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上回說道,話說姐妹們被嚇差一點落入荷塘。站在旁邊的“鬼”哈哈大笑道:“你看你們這些人,大雙槍的,不抓緊時間洗衣服,竟在這兒瞎扯淡,鬼呀神呀的。”


    大夥這才回過頭來認認真真地看個仔細。原來是陳若蓮的大姑姐燕萍。因為在田地裏幹活的時候,鼻子突然流血,父母讓她提前回來,順便洗洗衣服。


    燕萍端著洗衣盆來到荷塘時,看大大夥正聊得起勁,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站在旁邊聽著,這時,突然鼻子又流鼻血了,又聽到他們正在聊鬼的故事,便鬼使神差地把血抹的滿臉都是,露出詭異的樣子,或許是尋思想嚇唬嚇唬這幫人,但如此的巧合不得不令人浮想聯翩。也難怪把她們嚇成這樣。看到大夥被差一點被嚇破了膽,燕萍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仿佛突然清醒一般歉意地笑了笑。緩過來神的姐妹們情不自禁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三胖則生氣地說道:“嚇死我了,都怪四嫂,說的故事太嚇人。”


    四姐斜了斜燕萍,端起還沒有完全洗幹淨的衣服,一聲不響地走了。接著,四嫂,三胖和陳若蓮也紛紛地走開,隻剩下燕萍一個人。


    自此以後,陳若蓮每次看到燕萍的眼神,總感覺到有點兒怪怪的。


    閑話少說,話說誌善家又經過了五六天的艱苦奮戰,整個雙槍工作算是基本結束了。這一天,秋天又一次來到了荷花村,送來了入秋的第一絲清涼。收拾完眼前的活,誌善一家早早地收工了,開始享受清秋的第一絲清涼,但同時卻要麵臨一個令全家人高興不起來的事,那就是誌善要回縣城上班了。


    第一次走的時候,奶奶和誌善的母親就哭成了淚人,作為全家的唯一的一個男孩,要出遠門了,其實也不遠,隻有二十公裏的路程,全家都有點舍不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呀,誰知道外麵是什麽樣子呀?


    經過兩個月的相思煎熬,誌善完完整整地回來了,介紹完在縣城工作的情況,一切良好,全家才放下心來。雖然如此,知道兒子明天要走,母親還是邊燒鍋,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在鍋灶上炒菜的奶奶看到此景,眼睛也跟著濕潤了。


    “讓誌善在家做田就養不活呀,送那麽遠,見一次都難上加難。”一向堅強的奶奶偷偷地用身上的圍兜,擦了擦眼淚。


    “媽,不遠喲,早上從家走,中午就到了。”


    父親王義林勸慰


    “還不遠,想把孩子累死呀。”


    奶奶生氣地停下了手中的活,偷偷地抹了抹眼淚。


    聽到老婆婆的話,誌善的母親唐玉英更是傷心地哭出聲來。誌善見到了,微笑著勸慰道:“奶奶,等條件好了,買一輛自行車,到那時,天天都能回家。”


    “買自行車?到那個時候奶奶不知道在不在了。”


    不管別人怎麽說,奶奶就是舍不得,跟著唐玉英一起,傷心地哭出聲來。


    在一旁給小月月喂菜粥的陳若蓮聽到對話,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都沒出息,這是去上班,也不是去幹壞事,你看把你們傷心的。”


    一旁收拾衣物的燕萍毫不客氣。


    “你看你們哭得這個傷心,等我以後出遠門,不知道有沒有人哭喲。”


    看著全家人傷心的樣子,小梅覺得很好笑。


    “等你以後出遠門,我們不但不哭,還會笑快活死了。”


    唐玉英邊說著,邊抹著眼淚,嘴角卻露出淡淡的微笑,全家人都跟著破涕為笑。


    “哏,氣死我了。”


    小梅生氣地甩甩衣袖,一屁股坐到身邊的竹製的椅子上。屁股落定後,轉身看看正在喂孩子的嫂子陳若蓮,希望從嫂子那裏得到幾句安慰,卻看到嫂子仍然在那裏嘩嘩地流淚,便不再言語。


    大夥齊動手,一桌豐盛的晚餐很快呈現在全家人麵前,擺的滿滿一桌子,有鹽鴨蒸黃豆、鹽爆花生米、鹽肥肉、有黃燦燦的醃製小菜、還有從街市上買回來的黃鱔炒蒜薹。樣樣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會喝酒的一看就會知道:這全都是又下酒、又下飯的好菜。誌善的父親王義林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拿出了一瓶純糧液酒,打開了瓶蓋。一股誘人的酒香頓時飄逸在整個小屋。


    “爸,這是誌善帶回來給你自己喝的。”


