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小軼他爸看到他們掏打火機，魂都差點嚇沒了，連忙喊了句：‘油庫啊，別點火。’
這打火機算是被製止住了，可黑燈瞎火的，他們也隻能憑著感覺隨手提了半桶汽油，按照他爸說的，當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這個時候人家下班來查燃油庫。”
我媽逐漸開始忍不住要笑了，我接過話。
“然後他們幾個說是見好就收，提著油桶戰戰兢兢的出了庫房，推著車去了單位廢棄的老廠房，雖然那裏也黑，但卻很少人會去，所以，我爸當時心情一放鬆，打開油桶，就琢磨著要看看桶裏麵還有多少油，夠不夠兄弟幾個分的，然後他也習慣性的掏出了打火機……”
“啊？那後來呢？”
妍妍也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就沒後來了，那桶油直接給燒著了，嚇得他們開著車就跑了。”
“後來單位發現了嗎？”
“當然發現了，不過還好，沒造成什麽災禍，也因為當時沒監控，這件事就那麽不了了之了。
雖然我爸他們倒是沒事，可管燃油庫的領導就麻煩了，公司借著這事兒，整頓了下庫房，把他給降職了，而跟我爸一起偷油的一個兄弟還陰差陽錯的坐上了這個位置。”
“啊？還有這種操作啊，那不是老鼠掉進了米缸啊。”
“所以啊，我爸後來都不用偷油了。”
“那他們現在還在單位裏嗎？”
“你說這世道，該怎麽去說呢？偷油的三個兄弟，現在都是公司的高層幹部，而曾經的那個倉庫領導，在單位轉型的時候，被裁員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根本摸不透自己的人生路，哪一步是對，哪一步是錯，啥事兒沒幹的人背了鍋，動歪腦筋的卻平步青雲了……
如果當時我爸他們被當場抓住了，我還能在這裏跟林叔他們開這個玩笑嗎？
後來再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當年這個事兒，就算我爸他們被逮到了，公司也不會處理他們，因為公司最想處理掉的，還是那個庫房領導……
林叔想要在加油站點煙的動作，讓我引出了這麽個陳年笑話，倒是讓車裏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我開車也輕鬆了好多，可任誰都不會想到，就在幾年後的網絡上，還有人在加油站放煙花、爆竹呢，抽煙、點油桶什麽的，真是弱爆了……
買車對老一代的人來說，算是一件大事，不炫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花出去的錢呢？林叔意思今天就我媽一個人在家，就直接去他們家吃飯得了，這醉翁的意思，我能不懂嗎？
進小區的時候，林叔放下車窗，跟門衛一陣寒暄，當車停到樓下的時候，鄰裏之間又是一陣騷動，這妍妍家買車的消息，估計不出一天，全小區應該都知道了吧。
提完車後，我和妍妍也算是有車有房的人了，美中不足的是，妍妍的工作還沒有著落，可我們的運氣好像就是這麽好，想著什麽，就來什麽，這不，我們剛坐下準備吃飯，趙老師的電話就來了。
“喂，小軼啊，華老師來消息了，這周末她剛回海城，我把妍妍的情況跟她提了一嘴，她意思是，明天可以挑個時間見個麵聊一聊，我一會把她家的地址給你，你們明天自己登門拜訪下吧，我就不去了，你們都長大了，該自己出麵了。”
“好的師傅，謝謝了，等我們有時間了，再去探望您。”
“跟我還客氣啥，好了，就這樣，我這會還在上課。”
因為剛換了手機，還沒調過來電聲音，這通電話，大家都聽到了，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來，不慶祝下都不行了，這天我和我媽都住在了妍妍家，也得虧我沒跟林叔喝白的，第二天一早，我才沒受什麽影響，早早的就起床了。
“我們先去我家一趟，拿下禮物吧。”
有些東西還是備著，收與不收，看情況了。
在我媽的“指導”下，我和妍妍買了些拜訪常用的禮物，現在開著車，倒也方便。
