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林北單手撐著下巴“澄澄，做人要誠實，說說吧，為什麽不高興”林澄：“沒有不高興，就是不知道說什麽”林北笑了一下“我倆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話還挺多”“怎麽今天就不知道說什麽了？”“你們聊的我不懂”“啊”他故作驚訝的叫了一聲“我們這是有代溝啊，哈哈”他的冷笑話，林澄並沒有配合，最後還是他尷尬的笑了兩聲。“你現在還小，我們比你年長，你不懂很正常”“嗯，我知道”“那還不高興什麽？”“你不懂”誒呦，他這小子還給他裝上深沉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感覺林澄話越來越少了，在他麵前也是，每周都打的電話雖然他還是和林澄說很久，但基本上都是他問，林澄回答。他從一個月一回變成了兩個月一回，但回去後林澄也不像之前那麽粘他了，反而還有點躲他的意思。有好多次他都想開口問問緣由，不過又覺得這樣顯得他自己太矯情，有點不好意思開口問。他們兄弟之間好像越來越疏遠了一樣。在備戰高考前三個月，他斷掉了和家裏人每周的電話聯係。那三個月是林北從小到大學習最集中和認真的一段時間。每天都在爭分奪秒，總覺得一天過得太快了，比之前在學校的一天要快的多。他既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也希望快一點。好像很多人都是這樣，當一段旅途要結束時才覺得原來時間那樣快，可能再最開始時想要盡快結束，但真要結束時，又會不舍。第7章 山泉鎮他高考那天，是他爸帶他來的，本來想著家裏人都來，是他自己拒絕了。總感覺來的人越多，他越緊張，所以他高考那天，他並沒有告訴他弟弟林澄，也沒讓他父母告訴他。高考結束後，林北昏睡了一天半，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醒來的時候，家裏隻有林澄。林澄應該是在寫作業，坐姿很端正，也很認真。一看就是個好學生的樣子。他走到林澄身邊坐下“在寫什麽？”“數學題”“有不會的嗎”林澄搖了搖頭，手一直在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寫抄寫的作業。林北一直有一件很遺憾的事情，那就是教比自己年紀小的孩子寫作業。因為他小時候暑假就被遠方表哥教，偶爾他家長也會教他寫作業。那時候他就想等他長大了他也要教年紀小的小孩做題。但，就算有年紀小的小孩在身邊也基本用不上他。林北歎出一口氣，吃了泡麵後百無聊賴的打起了遊戲。絲毫沒覺得他的行為影響到了他弟弟。打遊戲的背景音樂充斥在房間裏，還伴隨著林北偶爾爆出的粗口。很快的蓋住了林澄寫字的聲音。林北考完後沒出成績的那幾天，玩的很瘋狂，每天都睡的很晚。連帶著林澄都受了不少影響，白天也很晚才起。林北想趁暑假這個很長又沒有作業的假期出去旅遊，他叫了薑堰和顧一柯一起。本來沒想帶著林澄去的，是有一次看見了林澄的日記本。那天他忘了怎麽就打開了一個藍色的筆記本，然後打開後發現是日記，很偶然的打開了一頁是前幾天林澄還沒放假時寫的日記。那時候林北剛考完，已經在家待著了。林澄寫到我哥哥放假了，終於可以和哥哥一起玩兒了，一個人在家也太無聊了，讓我也趕緊放假吧！林北又翻了幾個別的，都是寫的哥哥什麽時候才能回家啊，哥哥已經很久沒打電話了之類的。五篇日記至少有三篇是關於他的。他一時間覺得有些複雜難過，本來還覺得孩子長大了，不粘他了。現在看來，隻是不像之前表達的那麽直接而已。