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唯一一個沒喝酒的許枝雪有條不紊地喊來策劃組的兩個導遊,讓他們把這些人送回去。又囑咐幾個沒喝酒的女孩子, 讓她們回到酒店往群裏報個平安。送走策劃組。許枝雪回頭看著還在找酒喝的野花,走過去準備扶他:“野花老師, 我們......”還沒等他伸過手, 淩騫柏就一把撈起野花的胳膊。粗暴程度直接讓野花嚎出了豬叫:“啊啊啊啊疼!誰他媽暗殺老子!”許枝雪:。許枝雪看著淩騫柏。被輪番敬酒的淩騫柏此時雖然不顯醉態。但許枝雪能明顯感受到, 這人身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醉意在的。畢竟喝了那麽多。“我來扶著野花吧,你也喝了不少。”許枝雪說。回應他的, 是淩騫柏直接架著豬一樣把野花架走了,完全不管野花的垂死掙紮。許枝雪歎了口氣,在心底心疼野花一秒鍾。然後轉頭就去攙tricky了:“走吧tricky, 我們回去了。”tricky卻沒用他扶, 擺擺手自己起來了:“沒事我自己走,不然等下某人又該陰陽怪氣了。”許枝雪抿了抿唇,沒說話了。tricky看他一眼, 想問什麽。但話到了嘴邊還是沒問, 隻暈暈乎乎地伸了個懶腰:“哎呀, 還是出來玩舒服。”許枝雪虛扶著她:“你好好走路, 沙灘容易摔跤的。”tricky沒回應他,走出好幾步後,才慢下腳步跟他說:“小許, 你這個年紀有無限可能, 不要因為你現在所在的高度就給選擇設限。”......把tricky送回房間, 許枝雪返回客廳找出藥箱, 從裏麵拿出三袋解酒藥劑。放好藥箱準備去廚房接熱水時,把野花往房間一丟的淩騫柏也跟著下來了。“你在幹嘛?”他問許枝雪。應該是太熱了, 所以這人丟完野花還順便洗了把臉,但沒擦幹。以至於他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額前碎發也沾染著一片濕意。倒是不顯邋遢,反而透著股慵懶隨意的帥氣。就像他剛才說的,他會在許枝雪麵前一直保持帥氣。但許枝雪並不想多想,隻當淩騫柏喝多了說胡話。他徑直往廚房走:“我給你們衝個解酒藥,省得你們明天頭疼。”淩騫柏哦了一聲:“他們都沒我喝得多,為什麽也需要解酒藥?”語氣酸得很。許枝雪也不知有沒有聽出來,隻抿唇說:“那也要的呀,不然明天起來會難受的。”淩騫柏已經走下台階,腳步追著許枝雪往廚房走,“那小許老師的第一杯可以給我麽?”小許老師沒說話,默默拿出杯子就開始衝泡解酒藥。衝好第一杯,他直接遞給淩騫柏:“喏。”他給得坦蕩,襯得淩騫柏心裏那小氣巴拉的酸楚格外上不了台麵。但還是格外滿足地接過杯子,賤兮兮笑說:“謝謝小許老師,小許老師果然還是最在乎我的。”許枝雪:。許枝雪不理他,衝泡好另外兩杯解酒藥,就端上樓分發給tricky和野花了。看著兩人乖乖把解酒藥和好,他也準備回房間了。然而剛走到門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淩騫柏忽然喊住他:“許枝雪。”許枝雪停下腳步,回頭看他。走廊溫馨的燈光下,兩人隔著一條走廊彼此對視。許枝雪有些緊張,他怕淩騫柏又說什麽讓他招架不住的混話,握在門把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些。然而並沒有。淩騫柏很有分寸地沒再亂說什麽,隻問他:“你今天也不要抱抱麽?”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幾秒。其實許枝雪是很想要抱抱的,因為這段時間公司太忙了,就導致他已經很久沒有被抱過了。可想到淩騫柏今天種種的曖昧言行,他還是搖了搖了頭:“不抱了,你趕緊回房間休息吧,晚安。”說了晚安。但其實許枝雪睡下沒多久就開始渾身不舒服。他先是渾身發冷,接著又頭暈想吐。因為渾身癱軟到沒力氣下床,他隻能趴在床邊對著垃圾桶嘔吐了一番。本以為吐完會好受一點。結果他剛吐完,就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這陣疼痛來得太突然了,他直接疼出了生理性淚水。他忍著劇烈的疼痛,躬著身子來到衛生間。經過一段長時間的上吐下瀉後,他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於是下樓,去醫藥箱裏翻找腸胃藥。好在這個藥箱裏的藥還算齊全,他翻找半天終於找到一盒腸胃益生菌。找好藥,他又躬著身體去廚房準備接熱水衝泡藥劑。但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實在太差,隻是這短短幾步的消耗,就加劇了他的眩暈。他額間冷汗直冒,頭重腳輕,。在感覺到自己下一秒就要摔倒之際,他隻好癱坐在地上讓自己緩一緩。差不多緩了有五分鍾還不見好,許枝雪又咬牙撐起身體。他堅信自己吃完藥就會好很多,所以他一起身就趕緊去拿杯子,然後把益生菌藥劑倒在了杯子裏。可這時,他腹部又是一陣突然的抽痛。於是他整個人一軟,竟是直直摔在了地麵上。而他手裏的玻璃杯也隨之而掉落在冷硬的瓷磚上。刺耳的破碎聲讓許枝雪心裏一驚。但他已經顧不上會不會吵到淩騫柏他們了,他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好疼,又好暈......“許枝雪!”不知過了多久,許枝雪耳邊忽然傳來一道驚慌至極的聲音。他沒有睜眼,他已經沒力氣睜眼了。可他還是下意識呢喃出一句:“cypress,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不好意思啊,我......我有點.......”話還沒說完,許枝雪整個人就被籠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熟悉的溫度貼靠在他泛著冷意的皮膚上,讓他覺得倍感溫暖。也倍感安心。可他還來不及放鬆身體,就徹底失去了意識。等他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還掛著一帶透明液體......哦不對,這帶透明液體沒有掛在天花板上,而是掛在了輸液架上。許枝雪眨了眨眼,順著透明軟管看到自己的手背,迷迷糊糊想,誰把針紮他手上了呀......然後又睡過去了。再次醒來,他是被熱醒的。他感覺自己身後好像背了個火爐,滾燙的溫度讓他整個後背都黏膩了起來。他不舒服地翻了個身。然後更不舒服了。剛才隻是後背發熱,現在那滾燙的熱度直接往他臉上掃,讓他有種迎麵吹來一陣帶有柳絮的熱浪。惹得他又熱又癢。他擰著眉睜開眼睛,想看看自己身旁到底放了個什麽東西。結果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整個人頓時傻住了。眼前是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這張臉毫無疑問的好看,鼻梁高挺,唇形薄厚適中。緊閉的雙眼還能讓人更加清晰地看到他濃密纖長的睫毛。而擁有這麽完美長相的人,不是淩騫柏又是誰。......他睡在淩騫柏的懷裏,脖子下枕著淩騫柏的手臂。目光往下一掃,淩騫柏的右手還攥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而自己的左手背上,還紮著輸液專用的軟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