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羅場


    阿修羅王與帝釋天常年戰鬥,隻因阿修羅王有美女而無美食,帝釋天有美食而無美女,是以相互妒忌,競相爭奪,至場麵出離於慘烈。


    第一回雷鳴焦土掀魔道雨化春泥作綠城


    德川家曝於武田赤備鐵蹄之下的消息,很快到了織田家。信長仍是紅葉身,無法出麵主持會議,所以由一早問過信長意思的柴田勝家主持。


    座下盡是能人名士。諸如佐久間信盛、林秀貞、丹羽長秀、池田恒興、瀧川一益、前田利家等,皆為時之名將,還有後起之秀木下秀吉與其同父異母之弟木下秀長,已經殉亡一人的美濃三人眾之稻葉一鐵與安藤守就,剛剛傷愈複出不久的佐佐成政等等,不再一一細數。


    眾人坐定,柴田勝家便先詳細說了信使帶來的德川家的情況,不過眾人其實都已經知道得差不多,看來無論什麽時候,街巷間的口耳相傳總是比快馬信使更快,隻不過真實度上有些偏差而已。


    佐久間信盛一向老成持重,今日卻見無人率先開口發表意見,便發言道:“勝家大人,雖說德川與我家交好,且屢次豪施援手,然而我家目前卻處於未遇之窘境,難報其德,隻應專心平淺井、朝倉,製一向之亂,掃近江之禍憂,絕不可廢主而求次,趨俗禮以馳援!”


    稻葉一鐵與安藤守就很讚成佐久間信盛的說法,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這兩人讚同的無非是“製一向之亂”,為自己的好兄弟氏家卜全報仇而已,至於信盛考慮的大方向到底對不對,這兩人必然沒有細掂量。


    倒是被世人譽為“槍之又佐”的前田利家馬上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在下竊以為信盛大人所言,思慮不及。德川家此次所受乃是武田的攻擊,而武田家的根本目的,是要上洛,所以最終的對手,正是本家織田。如果此番我軍未有馳援,失了德川,日後,怕是再無人會援助我家於困境了吧?”前田利家雖然讀書不少,但終歸是一員猛將,懶得拽文,所以說起話來比佐久間信盛淺顯很多。


    前田利家這一番話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尤其是好戰的、被稱為武家之忍的瀧川一益,不住點頭。


    看佐久間信盛臉色有些難看,林秀貞道:“在下倒是覺得信盛大人所言極是。德川家絕非軟腳,未必不是武田鐵騎的對手。尤其,武田家重礦而輕農,連年歉收,兵糧不足,德川守得數月,便可退敵,何需我家操心!倒是那本願寺還教人費心些!”


    林秀貞話音落,不等信盛感激的眼神與他交匯,瀧川一益的聲音已經響起,雖然不高亢響亮,卻似喉有鐵片,沙啞,但又撩得人不得不聽:“林大人也知道是數月,便怕德川家守不得這數月,武田家已經打到這岐阜城腳下了!”隻此一句,再不多言,正是瀧川一益風格。


    柴田勝家看瀧川一益的一句話封住了所有人的口,場麵陷入沉寂,便挨個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木下秀吉身上,道:“秀吉君似乎一直有話想說卻不敢說,不妨便說出來與我們聽聽吧!”


    秀吉尷尬笑笑,道:“那在下便失禮了!”


    其實秀吉說失禮,倒也不是什麽客氣話。雖然之前有過幾次不小的戰功,終歸尚未高升,按資排輩,今日都進不得這議事廳,隻是每次有什麽事,信長都會專門囑咐人把秀吉喊來,所以在座的各位宿老也都習慣了,反倒是沒有秀吉在場的時候,會有人問說是不是秀吉又出去辦事,亦或是生病雲雲。


    所以今天秀吉說了“失禮”,一幹老臣也馬上回禮,全當他說的就是客氣話。而後再客套一番,秀吉說道:“其實在下認為,各位大人都言之有理。”此話一出,一陣議論,紛紛道秀吉竟也如此沒有主見。


    秀吉不理眾人議論,待到稍微安靜了一些,繼續說:“的確如信盛大人所言,家中正是難遇之窘境,不能怠慢守禦!”


    信盛、林秀貞一陣得意,讚賞看向秀吉。


    不料秀吉話鋒一轉,又說:“但一味言守,非大家所為!如此不可窺視天下,隻可說一方豪族!”


    這下換前田利家等人高興了,期待秀吉接下去講。


    再聽到:“所以,守,的確要守,但德川家,也要援!”