    看到公公拿出那麽好的酒,陳若蓮不顧滿臉淚水,急忙阻止。


    “誰喝不是喝呀!再說了,我們家誌善在外麵也挺不容易的。”


    誌善的父親剛準備搭話,母親唐玉英就搶過話頭。


    “這酒是好酒,是純糧食釀造的,號稱地方小茅台,有一次,我上縣城去辦事,你二叔就給我喝的這個酒,一般人舍不得喝,還往裏麵加水,就是加完水,味道也很不錯。”


    王義林拿著酒瓶,仔細地端詳,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給我這個孬百姓也搞一點嚐嚐。”


    唐玉英聽說是好酒,聞著酒香,也被饞的直流口水,拿起小酒盅,遞到王義林的麵前。


    於是,王義林拿起了酒瓶,給唐玉英倒上。


    “好好,我少來一點,給你爺倆多留一點兒。”


    剛倒一點兒,唐玉英急忙阻止。


    “想喝不就多喝一點嘛,還虛情假意的。”


    看著老伴為了讓爺倆多喝一點,自己舍不得喝,王義林感到十分心疼。


    可唐玉英卻伸出手,捂住酒杯口,說什麽也不讓再倒。


    “媽,你也喝點吧,一天到晚忙裏忙外的,都累壞了。”


    王義林轉身拿了個酒杯,準備著要再倒上一杯。


    “我哪裏會喝酒呀!我不喝。”


    奶奶斜著身子,生怕沾到一丁點酒氣。


    “這酒香。”


    王義林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


    “再香我也不喝,留著你爺倆喝。”


    奶奶縮緊了眉頭,大有起身就要離開飯桌的架勢,


    隨後夾了幾道菜,坐到飯桌旁邊的竹製的小椅子,拉著小月月,對著陳若蓮說道:“你上桌吧,我來看她。”


    交出了小月月,陳若蓮起身上了廚房,打了一盆水,洗完臉上的淚痕,也坐到了飯桌上,開始共進晚餐。


    “乖乖,這酒真香,比他們喝的散裝酒想多了。”


    餐桌上,王義林首先端起了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臉上露出興奮的微笑。


    “別這麽快就神氣好嗎?前兩天還在喝散裝,這回身份就變了?”


    唐玉英半開玩笑,自己也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全家人哈哈大笑。


    “那有什麽不能神氣的,等我發達了,我讓爸天天喝這個酒。”


    誌善不服氣,端起了酒杯,也跟著抿了一口。


    “不要吹牛好不好,等我和大姐發達了,我們讓爸天天喝茅台。”


    小梅樂嗬嗬地說道。全家又是一陣大笑。“大姐,你說行嗎?”


    “就看你的了,我這大老粗,沒有文化,恐怕發達不了了。”


    燕萍苦笑著,眼皮下沉,臉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兩下,不再言語。


    酒桌上,王義林美美地品著誌善帶回來的好酒,臉上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又一次笑著說道:“這酒真不錯。”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問道:“誌善,你現在都成為工人階級了,感覺怎麽樣呀?”


    “什麽怎麽樣呀,也就是幹活嘛,剛去那裏,人生地不熟的,就埋頭苦幹唄。”


    誌善端起了酒杯,又抿了一口,眉頭微皺。


    “總比我們這些孬百姓快活多了吧?”


    唐玉英手拿著筷子停在半空中,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快活,一天起早貪黑的,遲到一點都不行,哪像你們活幹完了,還可以在家睡覺,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再加上化肥廠氨氣味特別難聞,不快活。”


    誌善表情凝重,端起酒杯,深深地喝了一口。


    “照你這麽說,還不如在家幹活了?”


    聽著誌善這麽一說,王義林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也不能那麽說,上班不用被太陽曬,手頭還是不缺零花錢的,再說二叔說了,有機會上別的部門幹,不在車間就好多了。”


    誌善思索了片刻,再次舉起了酒杯。


    “你二叔現在怎麽樣呀?”


    提到二叔,奶奶的臉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他現在像個大老爺似的,經常上飯店吃飯,你要是找他,不提前打招呼都見不到他人。”


    誌善來了神氣。


    聽到此處,全家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王義林接著問道:“你現在都成了城裏人了,若蓮和孩子長期在家也不是回事呀,你得勤催著點兒,讓你二叔快點想辦法。”


    王義林信心十足地接話。


    “你說的容易的很,現在搞一個商業戶口多難呀,我這也是趕上了個機會,正好化肥廠招工。”


    誌善顯然有點不耐煩,但說著說著,感覺自己說的有點兒不妥,抬眼看了看陳若蓮,發現她在一邊默默地流眼淚,便改變語氣接著說道:“現在孩子還小,等孩子稍微大一點,再說也不遲,我都和二叔說了,二叔也正在想辦法呢!”


    說完抬頭喝了一大口酒,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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