思禮看向那柄靠在牆角的黑傘:“如果我讓你從現在的公司離職,你願意嗎?”秦懷倏地抬頭,嘴唇幾張幾合,卻沒發出任何聲音。結果顯而易見。他畢業就到了現在這家公司,摸爬滾打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憤恨過,不平過,看著和他同一起跑線的趙思禮越走越高,不管嘴上說得多麽灑脫,仍舊不能免俗的生出幾分落差。如果他生來平庸也就罷了,可他明明是有能力的。之前幾次晉升他都在名單之中,可每次!每一次都輸給了關係!但這次不同,這次的項目舉足輕重,否則董事也不會特意將外孫放進來混履曆。他和趙思禮一年出生,同樣的年紀,差距就已經這樣大了,如果再失去這次的機會,他就徹底追不上趙思禮了。他無法權衡,隻好求趙思禮再給他兩個月時間:“他馬上就調走了,我保證,不會跟他有任何接觸,等這個項目結束,你如果還是不能接受,我立刻辭職。”現在退出和項目完成後退出的意義截然不同,他希望趙思禮可以理解他。“秦懷。”趙思禮垂望著他,好半晌才說:“算了吧。”他不在乎秦懷的事業是否成功,他要機會,趙思禮給了,但顯然,秦懷不甘心為了他放棄上升事業的機會。趙思禮起身:“算了吧。”正因為他們曾經要好到不分彼此,互相太了解對方,所以才更清楚,他們不可能改變彼此,更不可能為了彼此徹底改變,所有的退讓和忍耐都將在日積月累下成為這段關係中的風險,終將在未來的某一天裏爆發。不一定需要很大的矛盾,任何一個小口角都可能成為點燃炸彈的引線。他們會互相埋怨,然後憎惡彼此。他們都明白,回不去,一切都回不去了。第5章“工作而已,又不是談戀愛。”房子是兩家人一塊出錢買的,就算分手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清算幹淨。趙思禮做了決定,收好行李:“公司安排了出差,大約兩周回來,房子歸你,那一半的錢你可以分期給我或者先放著,等你手頭寬裕了再說。”秦懷沉默著,對趙思禮理智到近乎無情的安排感到些許傷心。趙思禮已經決定了,而他決定的事,很難有人能夠改變。“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秦懷抬頭,一雙眼睛紅得異常,執拗地問:“他……是你認識的人嗎?”趙思禮知道他說的是誰,沉默片刻:“不認識。”不認識。秦懷闔眸,暗暗鬆了口氣。先入為主認定了這是趙思禮報複他的方式。如果隻是這樣,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你留下。”他說:“我走。”趙思禮無處可去,他不能回家,沒有要好到可以借宿的朋友。秦懷說:“爺爺身體不好,恐怕熬不過今年,我們的事能不能先別讓他們知道?”這的確有些麻煩。就算沒有秦懷爺爺,兩家父母那裏一時也很難交代。趙思禮沒想太久:“可以,但房子就不必了,如果項目談成,我接下來可能會頻繁出差,住酒店就行了。”“房子是你的,永遠是你的。”秦懷小心試探:“你出差的時候我在這裏,你回來我就出去,這樣行嗎?”趙思禮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這件事的前提必須是這次出差能夠順利拿下項目。秦懷跟他走到門邊,還欲挽留,趙思禮卻轉身先他一步將門扶住:“我再聯係你。”說罷將門闔上,徹底絕了他開口的機會。下樓時收到了氣象信台發來的高溫預警信息,趙思禮隨手刪掉,打車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店。訂好的房間空調臨時出了故障,淩晨三點,他汗涔涔從床上坐起,沒有找前台更換房間,拿了前一晚剩下的煙,走去窗邊點燃。九點一刻,趙思禮同往常一樣踏入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正拿著噴壺給他桌上的盆栽澆水,嘴裏嘟囔:“奇怪,怎麽蔫蔫的。”身後傳來聲音:“水太多了。”女孩兒回頭,見是趙思禮,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啊趙工。”趙思禮接過盆栽:“辛苦你幫我照看了。”“你不怪我就好。”女孩兒悻悻道:“差點就照看死了。”趙思禮笑說:“死不了。”“對了。”女孩兒探頭:“剛才內線響,我替你接了,樓上找。”樓上代指大老板,趙思禮心裏有數。將盆栽放去窗台,上樓時碰見隔壁部門的同事,隱晦祝了他升職。趙思禮佯裝不懂,揚起的唇角在電梯門合攏那刻抿了下來。過去遊刃有餘的社交忽然令他感到有些疲憊。電梯門開了。趙思禮跨出去,經過秘書辦時偏頭看了一眼,最首的那張桌子不出所料的空著。他收回目光,抬手叩門。敲到第三下,門打開,精致到頭發絲的新秘書出現在眼前:“趙工早。”趙思禮回以微笑:“早。”“思禮。”瞿江鬱將襯衫收進西褲,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進來坐。”秘書攏了鬢發,趙思禮越過她:“瞿總。”“事辦完了?”瞿江鬱三十出頭,生得一副好皮相,公司裏關於他的傳聞多如牛毛。是個顏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