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為的是能盡量避開交通早高峰的同時,也能趁早上霧霾情況好一點的時候能多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誰知道這人點背的時候,真能連喝口涼水都塞牙,我不但沒能避開,反而是兩件事情都讓我給碰上了。


    現在是早上八點二十分,距離我和葉紫薇約定的時間隻剩下四十分鍾。其實如果今天隻是見葉紫薇,我根本不會上心,甚至於還會故意遲到,為的就是告訴她,在中國區這塊地盤上究竟是誰說了算。不過眼下情況不一樣,我沒想到連胡向東總裁也有興趣聽我匯報。領導的心是不能去揣摩的,即使你揣摩到了第一步,卻很難揣摩到第二步第三步。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自作聰明。


    好在交通情況很快得到了緩解。我開著車風馳電掣般地向前衝,終於在八點五十分到了公司。總裁辦公室占據了gd大廈的十一層,任何人要進入這個專屬樓層都必須乘坐專用電梯。我向保安出示了工卡,他在通過安保係統確認了我的身份之後,才把我送進了專用電梯,並用我的工卡和他的指紋一並啟動了電梯。


    堪稱完美無缺的安保手段!我在心裏默默評價。現如今大型商業公司的對手不僅是競爭企業,還有商業間諜。尤其是商業間諜,幾乎是達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因此任何一家上等規模的商業公司,都會極其在意自身的商業安全。而作為全球互聯網龍頭企業的gd更是如此,每年花費在商業安全的預算早已是個天文數字。不過這筆費用從來不會出現在gd公司的財報上,它會通過一條特殊的途徑被秘密且無形地給消化掉。


    而關鍵中的關鍵就是這條秘密存在的資金渠道,真正掌握它的人在gd全球內部不超過十個人。而這十個人又分布在全球各地,平時互不聯係,甚至於互不相識。隻不過這十個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其在gd內部除了擁有一個公開的身份之外,還有一個絕密的身份,內部谘詢部高級安全策略總監。


    這些事情在我的腦海裏盡管是一閃而過,卻瞬間讓我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覺,要知道這些秘密就連大區域總裁都無法得知。而另一方麵,這些大區總裁還都處在內部谘詢部的秘密監視中。但是這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卻正是gd集團總部那些大老板所希望的。


    平衡,隻有平衡才能維持gd這樣一個超大型國際企業的存在與發展。這是我們每一個內部谘詢部的高級總監,在接受內部培訓的時候都學過的一句話。


    電梯門剛一打開,葉紫薇就出現在我眼前,和她並排而立的是新任總裁秘書歐雲清。我看過這個小姑娘的檔案,名牌大學畢業,被gd以實習生的身份招進公司,起初在行政部工作,後經過內部層層遴選和嚴格培訓,最終成為了總裁秘書。


    不對,正確的說是總裁秘書之一,因為堂堂gd中國區總裁是擁有一個十五人的秘書團隊的。不過就目前而言,除了這個新進的歐雲清外,其他四人早已經被我收複。每個月要麽定時定點地給我繳納規費,要麽從內部谘詢部秘密領取工資。


    “你終於到了,還差兩分鍾匯報就要開始了。”葉紫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快。不過在我耳朵裏聽來,這跟放屁沒有什麽兩樣。歐雲清倒是一言不發,隻是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就走在前麵給我們帶路。我和葉紫薇跟隨在她的身後,與其保持著大約兩米的距離。


    “譚總,過會您給胡總裁匯報的時候,可得悠著點。有些事情您可以說,有些事情您最好不要說。”葉紫薇的聲音很低,不仔細聽根本發覺不到。“您也是gd的老員工了,這裏麵的水有多深,我想您一定清楚。”


    怪不得這個女人要親自來迎接我,原來是有話提前要說。我咬著嘴唇,拚命思索著目前的事情和葉紫薇之間到底會有什麽關係。事發突然,我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好在給胡向東匯報完之後我還有時間,大不了到時候再找葉紫薇私下談談。


    於是我欣然答道:“葉總最近說話是越來越雲山霧罩了,什麽是可以說的,什麽又是不可以說的,我真的是不太明白,要不請葉總給我個提示吧!”


    原本我是想借著這段話給葉紫薇施加一點壓力,讓她也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葉紫薇不但沒生氣,還向著我又靠近了一點。我以為她又要使用以前的那些懷柔手段,所以就急著向著外麵邁了一小步。


    “譚總,我想您應該已經聽說了吧,在您的身邊很可能,或者說極其可能存在著一名臥底。而且吧我感覺,這個臥底可能還是個女性。”葉紫薇的話猶如炸彈一樣在我的耳邊響起。沒錯,這話我已經從李恒發現的那十三個人中聽到了不止一次。同時昨天我在gd餐廳的經曆,又一次浮現在了我的眼前。


    “難道說,你就是那個臥底?”我拚命地壓低聲音,不敢相信地問道:“昨天在餐廳,就是你在背後看著我的?”


    葉紫薇看了眼走在前麵的歐雲清,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我聲音不要太大。我拉住葉紫薇的衣袖,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是行會組織的人?還是說你也是李恒發展的下線?你臥底在我們內部谘詢部,到底是為了什麽?”


    此時的葉紫薇反而是鎮定了下來。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用力歎了口氣,這就讓我更加的狐疑不定。


    我壓低聲音道:“葉總,這事情不是開玩笑。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的。”


    葉紫薇這次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報之以神秘的一笑。這下子我算是徹底掉進了雲裏霧裏,完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葉紫薇和這個臥底一定有著某種聯係。即使她不是這個臥底,她也必定知道這個臥底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歐雲清已經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停了下來。隻見她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幾下,很快裏麵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深沉的聲音:“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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