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灼潰不成軍,被迫張開嘴,在近乎窒息的深吻中微微顫抖,舌尖到牙根都被粗暴地舔舐了一遍,嗚咽被堵回去,眸子裏泛起水霧,視線開始模糊。宛如暴風雨中的小舟,被滔天巨浪裹挾著顛簸,搖搖欲墜。……易感期。他有些模糊地回憶起來。好像是自己唯一對001稍微寬容一點的時候。畢竟,易感期還要配合實驗的alpha實在是太可憐了。-昏暗的治療室內。易感期的001鑽在床底下縮成一團,眼淚嘩嘩流,哽咽道:“薄荷味、疼……好疼……”裴灼醉信息素醉得暈暈乎乎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爬進床底下把人扒拉出來,想了半天,試探著摸了摸001的腺體。001立刻抽噎一聲。再摸摸。001轉頭又要鑽回床底下,被裴灼拽住衣服,拖了回來。“哪有alpha像你這麽愛哭的?”omega說話冷冰冰硬邦邦的,也不客氣,但效果極佳。001一下子收住了眼淚,抬起濕漉漉的銀灰眼睫,像條落水小狗,磕磕絆絆地解釋:“薄荷味……不喜歡、我……碰……我難受、疼……”“那是平時不讓你碰。”裴灼頓了頓,實在有點受不了那可憐兮兮的黑巧克力味信息素,扯過床上的被子,把兩人罩在一起,試圖聚攏自己的信息素,“這樣呢?好點了嗎?”001的眸子微微一亮,抬起袖子胡亂地擦幹眼淚,試探著抱住了薄荷味本體,沒被推開。然後得到了一個很輕的、充滿安撫意味的吻。鼻尖相碰,唇瓣柔軟得宛如雲朵,被子底下omega的眼神也不像平常那麽冷,是朦朧的、溫柔的,仿佛雲層後麵的月暈。“哪裏疼?”“都、都疼……”001哼哼唧唧,“好多針……紮在這裏、那裏……疼……”於是他又獲得了一個薄荷味的吻。alpha被迷得七葷八素,膽子大起來,輕輕勾了勾對方的指尖,得寸進尺地問:“薄荷味,標記、可以?難受……想、薄荷味……”裴灼沉默了一會兒。“不、不可以?”001失望,“薄荷味不、不願意……啊呀……”被子壓下來,把兩人卷在一起。“就這一次。”omega在他耳邊悄悄地說。-突然舌尖微微一痛。裴灼驀地回神,把人推開,後知後覺地嚐到了口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他怔了怔,用受傷的舌尖輕輕舔過上頜,刺痛更加明顯,一跳一跳地刺激著被信息素浸染的神經。他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麽,忽然抬起眼眸,冷冷地一勾嘴角,一把拎起稀裏糊塗的alpha,隨手摔在床上,單膝跪上床沿,捏住對方的下巴。“你說過……”alpha依然被易感期支配著,看不懂氣氛,偏頭貪婪地蹭了蹭omega的掌心,低頭從指尖吻過手腕,又一路往上,順勢將人拉回懷裏重新抱住。裴灼:“?”醞釀好的情緒全泡了湯,他被alpha抱在懷裏親來親去,像個大號的薄荷味棒棒糖。“你說過不會在易感期弄傷我,”omega顯然非常不滿,但氣勢全泄光了,這話聽起來簡直像在撒嬌,“我的舌頭被咬破了。”“……什麽時候?”秦聞州嗓音全啞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還保持著一絲絲理智,“我不記得了。裴灼,老婆,寶貝……你讓我臨時標記一下,隻要輕輕咬一口就行……”裴灼頓了頓,在接連不斷黏糊糊的親親攻勢下努力地思考。“在離婚之前,”他說,“你嫌棄我不會生孩子的那天晚上。”“……??”秦聞州差點當場離開易感期。“我沒有!”他冤得六月飛雪,“不可能,我才不是那樣的alpha!”“就在那天晚上。”omega打定主意要把這口黑鍋扣在他頭上,“你失憶了,所以不記得。現在你把我弄、傷了……唔嗯……”“那你也把我弄傷,”alpha吻著他,不讓他繼續胡說八道,“就扯平了。”時隔六年的信息素比當時更加成熟、濃烈,山呼海嘯地將所有逃跑的念頭吞沒,沉底,禁錮,最終臣服於荷爾蒙無可撼動的控製。犬齒刺破皮膚,薄荷味和黑巧克力的信息素在後頸的腺體裏交融,omega被扣住手腕,掙脫不得,唇齒間溢出一聲細細的嗚咽,眼睫浸透汗水,扇動著,仿佛被雨水打濕飛不起來的蝴蝶,伏在地上輕顫。臨時標記的烙印宛如一朵後頸上盛開的花。