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雖說在娛樂圈打工，但收入並不算多，這個頭盔對他而言本就是奢侈品。本來他也沒打算真的入手這個頭盔，是薑聞禮先斬後奏下了訂單後才告訴沈清送了他這頂頭盔作為禮物。就在沈清還因為和薑聞禮的關係而悲春傷秋之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沈清看了眼來電人顯示石柯的名字。“喂。”沈清接通電話。“什麽頭盔，什麽一半的錢。”石柯講話的聲息聽著像是在走路。沈清一愣，趕緊退回到剛才聊天頁麵，這才發現自己剛才的信息是發給了石柯，可是石柯的頭像什麽時候跟薑聞禮用得一模一樣的了？！沈清本就因為薑聞禮的事情心煩意亂，他倆頭像又一樣，一時沒察覺才發錯了人。“你怎麽用了這個頭像？你之前不是哈士奇嗎？”沈清自己都沒發現自己不滿的語氣有多差勁。“老子想用什麽頭像還得經過你允許？”石柯不樂意道，“所以你剛才的信息是要發給誰的？”“你不需要知道。”沈清拒絕回答。“成吧，我也不感興趣，”石柯高傲道，“我隻是來通知你明天上午來公司試鏡。”沈清微愣，按理說試鏡的話會提前通知，不會如此倉促，更不該由大老板石柯親力親為通知吧，但沈清還是乖乖應下：“哦，好的。”第二日上午，天氣不錯，風和日麗，晴空萬裏。沈清站在樓下伸了個懶腰，久違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他從上一個戲份殺青後一直處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狀態，如今沐浴在適宜的陽光下，有種渾身都舒爽的感覺。沈清心情不錯，走到停在樓下的機車旁邊，在騎上機車戴上頭盔的一刹那忽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三年前他騎著機車去參加石柯出品的《有染》試鏡，三年後，他同樣騎著機車參加同一個人出品的《同歸》試鏡。石柯……這個人好像從三年前就在自己心底埋下了一顆小種子，以至於每次沈清看到關於石柯新聞消息的時候，都會不自覺地多看幾眼。沈清騎著機車馳騁在路上，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祈求這一次路上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就好。終於安全順利到達石頭星娛樂大樓，沈清騎在機車上單腿撐地，抬頭看著氣派的商務大樓，不禁想到上一次在石柯辦公室裏的情形，石柯把他禁錮在他結實有力的大腿上坐著，當著孟庭和石碩的麵亂摸著……沈清搖搖頭，想把這些令他難堪又羞恥的畫麵從腦海中甩出去。就在沈清要下車時，旁邊車位停進來一輛越野車，沈清心頭一緊，果不其然一雙大長腿落地，石柯從車裏出來。石柯看著麵前戴著頭盔隻露一雙瑞鳳眼望向自己的人。“沈清？”石柯挑眉。沈清從車上下來，摘掉頭盔，用手隨意抓了幾下柔軟的頭發。“石總。”沈清客氣又疏離地打了聲招呼。湛藍天空下沐浴在陽光下的沈清，皮膚白得發光，眼睛明亮，嘴唇紅潤有光澤，沈清雖說快奔三十了，但少年感比石柯都強，反倒是石柯一身黑色夾克，又習慣冷著臉，比起沈清的輕柔更顯成熟一點。石柯看一眼沈清身後的重型機車，再看看他手中的頭盔，唇角一勾：“夠颯啊，這就是你借錢搞的頭盔？”“無可奉告。”沈清戴的頭盔是他去年自己買的另一款比較貴的，根本不是薑聞禮送的那頂，但他不想解釋給石柯半句聽。石柯抱以雙臂看著沈清：“你以為我是好奇你那點破事？我隻是想提醒你，管好你的私生活，最好不要有什麽欠債不還，聚眾淫亂之類的負麵消息，要是因為你連累了項目，可別怪我不念”石柯靠近沈清，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在床上的好。”