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叔你能從我身上起來不?”陳聖浩被這樣壓著,實在是太難受了。這男子一身富態樣,身材微胖,看著不是很胖,但真的不是一般的重,壓在自己的胸口上卻像一塊生鐵一般,陳聖浩小臉都被壓紅了。


    這老家夥抓鬼?這狼狽不堪的樣子倒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精神病人。會不會是……?


    陳聖浩見過在街上翻垃圾箱找吃的,行為就像流浪狗的人,這些人有的是被自己親人拋棄的,有的是受到什麽嚴重打擊的。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精神方麵有問題了,卻沒有人管了。在農村裏,都把這種人叫做“瘋子”。


    陳聖浩在鎮上讀書時,一次在同學家玩得很晚,到淩晨一點時才回學校的宿舍。鎮上街上沒有路燈,那晚天上掛著彎彎的月亮,隻有淡淡的月光,自己又拿著手機照亮。路上涼幽幽的風吹得陳聖浩起了雞皮疙瘩,突然聽到身後有“啪啪!啪啪!”的聲音,陳聖浩木訥停下腳步,必須回頭看,不然在這大半夜的遇見瘋狗被咬了就糟糕了。陳聖浩轉過頭,看見的不是瘋狗,月光下那是一團黑影在垃圾回收站旁邊蜷縮著。陳聖浩看到不由暗歎道,該不會是自己又撞鬼了吧?那自己得趕緊溜,陳聖浩轉身加快步伐向前走,緊跟著身後卻傳來腳步聲,陳聖浩皺著眉頭,不敢回頭,越走越急,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急。涼幽幽的感覺沒有了,換來的是緊張的心跳聲。實在是忍不住了,想想自己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難道還害怕你這小鬼嗎?陳聖浩一邊快速的走著,一邊回頭,看見的是的黑影原是一個穿著綠色大衣的男人。標誌性的軍大衣讓陳聖浩認出了這個人是誰,這不是白天躺在銀行外的那個“瘋子”嗎?他跟著陳聖浩,見陳聖浩回頭,便衝著陳聖浩傻嗬嗬的笑。陳聖浩想著自己身上還揣著一口袋鹹花生,扔過去就開始跑。在這夜晚就是他把自己殺了,怕是沒人會知道的,索性的是那人急急忙忙的在地上撿著花生。原來是餓了,在垃圾堆裏找不到吃的了,這人嚇人,嚇死人啊。還好自己當時兜了一袋子花生,不然這瘋男子會把自己怎樣?會不會把自己殺了吃了充饑呢?陳聖浩這樣想著心裏懸吊吊的。


    而現在這個老家夥如果是那精神方麵有問題的瘋子,自己被這樣壓著要怎麽辦?


    現在必須要克製自己內心的怒火和恐慌,他想到電視裏播放過什麽小女孩被綁架後卻依然能夠沉著應付,最後還協助警方抓捕了這些匪徒,最後小女孩成為了小英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陳聖浩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老臉,心裏就想著吧,我要是能把這老家夥治給服了,送到警察局去,警察叔叔們一高興就說不定贈送一麵錦旗,上麵寫著社會五好青年,隨便再獎勵一點rmb。以後,自己就會火遍大江南北,神秘男子半夜偷入純情少男家中,意圖那是相當相當明顯,陳聖浩赤手空拳打敗神秘猥瑣男子的事跡將被各大電視媒體爭先恐後的報道。


    可是瘋子和歹徒是有區別的,瘋子什麽都不會想,而綁匪總有所顧忌。


    “幹什麽?”男子仍是壓著自己的聲音順。


    “我要尿尿?”陳聖浩這可是說的實話,他半夜三更好不容易從舒服的床上爬起來,為了啥?不就是為了撒泡尿嗎。


    “你當我傻啊。找這麽爛,這麽老套的借口。我放你了你跑了怎麽辦?”


    邏輯思維正常,陳聖浩鬆了一口氣,看來這男子就踏馬是個賊。


    男子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麽,他盡量把自己的小眼睛睜著大大的,然後問了一件連陳聖浩都快忘記的問題,“咦?你的家長呢?你剛才吼的那聲嗓門那麽大,不能把鄰居吵醒,足以把家人吵醒吧?難道這屋子裏就你一個人?”


