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砰的一聲悶響。


    這不是槍擊,是處決。


    為禍阿麗克山脈多年的馬匪頭目,前英國外籍空勤部隊的王牌狙擊手,麥克雷德,在這個瓢潑大雨的日子裏,他終於死在了我的手裏!


    天空大雨綿綿,甚至還出現了雷聲和閃電。


    看著倒在地上的這具屍體,我和賓鐵,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覺。


    因為我們都是職業的雇傭兵。


    以前我們出任務,不管是解救任務,還是擊殺任務,我們都幹掉過太多的敵人和壞人。


    而麥克雷德,嗬嗬,該怎麽說呢……他也隻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哦man,快看啊,哈哈,這個死鬼竟然還有一個金戒指!”


    “這東西你要不要?”


    “不要它可就歸我了!”


    賓鐵呲著一嘴的大白牙,對我笑嘻嘻的說著。


    我無語的看著他,對他擺了擺手。


    今天這個黑鬼車騎的不錯,這枚金戒指就算是給他的獎勵吧,我就不分了。


    打掃戰場,這也是我們非洲雇傭兵的一個慣例。


    沒辦法,我們太窮了。


    我們隻是小型傭兵團,我們比不了那些國際大公司,也比不了那些大型的傭兵團。


    用我們團長的話說,能在戰場上自給自足,那才是一個好的雇傭兵呢!


    如果我們隻打仗,不向他要工資,他會在夢裏都笑醒的!


    “哦,shit!”


    “這個該死的老家夥,也不知道他在天堂裏過得怎麽樣?”


    “嗯,應該不對。”


    “我想以他的性格,地獄裏才更適合他,因為那裏會有打不完的垃圾!”


    我看著賓鐵去擼麥克雷德手上的戒指,心裏無奈的撇撇嘴。


    殺人殺到麻,其實這不是一件好事。


    但用我們團長的話說,在戰場上,仁慈是最危險的東西。


    因為仁慈會要了你的命,它會像炮彈一樣,無時無刻的跟著你!


    “嘿,賓鐵,走了!”


    “媽的,黑鬼,把人家的內褲放下,別動那個東西,他不會把錢藏到內褲裏的!”


    看到賓鐵在脫麥克雷德的褲子,我心裏氣得大罵,抬腳踹了他一下。


    賓鐵一臉鬱悶,告訴我那內褲是lv的。


    我上眼一看,臥槽,還真是個大牌子呀!


    這東西可價值2000多美金,在非洲這種地方,可是妥妥的奢侈品!


    我無語的瞪著賓鐵那張黑臉,心想就算奢侈品,你也不能要啊。


    媽的,那是死人的東西,你能不能給這個阿麗克山脈四大馬匪頭目留點尊嚴?


    “嘿,man,我覺得這個內褲不適合你。”


    我看了一眼麥克雷德的褲子,又瞧瞧賓鐵,對他說道。


    “你穿粉紅色太騷氣了,你能想到你在黑夜裏撒尿是什麽樣嗎?別人根本看不見你,隻能看見一個粉紅色的大褲衩在漂移!”


    賓鐵:“……”


    在我的無情嘲諷中,賓鐵鬱悶的放過了那條lv,我們兩個踩著滿腳的爛泥,頂著空中瓢潑大雨,去土坡上找我們的摩托車。


    一路上,我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想著邁克雷德剛剛說的那些話。


    ark,薩摩塔克,他們竟然打起來了。


    納國的官方還出麵了。


    這也就是,說“黃金島”這件事,恐怕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


    在納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是很多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出身幹淨的!


    他們就像是躲在暗處的野狗,一旦聞到黃金的味道,他們會隨時找來的!


    等等,亞曆克佩金……


    他會不會也是因為“黃金島u盤”,才對我有想法的呢?


