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救贖文HE後,帶球追夫 作者:翊石巫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等他掛斷電話再回來時,發現靳修臣正在掙紮著,試圖把自己的腿,從車輪子底下拔出來。他疼得需要大口抽氣,來緩解極度的痛感,但手下的動作,卻一點沒停。司機被他嚇得魂兒都丟了,這人也太瘋了,沒見過對自己這麽狠心的人。他蹲下身,著急忙慌地朝靳修臣打手勢:“不行!不行的!你的腿可能受傷了!這樣拔會更加嚴重!”司機的英文太爛了,夾雜著其他國家語言的單詞。靳修臣聽得稀裏糊塗,他著急回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飛快的用英語跟司機說:“請幫幫我,我必須要走,我有個很重要的約會,有人在等我……”司機似乎聽懂了,有些猶豫,看他更加用力掙紮,嚇得衝他瘋狂擺手:“別!醫生馬上到了,你需要去醫院!”靳修臣見溝通失敗,索性不再說話,隻一個勁兒地拖著身子,想把腿弄出來。周圍逐漸圍過來一群人,大家看著他指指點點的,有人同情,有人唏噓,有人不理解。“他在幹什麽?天哪!他好瘋狂!”“這樣弄不痛嗎,看著就好痛。”“誰去幫幫他,他好像很著急的樣子,先把車挪開吧。”“不行!萬一車一懂,把他傷得更嚴重了呢,先別動車子,等醫生過來。”在人們七嘴八舌的喧鬧聲中,靳修臣隻覺得視線逐漸模糊,眼前一點點暗了下來。然後他在司機的尖叫聲中,疼昏了過去。等再次睜開眼,靳修臣聞到了清晰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強撐著胳膊想要坐起來,但他剛動彈,一隻手就按在了他肩上。是司機。司機邊打手勢邊說話:“不行!你的左小腿粉碎性骨折了!醫生雖然已經給你處理了,但現在還不能動!”靳修臣沒聽懂,隻說:“我該走了。”司機手都擺成了風扇:“不行!剛給你做完全身檢查,需要等結果出來,萬一還有哪兒傷到了呢,好及時醫治!”靳修臣充耳不聞,摸到口袋裏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從山腳的鎮上,去到山腰的度假酒店,需要一個多小時。來不及了,馬上就來不及了。靳修臣什麽都顧不得了,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又想起什麽,焦急問到:“我的蛋糕呢?!cake!看見沒有!”司機忙轉身去幫他拿過來,塞進他手裏:“你快躺回去。”靳修臣鬆了口氣,拎著蛋糕就往外走,司機企圖拉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他拖著骨折那條腿,一邊走一邊喃喃,有些瘋癲的魔怔:“來不及了,要快點,必須要再快點……”拿著手機點開微信,他本來是想給周煜林發消息的,但指尖落到鍵盤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林林應該,並不想看到他的消息吧……而且這個微信號,是他從員工手裏買來的,裏麵有周煜林的微信好友,如果他暴露自己,又會被拉黑。靳修臣徒然有些頹喪,撤出聊天對話框後,卻又看見,微信的朋友圈入口,掛著周煜林的頭像。他頓了下,飛快地點進去。周煜林隻發了簡短的一行字:放下了。重新開始吧靳修臣呆呆地看著屏幕,這三個字明明是很簡單、很明顯的意思,但他卻怔愣在那兒,理解了很久。半晌後,他眼裏逐漸氤氳起水霧,委屈卻又欣喜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心髒充斥著不可置信的喜悅,這一瞬,對他來說,簡直如夢般救贖。此刻被醫生絆住的司機,又追了上來。司機強硬地拉著他胳膊:“快回去,檢查結果馬上出來了!”但當他抬眼,卻發現麵前的亞洲長相的男人,正淚流滿麵。司機還以為是自己把他拽疼了,忙鬆手:“抱歉!”靳修臣又哭又笑:“終於……終於……”他終於等到了一個寬恕。林林放下了,林林是不是不再怪他。司機撓撓頭,怎麽會有人邊哭邊笑的,瘋了?