    這個問題倒是把陳聖浩嚇了一跳。陳聖浩的父親常年再外打工,母親留在家裏照顧他。昨天上午剛回來,吃了午飯後,母親說舅舅家有點急事,她要回娘家一趟,讓陳聖浩在家裏看屋。陳聖浩那時想也不想就答應了。自己以前也不是經常一人呆著家裏,而且自己在家,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可以整下午的玩遊戲和看電視,沒有母親的嘮叨,陳聖浩還是覺得不錯的。


    但是現在陳聖浩不這麽認為了,他多想聽聽母親的嘮叨,他想媽媽了。


    男子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見陳聖浩一時間沒有回答,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他笑嘻嘻的說:“你就一個人在家裏呀?噢喲,嗬嗬,還挺會看家的嘛。”


    “……”


    陳聖浩也不知道怎麽反駁,遇到這種情況,家人不在身邊,陳聖浩心裏空鬧鬧的,若是硬說在家裏,男子會不會把自己給滅口了,再溜出去?男子的笑容浮現在陳聖浩的眼前,又因為隔的太近,陳聖浩看著老頭子臉上的眼睛,鼻子,嘴巴。(.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怎麽看都覺得抽象,恐怖,醜陋。


    “哈哈,那我放你起來。”男子的聲音明顯比剛才大了一倍。


    這聲音倒是把陳聖浩嚇一跳,就在心裏琢磨這老家夥不會真的想殺人滅口吧?於是,陳聖浩還未發芽的英雄夢就此被扼殺在朦朧之中。現在,想的都是怎樣保住小命。


    在男子起身的瞬間,他死死拉著男子的兩個衣袖,雙眼閃著星光,皺著雙眉,下耷著下巴,撇著嘴唇,樣子極為可憐,用傷心加懇求的語氣說著:“大叔,我還這麽小啊,都沒有談過戀愛。上有八十歲的年邁雙親,下有暗戀十幾年的女生,從未表白。”陳聖浩邊說邊抽泣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男子衣袖上蹭,“您老人家不就是要偷點東西吧,也不至於殺人滅口吧。隻要大哥您在這裏看上什麽了,隨便拿去,我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全部孝敬你老人家,就當您老人家從未來過?”陳聖浩可憐巴巴的看著男子,那眼神清澈明亮還閃著星光。


    男子被這些話搞得一愣一愣的,開始喊著大叔,現在又是什麽什麽老人家的。就他這個年紀足足可以當他的曾高祖了,聽著這個毛都還未長齊的小屁孩前言不搭後語的胡扯,不得不笑了。他本想著少年的父母沒在家裏,就不必搞得那麽緊張,就這樣壓著一個男孩,他心裏也不好受,況且他敢肯定這個小孩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父母八十歲!你這慌扯的沒天沒理的。我真的隻是放開你,我怎麽可能殺人嘛。我說過我是來幫你抓鬼的。你瞧瞧你光著身子拉著貧道的衣服,就像是貧道把你給怎麽了似的。”男子和聲的說著,沒有任何的威脅,聽在陳聖浩耳裏像是長輩和晚輩的對話,“你不是尿急嗎?趕快穿衣服去撒尿啊。”


    陳聖浩哪知道男子怎麽會這麽說,他馬上從床上操起一條紅色的四角褲就急急的從臥室往大門跑去。陳聖浩住在兩層竹樓的底層。因為全是竹樓,就連大門也是用厚厚的竹板組合而成的兩扇竹門,關門時就把兩扇竹門合在一起。每扇竹門的的中部兩邊都固定一截防盜鐵鏈,將門合上後用老式鐵皮掛鎖將兩扇竹門上的防盜鐵鏈鎖在鐵皮掛鎖上。話說這居然能叫防盜鏈。當然也並沒有廁所,廁所在屋後的茅屋裏。陳聖浩剛跑到大門前,就看到大門前的防盜鏈直直的垂在門上,防盜鏈上的老式鐵皮掛鎖硬生生的躺在地上。


    “這家夥不是職業小偷才怪呢?一看就知道是慣犯。”陳聖浩看著被撬開的鐵皮掛鎖,在心裏嘀咕著。“他怎麽還有說有笑的,還放本大爺出來?奇了怪了?管他的,先尿尿,然後,嘿嘿,請求鄰居王大媽的大兒子把這個老家夥抓了?到時即便不能成為英雄,至少也可以報道本大爺臨危不亂,從虎口下脫險,廣大青少年朋友們都應該向陳聖浩同誌學習他的那種臨危不懼的精神。”陳聖浩在心裏想著想著就樂了。剛才還在裝著可憐,裝著孫子,現在又開始做夢了。