秦聞州吻著腺體上滲著血的齒痕,又親又咬的,肆無忌憚地汲取著令人上癮的信息素,眼底浮現出狂熱執著的癡迷,似乎要將被汗水打濕的omega嚼碎吞下,渣都不剩。“裴灼,”他沙啞道,“我是你的alpha了。”………… ……晚上的時候,楚夭貼心地送來了一壺水和一包維c片,方便兩人補充水分。開門的是秦聞州,腰上係著件皺巴巴的衣服,鎖骨下方有一道明顯的新鮮抓痕。“楚哥,”他隨意地靠在門框上,有種微醺的醉意,銀發泛著潮濕的氣息,身上混著淡淡的薄荷味,“昨天吃剩的西瓜還有嗎?”楚夭神色微滯。他忽然發覺自己撿來的不太聰明的小實驗體原來已經長大了,變成了混小子。而另一隻被吃掉的野生白鼬……秦聞州挑眉,動了一下,擋住他的視線:“裴灼在睡覺。”謔。楚夭想找一個比重色輕友更合適的詞來形容這種崽子離窩的感覺,沒找著,把水壺和維c片往混小子手裏一塞,去拿西瓜了。收到一盤切好的西瓜,秦聞州關上門,回頭就把團在被子裏睡得迷迷糊糊的omega挖出來,叉起一塊凍得冰冰涼涼的瓜,遞到omega嘴邊,充滿愛意地道:“老婆,啊”omega哆嗦了一下,勉強睜開一隻眼:“……秦聞州。”“哎。”“不準這麽叫我。”他張口吃掉那塊西瓜,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重新閉上眼睛,夢囈似的吐出這一整天來聽到的惡心稱呼,“也不準叫我心肝,親親,寶寶……”“好的寶貝,要喝水嗎?”“寶貝也不準。”alpha麵露難色:“那……男朋友?”裴灼沒吭聲,往他懷裏拱了拱,似乎對這個稱呼比較滿意。就在困出泡的omega即將墜入夢鄉的時候,alpha聒噪的聲音又響起來。“那你可以叫我老婆嗎?”那聲音聽起來很快樂,充滿了春天的氣息,“我不介意的。你也可以叫我心肝,親親,寶寶……”“……秦聞州。”“哎。”“再讓我聽到半句廢話,接下來的易感期你自己一個人過。”世界安靜了。--------------------想要海星!(星星眼)第37章 “……不討厭”alpha的易感期持續了五天,不長也不短,剛剛好夠折騰裴灼,把人折騰得像塊被烤化了的薄荷味棉花糖,粘稠的柔軟的,指尖一沾就拉成了細細的絲。比起治療室裏度過的那幾次易感期都要過分得多。他懷疑001有渴膚症,一刻也不願意分開,就連洗澡都要黏在一起,還在浴缸裏打了很多沐浴露,好不容易洗完澡,兩人身上都沾滿了梔子花香,模糊了信息素的味道,不分彼此交融在一起。楚夭擔心omega的身體狀況,第三天的時候,通過跑腿app下單了幾支營養補充劑,讓人掛到街口的樹杈上,隨後敲了敲門,通知秦聞州去拿。這下可要了命了。離開薄荷味一米範圍後,alpha智商斷崖式下跌,整個人恍恍惚惚的,看上去脆弱又易碎,心神不寧地朝門簾後麵張望,出門時甚至穿反了鞋,磨磨唧唧的,非常不情願的樣子。最後迫於楚夭平靜且不容置喙的眼神,他邁出門,一秒鍾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炮彈似的衝進臥室,一把抱住omega。“裴灼,”他悲痛地哽咽,“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可是從古董鋪子到街口走一個來回也才八分鍾。“……”裴灼費力地從他懷裏探出頭,“你是不是有病?”“是。”alpha理智全無,口不擇言地想要留在薄荷味身邊,“老婆,寶貝,親親,心肝,我病得好重……”“寶貝想喝營養劑,”omega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往耳朵裏吹了口氣,漫不經心地道,“你去拿。”秦聞州:“?”他愣了足足五秒,突然收起那副弱智樣,沉著可靠地穿好鞋子出門去拿營養劑了。裴灼倒回床上,思考。原來95%的匹配度真的能把alpha當狗使喚。狗皮膏藥出門了,他終於有機會開窗通個風,順便再洗個清淨點兒的澡。八分鍾時間衝個涼綽綽有餘,於是忍著輕微的不適感爬起來,進了浴室。裴灼確實很會掐時間,趕在六分三十八秒的時候穿好睡衣,一身輕鬆地回到臥室,進去之前還瞟了眼牆上的掛鍾。房間裏很安靜,alpha應該還沒回來。他放心地推開門,一眼看見床上鼓著個顫抖的被子包。裴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