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斯要見我。


    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自從我們重新返回自由會後,比爾斯那個混蛋,我們隻見過一次麵。


    現在的比爾斯迷上了種菜,他可是輕易不會見我這樣的人的。


    難道說今天我們出去營救黑色利劍,這讓比比爾斯嗅到了一絲危險?


    是的,這個混蛋一定感覺到了某種危險!


    不要忘記,比爾斯雖然此時被我們關在自由會的營地裏,但是這個家夥,他曾經可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


    “好的,克尼根,我知道了。”


    “去把這件事告訴老傑克,讓他盯住那些納國的大兵。”


    我嘴裏說著,伸手揉了揉克尼根的腦袋。


    因為長期缺乏營養,克尼根今年14歲,他的身材比較矮小,比哈林姆矮了半個頭。


    這讓我想起了曾經遺憾返回莫哈瑪村的巴布亞,如今時隔幾個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個小子最近過的怎麽樣。


    說實話,我有點想他。


    想莫哈瑪村,想死去的老伯納,想那位曾經照顧我入眠的黑人大姐。


    巴布亞帶走了一名甘比亞族的女孩,真希望他們現在生活的能開心,我想那個小子一定會幸福的!


    “嘿,傑克,我要去轉轉,這邊的事情交給你了!”


    我嘴裏笑眯眯的說著,拍了拍克尼根的肩膀,轉頭看向老傑克。


    老傑克微微一愣。


    他隻是看了看我和克尼根,瞬間就猜到了我要去做什麽。


    “好的,韃靼,小心一點,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謹慎!”


    老傑克皺眉說著,就像家裏的長輩一樣,在對我進行叮囑。


    老傑克摸了摸他那長出來稀稀落落胡茬的下巴,我點頭麵露微笑。


    剛準備起身離開,在一旁,正在進行人際公關的德裏斯·酷本,卻連忙急急地喊住了我。


    “嘿,韃靼,哦不,藍幽靈團長,我想再次和你申請審問比爾斯的事!”


    “兄弟,我希望你能夠聽取我的意見,這件事對我們,對納國,真的很重要啊!”


    德裏斯·酷本大聲的叫著,放棄了和莫爾·蘭頓眉目傳情的機會。


    其實,莫爾·蘭頓也在假笑。


    這個有著銀色長發的老女人,她可不喜歡黑鬼,她隻喜歡長得白的男人!


    莫爾·蘭頓在皺眉看著德裏斯·酷本,德裏斯·酷本剛才說要審問比爾斯,這瞬間也讓莫爾·蘭頓出現了警覺。


    在納國,除了錢,一切都靠不住!


    所以比爾斯的請求,在沒有正式把比爾斯交到納國高層手裏的時候,我們是不會同意的!


    因為每一道環節的放鬆,都會產生致命的危險!


    “德裏斯,這件事不行,我說過了,移交比爾斯,護送他離開阿麗克山脈,這是我們曾經答應過他的事!”


    “你也在黑魔鬼待過,你應該了解我們的規矩!”


    “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麽身份,在這裏,老兵,一切都是我說的算!”


    我表情故作嚴肅的說著,目光冰冷的瞪著德裏斯·酷本。


    老兵,是非洲部隊裏,對於前輩們的尊稱。


    嚴格來說,德裏斯·酷本就是老兵,這個混蛋他應該算是我的前輩,據說他當兵的那個年月,


    和老傑克他們關係很要好的。


    那時候還沒有我們,還沒有我和賓鐵。


    所以他在我們黑魔鬼的身份,應該也算特殊的存在。


    但是很可惜,這混蛋現在是納國的高級情報官。


    而在我的世界裏,我從來不相信做情報工作的人員,因為那些家夥,很可能是兩麵派,他們距離金錢實在是太近了!


    我低頭想著這些事,準備繼續轉身離開。


    德裏斯·酷本,不死心的在我身後大叫:“嘿,小子,你就這麽和老兵說話嗎?”


    “媽的,我雖然現在是納國官方的人,但我曾經也在黑魔鬼待過三年!”


    “那三年,我和你們一樣出生入死,你不能把我當成一個外人!”


    德裏斯在大喊,這混蛋見納國官員的身份不起作用,竟然開始和我打起了“老兵牌”!