    我心裏嘀咕著,默默眯起了眼睛,突然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抓著賓鐵,腳下加快了速度。


    此時賓鐵還在得意,他得意今天的收獲頗豐。


    他在麥克雷德的身上,找到了一枚金戒指,還找到了幾百美金,和幾千納幣。


    這在阿麗克山脈來說,已經算是爆發戶了。


    阿麗克山脈的山民,出門是不帶錢的,就好比我先前在禿鷲營地時救賓鐵時,那個求我幫他殺人的黑女人。


    她翻找了自己和丈夫的身體,總共才找出了十幾納幣。


    十幾納幣,媽的,那真是我這輩子殺人最便宜的一次!


    “賓鐵,快走,我感覺有情況!”


    我嘴裏急切的說著,這是一種沒來由的危機感。


    我不知道鷹格拉瑪大山腳下的那些馬匪死沒死,也不知道那些黑人叛軍還活下來多少。


    我想,以哈達巴克的性格,他應該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這看起來已經是必贏的局麵,但我為什麽有些心慌呢?


    我心裏嘀咕著,這時賓鐵突然拉住了我。


    他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對我呲牙說道:“韃靼,咱倆是不是好兄弟?黃金島怎麽回事, u盤怎麽回事?你他媽有這麽多好東西,你為什麽從來都沒跟我說過!”


    我瞧著賓鐵瞪著大白眼球的樣子,無奈的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道:“兄弟,那是因為你沒問過我呀,你不問我,我怎麽知道你想不想聽呢?”


    賓鐵:“……”


    賓鐵有些發呆,愣愣的瞪著我很久,終於憋出了一句:“媽的,你說的有道理!”


    賓鐵又被我弄生氣了。


    在賓鐵鬱悶的表情中,我們兩個扶起了泥地裏的摩托車,飛快向著我們的步戰車趕去。


    一路上,大雨傾瀉,這是我在非洲這麽多年,見過的最大的雨。


    在這樣的大雨中,我想,隻需要連續下上兩天,整個阿麗克山脈,就會發洪水的。


    阿麗克山脈本就水資源充足,這一來,大水會阻擋內格瑪軍團進攻的腳步,我們很可能會在鷹格拉瑪上得到喘息。


    “這雨下得真好啊!”


    “賓鐵,快點,再快一點!”


    我迎著冰冷的雨水,一臉開心的說著。


    賓鐵在和我賭氣,他眯著眼睛騎摩托車。


    此時我們兩個就像兩個泥人,他無語的回頭瞪著我,滿臉黃泥的對我罵道:“閉嘴,垃圾,以後不要叫老子的名字!”


    我:“……”


    賓鐵真生氣了。


    自從重新見麵後,我發現這個黑大漢,簡直比我們家的米婭還喜歡生氣。


    想到了米婭,我微微一笑。


    小姑娘最近長高了,看來找時間,我要給她買件新衣服才對。


    就在我心裏想著的時候,賓鐵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在泥濘的樹林裏快速穿行。


    前方就是鷹格拉瑪的大山腳下,透過朦朧的雨霧,我們果然看到了哈巴哈克他們正在追殺那些黑人叛軍。


    麥克雷德手下的馬匪們已經全都死了,是被黑人叛軍們亂刀砍死的。


    這些生活在奧蘭治河畔的黑人叛軍,他們自稱是大山裏的惡鬼。


    他們無惡不作,殺人如麻。


    也隻有彪悍的甘比亞人,才敢和他們正麵交鋒。


    “小子們,上長矛,衝上去!”


    “為死去的族人報仇,為你們的兄弟姐妹報仇,殺光這些拉瓦族的叛軍!”


    “衝啊!”


    “殺呀!”


    “跟著族長!!!”


    “阿哩哩哩哩哩……!!!”


    隔著整整兩百米遠,人喊馬嘶,混戰一片。


    在混亂的人群中,彪悍的甘比亞人,在追殺那些黑人叛軍。


    我和賓鐵騎在摩托車上,隔著很遠很遠,我一耳朵就聽見了哈達巴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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