然後他就問了問林澄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去旅遊，林澄沒有表現的那麽驚喜興奮但答應的很快幾乎沒有猶豫。之後他跟爸媽說了這件事，本來他們是有些不太願意的，但在林北軟磨硬泡下還是鬆了口。一切都規劃的很好，但接下來麵臨的就是高考成績。林北雖然一直表現的很輕鬆一點不在意的樣子，但幾乎每晚都失眠一直想著這件事。出成績的那天晚上，全家人都沒有睡，本來說讓林澄早點睡，但他少見的拒絕了。林北看著時鍾一點點的接近十二點，越來越緊張，感覺像溺在了水裏，水流壓的他喘不過氣。到十二點查成績的時候手都是抖的，因為有很多人在查所以電腦很卡，卡了兩分鍾才進去。總分579！比林北在學校任何一次模擬考試分數都高，他爸媽高興的抱住了他，他有些不相信的刷新重新點了進去，結果還是579。一顆壓在嗓子眼的石頭落地，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他爸開心的說明天帶他們去“宴都”吃飯，一家人都去，好好慶祝慶祝。晚上睡覺林北也不知道為什麽依舊很精神，躺在床上看著曆年高校的分數線。他的高考成績是他沒有預料到的，所以要重新看一些分數更高的學校。他最先看的是本省的學校，本省重點大學分數都很高，隻有清河科技的往年的分數線他在內，可是他能報考的專業有點偏。然後他又看了看周圍省份的大學，他把目光放在了開發區故城，那裏有兩個重點大學他分數線勉強是能夠到的，而且專業也不錯。他自小就對繪畫設計之類比較感興趣的，雖然沒有專門去學習過，但也看過很多相關的知識。學校裏顧一柯成績跟林北差不多，但高考有些發揮失常，考了534分，考個一本沒問題，但跟他平時成績還是有些出入，不過他本人並不在意。而薑堰則屬於超超常發揮，最後考了569，他想的是最好能跟林北能上一所大學，那樣他們又能每天黏在一起了。林北對此哭笑不得。報完誌願後，他們就開始準備出發旅遊了，他們很統一的都沒選擇那些繁華的人擠人的城市，選擇了一個非常適合避暑的小鎮。那個小鎮叫山泉鎮，前幾年發展起來的，依山傍水，風景如畫，按道理這樣的小鎮應該很早就被發展成度假村的，但因為位置很偏交通非常不便，所以遲遲沒有開發。開發之後因為交通也勸退了很多人。他們幾人花了一天半才到地方，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還好提前找了個當地人當導遊，不然可能第二天也到不了。那個導遊熱情的領著他們走進了民宿，剛進去差點晃了眼，小院燈火通明有不少人在燒烤聊天，跟外麵仿佛兩個世界一樣。導遊領進門就走了，說明天早上會過來。然後屋裏走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穿著高跟鞋邁著貓步走了過來。“你們是前幾天訂房的？”開口的聲音很柔但也很刻意，很明顯是掐著嗓子說出來了。林北有些不舒服的開口“是，要了兩間大床房”“跟我走吧”女人撣了一下頭發，扭著屁股往前走了。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不太好，但還是跟著女人走進了屋裏。一層是休息招待的地方，空間很大放了四個大型的沙發和茶幾。女人走到自己的位置，抬頭看了一眼幾個人“身份證拿來”林北他們把身份證拿了出來，指了指林澄說“他年紀小還沒辦身份證”“那你們是什麽關係？”“兄弟”女人的視線從林北和林澄兩人身上轉了轉，沒說什麽。林北洗完澡後，想叫林澄來洗結果叫人沒有應，他出去後才發現林澄已經睡著了。林北笑了笑，走過去給林澄蓋上了被子，然後在床的另一側睡下了。第二天林北是被壓的喘不上氣憋醒的，想揉眼睛但是手臂被壓的死死的，勉強睜開眼睛之後，最先看到的是有些淩亂的黑發。