    我心中冷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德裏斯·酷本,擺明了我是一個油鹽不進的人。


    我沒有理會這個黑鬼的喊話,我拉著吉瑪的小手,帶著克尼根,我們大步向著營地後方的帳篷走去。


    德裏斯庫本一臉鬱悶,盯著我的背影,轉頭去看老傑克。


    老傑克的另一邊,是德裏斯庫本的那兩名手下。


    那個男人在低聲咒罵:“媽的!!”


    那個女人眉頭皺得很深。


    她看著老傑克,又看著我,嘴裏陰陽怪氣的說道,“嗬嗬,裝什麽,不就是一群雇傭兵嗎?媽的,雇傭兵,沒有正式編製,一群戰場機器而已,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女人說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老傑克聽見了。


    一瞬間,老傑克的目光就像他的殺豬刀一樣,變得格外的犀利和明亮!


    一旁的德裏斯·酷本,臉色也是瞬間變的僵硬。


    他不等老傑克發怒,連忙對著那個女人大聲嗬斥,“嘿,利亞納,說話小心點!該死的,在納國,能被我們尊敬的雇傭兵不多,黑魔鬼絕對算是一流!”


    德裏斯·酷本在大叫,那個女人乖乖選擇了閉嘴,但是表情仍是充滿了不屑。


    另一側,我帶著吉瑪和克尼根,兩個小家夥在我身邊蹦蹦跳跳的,我們大步走向比爾斯的帳篷。


    因為是重要的犯人,比爾斯的帳篷被單獨安排在菜地的旁邊。


    周圍有很多自由會的人在把守,看到我們過來,那些年輕的男人和女人們,笑著與我揮手打招呼。


    一個上年紀的白種老男人在看守菜園。


    我見過他一次,那個混蛋好像是什麽植物學家,其實他就是個農場主。


    他因為欠了一屁股的賭債,被仇家追殺,所以逃到了非洲,機緣巧合下加入了自由會。


    看著那個老男人在研究比爾斯改良的菜苗,我笑著盯了他兩眼,隨後走進了比爾斯的帳篷。


    在比爾斯的帳篷裏,老男人是非常愛幹淨的。


    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稻草床,旁邊放著一個用木頭打造的桌子。


    帳篷的另一邊,是個簡易衣架,上麵掛了幾件衣服,還有比爾斯曾經穿過的那身藍色西裝。


    桌子上擺放一個燒水壺,看起來黑漆漆的,還有一個被塗塗改改的寫字本。


    我走到寫字本的旁邊伸手翻了幾下,克尼根和吉瑪很識趣,他們守在帳篷外麵,沒有進來。


    而此時這個帳篷裏,比爾斯正坐在一個油漆桶做成的火爐旁邊。


    他在煮飯,鍋裏熬著食物,聞著很香。


    我瞄了一眼,看起來應該是土豆和鹿肉之類的。


    “嘿,可惡的東方小子,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哈哈,來嚐一口吧,這是我自己研製的鹿肉燉土豆,還放了點雲杉葉和野山根,相信味道是不錯的!”


    比爾斯笑眯眯的抬頭看向我,放下了手裏的勺子。


    我好笑的看著,走到他身邊。


    寫字本上什麽都沒有,隻是一些改良菜苗的記錄。


    我看著那鍋裏黏糊糊的東西,對他問道,“比爾斯,聽說你要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坐在比爾斯的對麵,目光炯炯,掏出了防水部裏的香煙。


    比爾斯笑眯眯的看著我的煙。


    我伸手丟給他一根。


    是一根好煙,還是當初我們在烏班吉果的時候,賓鐵找到的,萬寶路。


    “ marble!”


    比爾斯歎了一口氣,把香煙放在了鼻子底下。


    以他的身份,以前這種香煙他是不抽的,但是如今,這顯然已經變成了難得的東西。


    比爾斯沒有點燃香煙,他香煙夾在耳朵上,轉頭謹慎地打量了一下帳篷。


    帳篷外麵沒人,除了蹲在地上摳土的吉瑪和克尼根。


    比爾斯目光深邃的盯著那兩個小家夥,沉默片刻後,他起身走到他的稻草床前,伸手在稻草裏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個裝糖果的鐵盒子。


    十分謹慎地遞給了我。


    “這是什麽?”


    我接過比爾斯手中的盒子,目光疑惑地抬頭看向他。


    比爾斯的臉上竟然露出了苦笑,盯著我手裏的糖果盒子,一字一句的對我小聲說道:“這是我保命的手段,我現在把它交給你,因為我感覺,我不久後可能就會變成死人!”


    比爾斯話音落下,我們兩個彼此對望,雙雙陷入了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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