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懶得跟他們扯,拿出手機就要直接報警。“什麽意思啊!還打電話叫人啊!”為首的男人直接搶過韓銘的手機,沒給他報警的機會。韓銘也算看出來了,這幾個人跟綁架那輛車是一夥的。於是他直接揮起拳頭照著那人的臉頰來了一拳:“我去你的!”韓銘這一拳揮得格外用力,那人直接歪倒在地上了。韓銘本以為他今天要一打三了,結果那人躺在地上就不起來了,口中還虛弱嚷嚷:“打人了打人了!猴子快報警!”一名叫猴子的趕緊打電話報警。韓銘也隨便他們,踹了地上那人一腳,從他手裏搶回手機,“你就慶幸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我吧。”他拿回手機直接撥通了成警官的電話。猴子報警的說辭是有人打了不講道理打了他朋友。韓銘則轉著看著車子消失的方向,語速很快:“許枝雪在長雲路被一輛黑色的轎車強行帶走了,我懷疑是唐玲,現在車子往南麵走了,麻煩盡快出警。”其實他也說不準是不是唐玲。但為了能讓警方積極出警,他隻能先搬出唐玲了。掛斷了成警官的電話後,韓銘長歎一口氣,撥通了淩騫柏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還不等韓銘說話,淩騫柏的聲音就先傳來:“回到酒店了?他還好吧?”韓銘慚愧:“抱歉啊淩總,許枝雪先生被......被人帶走了。”.......黑色的轎車上。被綁著雙手的許枝雪一臉震驚地看著坐在身邊的人。唐玲還是黑黑瘦瘦的,沒什麽大變化,隻好像老了一點。大概是這幾年又熬夜打麻將的原因。震驚過後,許枝雪終於說了他被綁上車的第一句話:“唐玲,你在幹什麽?”唐玲手裏叼著煙,聞言吐出口中煙霧,看向許枝雪:“看不懂麽?找你借點錢。”許枝雪眼裏有怒色:“你是借錢麽?你這是在綁架!”唐玲嘁了一聲:“神經病吧你,我是你媽,我找你上車說兩句話怎麽了。”許枝雪跟她沒辦法溝通,他轉頭看了眼剛把自己強行塞進車裏的人,又看了眼前排的兩個人。問她:“他們是誰?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蹤我的?”“我的朋友。”唐玲抽著煙,“他們在公安局門口蹲半個月了,今天才等到你,這幫警察的效率也是夠慢的。”又說:“不過你也別害怕,你隻要給我拿六百萬我就放你下車。”許枝雪看著她:“所以你真的詐騙了六百萬。”唐玲否認:“別瞎說啊,我可沒詐騙。”她說:“我隻是跟網友借了點錢用,等你把錢給我我再還給他們不就好了。”“唐玲!”許枝雪忍無可忍,“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詐騙了!你犯法了你知不知道!”唐玲根本無動於衷,他看著許枝雪:“所以你趕緊給我弄錢啊,我要是被抓去槍斃了,你連媽都沒了。”許枝雪跟她沒辦法溝通,往椅背裏一靠就說:“我沒錢,你把我綁去賣了我也賣不了六百萬。”“而且你要想清楚,詐騙不存在還完錢就不追究你法律責任這一說。”“還有!你本來隻是詐騙,現在綁架勒索會讓你罪加一等!”他看著唐玲:“你現在掉頭回去自首還來得.......”來得及還沒完全說出口,許枝雪的眼角餘光就瞥到一抹冰冷的寒光。他側頭一看,就見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出了一把刀放在手裏把玩著。黑暗裏,那人一雙惡狠狠的眼神看著格外嚇人。許枝雪咽了咽口水,但還是堅持把話說完了:“還來得及!”唐玲隻當沒聽到他那些廢話,笑著安撫許枝雪:“別怕啊我的好兒子,這位叔叔是不會傷害的你。”許枝雪被她那聲好兒子喊得有些生理性想吐。但忍住了。他怕那人不小心把刀紮自己身上來。唐玲看笑話似的笑過之後,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上個月你那個男朋友來找我來著。”