    陳聖浩推開門的一瞬間才發現外麵嘩啦啦的下著大雨,而那麽大聲的雨滴滴落的聲音,陳聖浩在臥室裏居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那嗚咽的風聲和大風吹打在竹樓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隱隱的混著蛙鳴,傳入陳聖浩的耳中,屋外陣陣閃電不斷,而陳聖浩卻未聽見一絲的雷電之聲,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怪事年年有啊。”陳聖浩望望遠方,又迅速的回到臥室,見老頭坐在矮木凳子上閉目養神。


    “哦?這麽快就完事了。”是男子變得低沉渾厚的聲音。男子說話時,依然眯著雙眼。


    “沒有,外麵在下大雨,我回來拿把傘。”說完,在房間的一個旮旯處拿起一把傘又往大門口跑去。男子仍然閉著眼睛,雙手合成一個半拳,放於腿部之間。陳聖浩忽然覺得他不像個壞人,說不定真的是一位修行人。就如以前自己小時候也不知道那時幾歲,第一次看著一個白晃晃的人影在家裏的門上左右徘徊地走著,以至於後來的幾年陳聖浩經過大門時都是提心吊膽的。陳聖浩還記得那個人影也就自己當時身高的一半高。自己把這件事告訴給小夥伴聽,小夥伴們都說自己說大話,嘲笑自己。和父母說起此事,父母也從不相信自己,隻留下自己一個人躲在一個角落輕輕的抽泣。這麽多年了,自己總會見到一些常人不能見到的東西,開始總會嚇得躲在一個地方自己一個人哭泣,慢慢的適應了,卻再也不想對人提起。


    曾經童年的陰影讓陳聖浩的內心很抗拒聽到那些事情。即使他明白也許有的事件確實是用科學無法說明的,他卻能看透裏麵的玄機,可陳聖浩寧願是自己花了眼睛。


    這麽多年了,早已變成習慣了。


    陳聖浩走到門前,準備打開傘,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一絲疑惑爬上臉頰,“奇怪了?外麵下這麽大的雨,小偷怎麽會冒著這麽大的雨,千山萬水的跑到我這種窮家庭偷東西,況且看他一副不慌不急的模樣,這真的是小偷嗎?”然後,陳聖浩強忍尿意,從客廳的木桌子上拿起一把電筒,東找找,西找找,都沒有找到他所想找到的東西。他敢確定,他臥室裏麵除了這把還未沾水的雨傘,沒有其他雨具了。他又想了想,覺得男子會不會把雨傘放在那個白色的布袋裏了?不可能,雨傘打濕了,放在布袋裏也會將布袋打濕,陳聖浩直接就把這個預測推翻了。其結果就是,男子未帶任何雨具,從屋外進來全身滴水不沾。陳聖浩都被這個結果嚇一跳,難道是……?不會吧,鬼進門還需把鎖撬開?鬼是實體?男子將陳聖浩壓在身下,所以陳聖浩敢肯定他是實體的。


    “哎,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陳聖浩還在推測,就聽臥室裏傳出男子的聲音。


    “喂,你怎麽還沒去,不是尿急嗎?”


    “哦哦,馬……馬上就去。”


    陳聖浩左手撐起傘,右手拿著手電筒,拖著一雙涼拖鞋,匆匆向廁所跑去。雖說廁所就在屋後的不遠處,不過現在下著大雨刮著大風,來到廁所前,一把推開廁所門,把傘隨便扔在門口,急急的掏出他的放水槍。


    這泡尿把陳聖浩那個憋的啊。“再強悍的人都會被一泡尿給憋死啊。”陳聖浩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尿完了,那叫一個爽啊。


    夏天的風本應是涼爽的,而這一股涼風襲來,仿佛能夠穿過陳聖浩的皮膚,刺入他的內髒。陳聖浩全身不由的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是風吹的太詭異,還是被尿憋的太久,尿完後,他全身都顫抖了一下。這一顫抖導致右手握著的電筒竟然掉在廁所裏了。手電筒在廁所裏發著微弱的燈光。


    “該死的。這麽倒黴!”陳聖浩無奈的抱怨了一聲。左手剛剛提起四角紅內.褲。在一道藍色的閃電光的照耀下,陳聖浩看著自己的前方有兩個黑色的影子。一個比較高的影子是自己的,還有一個黑影身材嬌小,有著披肩的長發。那嬌小的黑影正側身看著自己的影子。陳聖浩也不是第一次看見這些邪東西。不過這東西離他很近,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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