    隻聽信盛重重哼了一聲,道:“你說來輕巧!眼下隻說守禦尚且為難,因何馳援?”秀吉立馬回道:“馳援非要大軍,些許精兵,助其固守便可。”


    林秀貞又說:“精兵皆要抵禦近處外敵,哪裏還分得出人手?”秀吉不慌不忙道:“輝雲大人還在,各位都忘了麽?”


    眾人寂然,唯獨柴田勝家心中暗道:這猴子果然是信長大人心腹,大人想到的,他都想到了。於是清清嗓子說:“秀吉君,卯月輝雲雖非凡人,亦非萬能啊!”


    秀吉朝勝家一揖,道:“勝家大人所言有理,輝雲大人的確尚未成熟,實有不濟,但若說麵對武田家妖人,且隻談守禦,他應該不成問題。”


    “且細說說你的安排!”勝家肘抵膝蓋,手托下巴,顯得對秀吉所言十分有興趣。秀吉見狀,連忙詳細解釋:“德川家遇襲,終歸是德川家的事,我們撥些許人馬,交由輝雲大人帶了過去,以盡綿薄之力足矣!而且,恕在下無理,大人與淺井家一戰,也見識了輝雲大人帶兵的靈活性,以我估算,這番給他三千人便夠,讓他於武田家後方施展騷擾混亂之能,德川家守住數月,不再困難。”


    勝家聽聞“淺井一戰”,稍有不快,但軍事優先,認真考慮秀吉的話後,心中又開始讚歎他深知信長之心,點頭道:“便依你所言,速去命輝雲過來,領兵前往遠江濱鬆!”


    話說輝雲身於京都,這裏來往行路者最多,消息比之岐阜更為靈通,所以他更早知道武田、德川兩家的戰況。又聽說妖人已經出動,勢必會有繡房院之人於後操縱,這更讓輝雲難以按捺心中躁動。因此,秀吉一到,輝雲行囊都已備好,不等吩咐,即刻準備出門!


    “鳴太郎哥哥!你要自己去麽?”身後傳來一甜美聲音,輝雲不用轉頭看,便知是阿國。一邊蹬上木屐,輝雲答道:“嗯,私人恩怨,沒必要再叫誰了。”


    貓又從另一邊帶著三個妖怪過來,道:“我們與那繡房院的恩怨也不小呢!”


    輝雲轉過頭去看看,貓又身後跟的的確都是富士山時的舊隨,全是期待眼神,看向輝雲,希望他帶上自己,一同去往濱鬆。


    繪實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自己的藥房裏跑了出來,手上還有綠色,似乎剛才就在磨藥,這時見了眾人,也不招呼,直接苦著臉埋怨輝雲道:“臭哥哥人家到了這裏後就天天在藥房你這裏又盡是些妖怪還要那麽多藥幹嘛你帶我也出去玩玩嘛!”


    繪實罵得太快,輝雲隻聽見了“臭哥哥帶我出去玩玩”幾個字,不過也算明白了她的意思,發了一陣呆,道:“不是去玩的……打仗!懂麽?很危險的!”


    繪實不等輝雲說完,急速點頭,但是看眼神,其實她沒懂,或者說都沒聽。


    貓又走過來道:“大人,你也知是打仗,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戰爭,卻這麽怠慢,怎麽做我們的首領?”


    輝雲低頭,卻不像是在羞愧,倒是為難更多,半晌才說:“與陰陽師開戰,不想牽連你們。”


    貓又身後有一侏儒模樣的醜陋妖怪,名叫解屍鬼,至於後來改的名字,輝雲第二天便不再記得了,他聽見輝雲的話,走出來說:“陰陽師自古來就是咱們妖怪共同的敵人,大人不牽連咱們,咱們卻早已在戰事中。”


    “真是妖不可貌相!”輝雲驚訝,似是不敢相信這話能從解屍鬼嘴裏出來。還沒想好怎麽回答他,貓又已經進言:“我們也不會全部跟去大人,免得大人為難,推薦大人帶上這三個,必有可以用到的地方。”輝雲看看,貓又所指三人,分別是:解屍鬼、道成寺鍾和輪入道。


    無奈點頭答應,輝雲依然不理繪實,轉身要走,阿國又先一步追上來懇求說:“鳴太郎哥哥,帶上我吧,必然能用到的!”輝雲聽了阿國的話,心裏微微蕩漾了一下,暗暗說:你一個女的,怎麽用?再側臉看看阿國眼神,又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那是戰士渴望踏上沙場的眼神!


    “好……”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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