許枝雪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唐玲說的男朋友是誰:“陸廷銳已經不是我男朋友了。”又問:“他找你幹嘛?”唐玲告訴他:“他來跟我打聽了一個人。”許枝雪瞬間就想到了淩騫柏,接著又想到陸廷銳那天來他小區門口發酒瘋說的那些話。於是心裏一鬆。好在淩騫柏已經跟自己解釋過了。不然不敢想象如果他是從唐玲口中得知的那些事,他會有多崩潰。唐玲看不懂許枝雪的表情,隻自顧自地往下說:“你那個有錢的同學,現在成你老板了?”許枝雪心裏緊張得砰砰直跳。雖然他知道唐玲根本沒那個實力對淩騫柏做什麽。可下意識的擔心還是會讓他方寸大亂。但為了不讓唐玲看出什麽。許枝雪還是強裝鎮定說:“你見誰家老板會管員工死活的?”唐玲點了點頭,說:“確實沒見過。”許枝雪鬆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唐玲就繼續說:“但你這位老板可就不一定了。”她笑著:“畢竟你這老板在他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都能做好事不留名地給你買套房呢。”許枝雪懵了兩秒,然後猛地坐直身子:“你說什麽?”唐玲最後抽了一口煙,將煙頭丟出窗外。回身時,她也不接許枝雪的話,隻揚了下下巴:“給他打電話,讓他把錢準備好。”許枝雪顧不上去想那套房子和淩騫柏的關係,聽見唐玲這樣說,他頓時火冒三丈:“唐玲!我剛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聽見麽!你現在是在綁架勒索!你確定要一條路走到黑麽?”“別他媽廢話了行麽!讓你打就趕緊打!”旁邊的男人直接將手裏那把刀架在了許枝雪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抵住皮膚時,許枝雪整個人都僵住了。原來比起看見刀,這種直接的接觸才是最令人恐慌的。許枝雪很難想象,在這個和平的年代,在祖國的境內。他居然還能有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生死時刻。而這個時候,也不知該說許枝雪樂觀還是說他傻。他明明已經害怕到極點了,可他還在天馬行空地想,如果他能活著回去,那他一定要給慶安市市長寫一份建議信。建議加大普法教育,讓大家清楚犯罪的後果。而不是仗著自己沒讀過書,沒有法律意識,就藐視法律和人命。而現在。許枝雪深吸一口氣,盡量聲線平穩說:“我沒拿手機。”身旁的唐玲直接丟給他一個手機,“用這個打。”許枝雪垂眼看了眼手機,又抬眼看唐玲:“我沒有他的號碼。”唐玲抱著胳膊看著他,“許枝雪,雖然咱倆確實沒什麽母子情分,但我也是非常了解你的。”她說:“自從你的監護人換上我跟你那死爹的名字之後,你上高中就背高中老師的手機號,上大學背導師和教授的手機號。”“有時候還會背幾個同學和寢室同學的號碼,為的就是自己出什麽意外,我跟你那死爹不能第一時間去救你,所以多給自己留了好幾條後路。”“這我沒說錯吧?”許枝雪沒說話。這是他沒想到的。唐玲在他的印象裏就是個隻會抽煙打麻將又沒什麽腦子的人。卻沒想到這人居然連這點小細節都注意到了。確實。許枝雪確實有背人手機號的習慣。這是小時候宋妍清教他的。而他會背的第一個手機號,也是宋妍清的。後來宋妍清和許良哲不再是他的監護人了,他也就沒了遇到危險向他們求救的資格。所以他背過陸廷銳的,也背過老師同學的。卻獨獨沒有背過唐玲和許鵬的。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根本不會管他死活。而現在,他也會背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