“石柯！”沈清轉頭，皺眉瞪著石柯，什麽聚眾淫亂？！他拿自己當什麽人！石柯看著沈清惱羞成怒的表情，做壞得逞地笑了，伸了個懶腰信步款款地向公司大樓走去。“今天的天氣真是好啊。”石柯賤兮兮的聲音從前麵飄來，沈清狠狠地朝他後背虛晃了一下拳頭。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大樓，乘坐觀光透明電梯前往約定好的樓層進行麵試。電梯不斷上升，沈清這時才有了他要參加《同歸》試戲的實感，不知為何心裏慢慢騰升起一絲緊張情緒，他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氣定若閑的石柯，不自覺吞咽了一下喉嚨。“那個……試戲的話，你也會參加？”沈清問。石柯轉頭看向沈清：“我很忙的。”沈清如釋重負，石柯不參加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個好消息，一想到要當著石柯的麵進行表演，沈清就覺得怪怪的，可是哪裏怪，因為什麽怪，他又說不上來。大概是沈清表現得太明顯，石柯話鋒一轉，壞笑道：“不過你要是想我了，我也不是不能抽空去看看你。”電梯裏就他二人，石柯講話沒遮沒攔，可沈清覺得這四周都是透明的電梯像是把人扔在大庭廣眾之下，石柯講話沒臉沒皮，可他聽著覺得很不害臊。“你不講話的時候能更帥一點。”沈清委婉地罵道。誰知石柯突然笑了，一雙桃花眼盡顯輕浮，石柯往沈清旁邊挪動一步，兩人胳膊貼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石柯略微低頭看著逐漸慌張的沈清：“我帥到你了？”“你煩到我了！”沈清一胳膊肘頂開貼過來的身體，臉頰開始覺得發熱。“沈清，你臉紅什麽，”石柯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在沈清滑膩又發燙的臉頰上一蹭，沈清沒忍住打了個哆嗦，石柯調戲道，“別搞得這麽純情，你有多浪的勁頭我又不是沒領教過。”“石”沈清剛要發作，電梯門打開了，石柯蔫壞地看了一眼沈清後從容不迫地邁開大長腿走出了電梯，拐向了與沈清試戲房間相反的方向。第30章 合作達成沈清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進入到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裏。一進去他就看到裏麵至少有十幾名男生，外形條件都很不錯，他們人手一份很薄的劇本，應該是今天試戲的內容，可是沈清來的時候並沒有人通知他今天試戲的戲份是哪段。一屋子男人向沈清望來，有熱情的直接走過來跟他打招呼聊天，沈清有些拘謹地跟對方寒暄了兩句，就腳底抹油往人少的窗戶邊走去。窗戶邊站著一位個子高高，寸頭的男生，看到沈清的時候隻是露出靦腆一笑，往旁邊給沈清挪了一步位置。“謝謝。”沈清說。“不客氣。”男生禮貌回應。沒一會兒，房間的人被一個個叫到隔壁試戲，最後一個被叫走的是沈清身旁的男生。“你是江小冉吧？”男生臨走前突然回頭跟沈清道，“如果我是譚宇，一定會被你吸引。”譚宇是《同歸》中的另一個男主，剛畢業的男大體育生，屬於健康陽光、麥色皮膚的大男孩類型。男生說完衝沈清一笑，然後離開了房間。另一間會議室內，石柯蹺著二郎腿看著投屏顯示器裏的監控畫麵，旁邊的製片同樣看著畫麵裏沈清和一屋子男人的互動。“看一圈下來，沈清和他身邊的那個男生最有化學反應，而且他也是李大海力薦的譚宇人選。”製片說道。“具體合不合適，還得試過戲才知道，”石柯漫不經心看了眼畫麵裏的沈清，站了起來，“一會試哪場戲？”“譚宇的試戲部分是剛遇到江小冉的那場，兩人的試戲部分是一場比較曖昧的場景，這樣最能直觀看出來沈清和哪個來電。”“成吧，你去找李大海繼續忙你們的吧。”石柯向門外走去。“石總，你來看嗎？”