林澄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睡了，林澄整個人長高了不少，體重自然也跟著增長了。記得前幾年的時候因為冬天很冷，他們的房間也背陰，雖然有暖氣但到了晚上也依舊冷的厲害，然後他們就會睡在一個被窩，每天早上起來林澄都是整個人壓在他上麵的，不過那時候林澄還小他也不覺得壓的多難受，果然今昔不同往日了。林北艱難的把手緩緩抽了出來，以半摟的姿勢微微側身把林澄放在了床上。剛想起身時，林澄也醒了過來，嘴上嘀咕了兩句什麽，看著旁邊的林北直接抱了過去。這是一個非常親昵的姿勢，也是一個依賴的表現，他的心仿佛被人輕輕的撓了兩下，目光一下子變得柔軟了起來，揉了揉林澄的頭“躺床上再睡會兒吧”林澄過了一會兒，鬆開了林北的腰，有點迷糊的問“哥，現在幾點了？”“才九點，時間還早再睡會吧”“不要”林澄快速的下床，不一會衛生間就傳來了水流聲。林北笑了笑，也開始收拾東西。等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這個小鎮靠河而建，因為地理位置即使夏天也不覺得炎熱。他們在導遊大叔的帶領下走進了一片很原始的森林裏。這片森林叫山泉林，據說很久之前就有了，這片森林還被當地的人們當作鎮子的保護神。“在這個小鎮還沒存在的時候，好多人因為戰亂，天災到處逃荒，然後人們就發現這片林子，靠著林子裏的果子野菜還有自然形成的湖水活了過來，好多人就在林子附近住了起來，就形成了山泉村”導遊大叔繪聲繪色的講著關於這片林子的曆史“後來也遇到幾次旱災，蝗災，不過依靠著它鄉親們還是順利的走了過來。後來說要開發的時候，大家夥都沒同意開發這裏，這裏生長的一些小動物也是不允許傷害的。”說著他們便被帶到了一棵蒼天大樹麵前，大樹根莖都跟城市裏的綠化樹差不多粗，主幹更是粗壯的可怕，他們幾個人手拉手完全張開才勉強能抱住大樹。樹上掛了很多紅色的簽子，紅綠相襯，別有一番景致。大叔說來這裏的人都會祈福，把願望寫在簽子上掛在古樹上。他們也拿了簽子寫上後掛在了樹上。古樹和這裏的湖挨在一起。本來以為湖的名字應該會是“山泉湖”結果並不是，而是叫“愛情湖”。“因為湖的形狀很像心的圖案，所以很多來旅遊的人都會把自己的一個貼身物品投入湖中，寓意著愛情長長久久”顧一柯對此嗤之以鼻，覺得這完全就是一種商業營銷手段。而薑堰卻覺得顧一柯這是因為沒有對象，所以在死鴨子嘴硬而已。後來他們說要自己逛一逛，就讓導遊先回去了。林北很喜歡這種原始的大自然，他們一路上沒看到什麽人，偶爾還能聽到鳥的叫聲和蟬鳴的聲音，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沒有車水馬龍，人山人海，不用急著去幹什麽，一切都開始變得漫無目。可以好好的看每一棵樹，每一朵花，呼吸著沒有被汙染自然孕育的空氣，感覺身心都被治愈了。他用相機記錄了這裏，也記錄了在這裏的他們。“來，咱們來張合影”四個人沒有規矩的站在一起，象征性的比了個剪刀手，拍完之後林北發現他弟弟壓根就沒看鏡頭，想要再重新拍一張時，又被林澄果斷拒絕了。後來他們又去了村子裏的集市看了看，發現他們賣的東西大多都是本地人在家裏自己做的，這裏即使被開發為旅遊區，但經濟還是很落後，依著天然的環境優勢也沒有被帶動多少。晚上他們在民宿裏跟著一起吃的燒烤，大家一起忙著張羅的，不小的院子擠滿了人，好不熱鬧。前一天給他們開房的女人也在這裏，不過她自始至終都是坐的遠遠的，屁股壓根就沒離開過板凳，時不時的還要指揮著別人幹這幹那。第8章 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