靳修臣抬手揉了把臉,又繼續拖著殘破的身子往外走。要快點,要趕在十二點前。他有種預感,今天如果他能及時趕回去,他跟林林之間,就會有所改變。畢竟……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他以前真的混蛋,讓林林等過他太多次了,太久了,每回都讓林林失望。以後,他再也不會,讓林林等他了。再也不會讓林林失望。司機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試圖說服他回去等全身的檢查結果。靳修臣再一次被他扯住胳膊後,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別攔我!我不能再讓他等我!”他吼過後,又自言自語地低喃:“快點……再快點……”司機被他的氣勢壓迫住了,有點明白過來,這個人似乎是要急著去哪裏。誰都有個急的時候,有些事,確實比命重要。司機不再阻攔,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衝他擺了擺:“我送你,送你!”靳修臣一把抓住他的手:“真的嗎!謝謝!”這個點出去,又是大雪天,很難打到車,如果司機願意送他,會節省很多時間。上車後,靳修臣直接開了導航指揮司機。路上,他就坐在副駕駛座,一遍遍看著周煜林的那條朋友圈,獨自在那兒傻笑。可能是他做的孽太多,老天都不想讓他太順利,車子在上山的途中,遇到了大雪封路。司機根本開不過去,隻能一個勁兒地朝他道歉。靳修臣看著堆到半人高的雪,看了會兒後,他一句話也沒有,直接下了車,拖著斷腿打算自己走上山。司機跟在他身後:“你這樣不行的,要不算了吧,非得現在上山嗎。”最後那句話,靳修臣聽懂了,他平靜又堅定道:“嗯。非得今天,不是今天不行。”隻有這一天,對他跟周煜林來說,是意義非凡的,是特殊的,是他唯一可能的機會。司機咬咬牙:“我陪你。”就當他倒黴吧,怎麽偏偏車子就撞到人了,還是撞到這樣一個不知死活的人。出於人道主義,他沒辦法在這樣大雪的夜晚,把一個受傷的人,扔在半山腰。靳修臣一步一步往前走著,時不時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雪又大了,寒風呼嘯著,卷起細密的雪打在人臉上。雪又小了,風來了又去,天光似乎明了一點。經過一夜,司機感覺自己的臉都被凍麻了,還好他習慣在兜裏揣一遝暖寶寶貼。要不是靠著他這幾個暖寶,昨晚他們倆可能就凍死在了半山上。等天完全亮起時,靳修臣終於徒步走回了酒店,他看著酒店大廳牆上掛著的大鍾,已經指向了清晨六點半。那張被凍得青紫的臉上,流露出一瞬痛苦。晚了。完了。他失去了唯一可能的機會。他還會有下次機會嗎。靳修臣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靈魂,那樣絕望靠在了牆邊,低著頭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司機看他這樣,就知道大概是回來晚了,他伸手拍拍男人無力的肩膀:“振作!你努力了一晚,就算來不及了,也要再勇敢一次,不能放棄!”靳修臣看向他。司機把他放在地上袋子拎起來,塞進他手裏:“去吧!勇敢!”靳修臣眸光閃動,張了張嘴,喉嚨艱澀地吐出一個字:“好……”對,就這麽一點困難而已。不過就是時間晚了而已。當初周煜林在原地等他,肯定經曆過無數次這樣挫敗,又難過的瞬間。靳修臣正要走,司機想起什麽,拉住他,兩人互留了電話號碼。司機同他說:“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出來,我讓醫生直接通知你。”靳修臣點點頭,轉身朝著周煜林的房間去了。他那條粉碎性骨折的左腿,在醫院的時候,簡單被打了夾板,石膏都沒來得及弄。如今在外麵被凍了一晚上,已經痛感都喪失了。走路時,那條腿像一截沒有安裝和諧的假肢,基本是被拖身體著走的。這段路並不長,但靳修臣卻費力地走了很久。他想,沒關係的,錯過結婚紀念日,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