製片問。“看屁。”石柯冷淡道。沈清是最後一個被叫到隔壁房間，其他的十幾名男生都聚集在一起，齊刷刷地看著走進來的沈清，沈清一時之間感到無比的壓力。房間是很正式的試戲布置，長桌子後坐著李大海、製片、副導演、編劇，攝影在一旁端著攝像機錄像。“沈清，這些都是麵試譚宇角色的人選，一會兒你跟每個人都搭一遍戲。”李大海開口。“好。”沈清應下，看到長桌後方沒有石柯，心裏輕鬆許多。房間裏隻留沈清和一個男生，其他男生都暫且回到原來的房間等待。這場戲是江小冉和譚宇關係處於曖昧階段的時候，譚宇第一次想打破兩人間距離的一個重要親密戲。譚宇把江小冉堵在老舊的樓梯上，憑借體育生的高大身形不讓江小冉下樓，江小冉趕時間上班，難免和他發生肢體觸碰，在江小冉雙手碰到譚宇胸口想要把人推開的時候，譚宇一把抓住江小冉的手把人壓在樓梯間的舊牆上。這一場戲，沈清和十幾個男生都配合了一遍，每個人給他的感覺都不相同，有的屬於演技很有技巧型的，有的屬於情感支配演技型的，好好壞壞的，沈清也說不清楚，反正隻按照李大海的要求，盡力讓自己每次的表演保持在同一個水準內。最後進來的男生是之前和沈清一起站在窗邊的那個人，同時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石柯。沈清的目光追隨著石柯，看到他麵無表情坐到長桌後麵，雙臂一抱，看著沈清，有種吃瓜群眾上線的既視感。沈清忽然有點怯場了……總感覺有些尷尬……這個石柯，為什麽又來了？“好，再來最後一遍，江小冉今天就可以收工了。”李大海開玩笑道。沈清極力忽略石柯，讓自己重新進入到江小冉的情緒之中。飾演譚宇的男生走過來，他身穿黑色兩根筋背心，胳膊上的肌肉清晰可見。“小冉。”男生的聲音很低沉，透著一股壓抑的欲望。沈清慌亂地推開男生，男生大手握住沈清的手腕，把人假意壓在牆上，身體緊緊貼合著沈清，沈清能感受到男生鮮活有力的心跳。“小冉……我……”男生說。“譚宇，讓開，我要遲到了。”“不讓。”“你……你犯什麽混？！”“我不知道，我從昨晚就想親你，小冉，我……你讓我親一口吧。”男生的靠近讓沈清不自覺地緊張，他頭一偏，眼睛對上麵無表情專注看著自己的石柯，沈清的心跳就更厲害，臉蛋不自禁地起了紅暈。“譚宇，你……啊！”沈清忽然受驚嚇般輕聲叫出了聲。男生沒有按照劇本要求慢慢靠近沈清，而是手指捏住沈清的臉，把他的臉麵向自己後直接親了下去，蜻蜓點水，唇掰一貼迅速分開。“對不起……我沒忍住。”不知是男生在向沈清道歉，還是譚宇在向江小冉道歉，兩人虛虛實實，角色好像和本人融為一體。試戲結束，會議室一片安靜，男生像做錯事一般垂著腦袋站在一邊。石柯最先站了起來，看了眼臉蛋還微微泛紅的沈清和一旁做錯事一般罰站的男生，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會議室。男生是新人，第一次試鏡就隨便改戲份，說不上是鋒芒畢露還是會弄巧成拙。李大海沒說什麽，隻說了和之前一樣的說辭：等通知。沈清又單獨試了一段江小冉的戲後也被放行離開了。沈清在經過石柯辦公室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想著剛才石柯那難以捉摸的表情，不知道他對剛才的試戲是滿意還是不滿意。沈清剛要離開，石柯辦公室的門從裏麵打開，石柯看到門外的沈清微微一愣，然後眉頭一蹙：“找我？”“不是，經過。”沈清說。“感覺怎麽樣？同時和十幾個男人摟摟抱抱，哪個最讓你心動。”石柯端著一本正經的表情問。“不是摟摟抱抱，是在試戲。”沈清糾正，他知道石柯就是故意挑刺。“當演員就是好，老子他媽的也想當演員了。”石柯諷刺道，然後在沈清反擊前岔開話題，“今晚會爆出另一條熱搜，你最近還是少出門，謹言慎行，知道嗎。”“什麽熱搜？”沈清瞬間被偏移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