按照趙老師給我的地址，我和妍妍早早的就出發了，沒了爸媽在，車裏安靜了好多，妍妍坐在副駕上研究著藍牙鏈接，沒多久，我們便到了華老師的小區。
小區並不是很豪華，甚至有些老舊，回憶雖然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能記得，華老師當年的穿著打扮非常樸素，不過她的笑容更令人難忘。
“應該是這裏了。”
我把車停在了路邊僅剩的一個車位。
“小軼，我有點緊張。”
“別怕，我們就是來探望下自己的老師，一會我們正常聊天就好，別緊張。”
“好，我盡力。”
說實話，其實我也緊張，但我不能在妍妍麵前表現出來。
上了樓，華老師家的大門甚至都有些破舊，因為時間的緣故，門口的福字都有些褪色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幾秒後，屋裏傳來了華老師的聲音。
“你是趙軼同學？這位是林冰妍同學？”
門打開了，沒錯，就是華老師，還是這個招牌的笑容，還有身上的這件衣服，當年在高中的時候她還穿過，那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穿著？
“華老師您好。”
“華老師好。”
“別站在門口啦，快進屋。”
華老師貼心的給我們準備了拖鞋，我和妍妍提著禮物進了屋，怎麽說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間，此時家裏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華老師的丈夫吧。
“叔叔好。”
“叔叔好。”
“欸，兩位同學，你們好。”
我們連忙禮貌的問候了下。
“來老師家做客，不用拘束，還有啊，你們怎麽還帶禮物來啊，這是要讓老師難堪呐。”
雖然華老師表麵在責備，但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讓我們有任何的不適。
“老師，畢業那麽多年了，都沒來看過您，直到現在學生遇到麻煩了才想到您，慚愧啊。”
“你這小家夥說的這叫什麽話……”
華老師剛想說我幾句，就被她丈夫打斷了。
“哎呀，行了，你就別嚇唬你學生了，讓不讓孩子們進屋了……
你是趙軼同學？哎喲，這百聞不如一見呐，還真是一表人才……”
這打火機算是被製止住了，可黑燈瞎火的，他們也隻能憑著感覺隨手提了半桶汽油，按照他爸說的，當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這個時候人家下班來查燃油庫。”
我媽逐漸開始忍不住要笑了，我接過話。
“然後他們幾個說是見好就收，提著油桶戰戰兢兢的出了庫房，推著車去了單位廢棄的老廠房，雖然那裏也黑，但卻很少人會去，所以，我爸當時心情一放鬆，打開油桶，就琢磨著要看看桶裏麵還有多少油，夠不夠兄弟幾個分的，然後他也習慣性的掏出了打火機……”
“啊？那後來呢？”
妍妍也聽得津津有味。
“後來就沒後來了，那桶油直接給燒著了，嚇得他們開著車就跑了。”
“後來單位發現了嗎？”
“當然發現了，不過還好，沒造成什麽災禍，也因為當時沒監控，這件事就那麽不了了之了。
雖然我爸他們倒是沒事，可管燃油庫的領導就麻煩了，公司借著這事兒，整頓了下庫房，把他給降職了，而跟我爸一起偷油的一個兄弟還陰差陽錯的坐上了這個位置。”
“啊？還有這種操作啊，那不是老鼠掉進了米缸啊。”
“所以啊，我爸後來都不用偷油了。”
“那他們現在還在單位裏嗎？”
“你說這世道，該怎麽去說呢？偷油的三個兄弟，現在都是公司的高層幹部，而曾經的那個倉庫領導，在單位轉型的時候，被裁員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根本摸不透自己的人生路，哪一步是對，哪一步是錯，啥事兒沒幹的人背了鍋，動歪腦筋的卻平步青雲了……
如果當時我爸他們被當場抓住了，我還能在這裏跟林叔他們開這個玩笑嗎？
後來再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才知道，當年這個事兒，就算我爸他們被逮到了，公司也不會處理他們，因為公司最想處理掉的，還是那個庫房領導……
林叔想要在加油站點煙的動作，讓我引出了這麽個陳年笑話，倒是讓車裏的氣氛緩和了不少，我開車也輕鬆了好多，可任誰都不會想到，就在幾年後的網絡上，還有人在加油站放煙花、爆竹呢，抽煙、點油桶什麽的，真是弱爆了……
買車對老一代的人來說，算是一件大事，不炫耀下，怎麽對得起自己花出去的錢呢？林叔意思今天就我媽一個人在家，就直接去他們家吃飯得了，這醉翁的意思，我能不懂嗎？
進小區的時候，林叔放下車窗，跟門衛一陣寒暄，當車停到樓下的時候，鄰裏之間又是一陣騷動，這妍妍家買車的消息，估計不出一天，全小區應該都知道了吧。
提完車後，我和妍妍也算是有車有房的人了，美中不足的是，妍妍的工作還沒有著落，可我們的運氣好像就是這麽好，想著什麽，就來什麽，這不，我們剛坐下準備吃飯，趙老師的電話就來了。
“喂，小軼啊，華老師來消息了，這周末她剛回海城，我把妍妍的情況跟她提了一嘴，她意思是，明天可以挑個時間見個麵聊一聊，我一會把她家的地址給你，你們明天自己登門拜訪下吧，我就不去了，你們都長大了，該自己出麵了。”
“好的師傅，謝謝了，等我們有時間了，再去探望您。”
“跟我還客氣啥，好了，就這樣，我這會還在上課。”
因為剛換了手機，還沒調過來電聲音，這通電話，大家都聽到了，好消息一個接一個的來，不慶祝下都不行了，這天我和我媽都住在了妍妍家，也得虧我沒跟林叔喝白的，第二天一早，我才沒受什麽影響，早早的就起床了。
“我們先去我家一趟，拿下禮物吧。”
有些東西還是備著，收與不收，看情況了。
在我媽的“指導”下，我和妍妍買了些拜訪常用的禮物，現在開著車，倒也方便。
按照趙老師給我的地址，我和妍妍早早的就出發了，沒了爸媽在，車裏安靜了好多，妍妍坐在副駕上研究著藍牙鏈接，沒多久，我們便到了華老師的小區。
小區並不是很豪華，甚至有些老舊，回憶雖然有些模糊，但我還是能記得，華老師當年的穿著打扮非常樸素，不過她的笑容更令人難忘。
“應該是這裏了。”
我把車停在了路邊僅剩的一個車位。
“小軼，我有點緊張。”
“別怕，我們就是來探望下自己的老師，一會我們正常聊天就好，別緊張。”
“好，我盡力。”
說實話，其實我也緊張，但我不能在妍妍麵前表現出來。
上了樓，華老師家的大門甚至都有些破舊，因為時間的緣故，門口的福字都有些褪色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門鈴，幾秒後，屋裏傳來了華老師的聲音。
“你是趙軼同學？這位是林冰妍同學？”
門打開了，沒錯，就是華老師，還是這個招牌的笑容，還有身上的這件衣服，當年在高中的時候她還穿過，那麽多年過去了，她居然還穿著？
“華老師您好。”
“華老師好。”
“別站在門口啦，快進屋。”
華老師貼心的給我們準備了拖鞋，我和妍妍提著禮物進了屋，怎麽說呢？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間，此時家裏還有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華老師的丈夫吧。
“叔叔好。”
“叔叔好。”
“欸，兩位同學，你們好。”
我們連忙禮貌的問候了下。
“來老師家做客，不用拘束，還有啊，你們怎麽還帶禮物來啊，這是要讓老師難堪呐。”
雖然華老師表麵在責備，但她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沒有讓我們有任何的不適。
“老師，畢業那麽多年了，都沒來看過您，直到現在學生遇到麻煩了才想到您，慚愧啊。”
“你這小家夥說的這叫什麽話……”
華老師剛想說我幾句，就被她丈夫打斷了。
“哎呀，行了，你就別嚇唬你學生了，讓不讓孩子們進屋了……
你是趙軼同學？哎喲，這百聞不如一見呐，還真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