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個搬東西的臨時工而已,隻是來賺錢的。”咬牙讓聲音平穩,餘幸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話,而得不到答案,宮冉也終於停了他惡意揉捏的手。


    “聽起來,你很需要錢。”字節無起伏,宮冉的手攀上餘幸肩膀,時輕時重的拿捏著柔軟的後頸皮膚,“可是,搬東西又能得多少錢?”


    恐嚇點到即止,宮冉繼續道:“告訴我,兩天之前,你人在哪?”


    兩天前……


    兩天前的這個時候,他還在查那筆裝修材料、沒穿回來呢……


    很快想通了宮冉發問的原由,他怕是趁自己昏迷不醒時把他身份查了個徹底,可他這身體在這個世界的活動時間也就隻有這兩天而已。


    餘學長垂眸,尋思說得通的理由,卻冷不防被宮冉擱置在肩膀處的手掐了脖子。


    “…唔嗯……你幹什麽……”這襲擊猝不及防,根本沒給餘幸反應的機會,他的手越收越緊,好像剛才的問題隻是隨口一問、並不在意他答案,立刻讓餘幸感受到窒息。


    宮冉明顯黑化了,能將他矇混的理由太難找,謊言能騙的也隻有小孩子。


    明知真相是荒謬的,可眼前生命受脅,餘幸來不及考慮那麽多了,不管宮冉相信與否、他都打算把自己經歷的一切全盤托出。什麽穿越、重穿,全部說出來,讓宮冉自己去評定真假,選擇接受還是拒絕。


    隻可惜,即便餘幸想“招供”,宮冉也沒給他機會。


    餘幸從宮冉眼中看見了能稱為“殺意”的東西,他似乎……並不在意他有沒有幕後主使或者他來這裏的理由,隻是單純的想殺了他而已。


    呼吸愈發困難,餘幸臉色張紅,身體也不可自控的開始了無用掙紮,本就體力耗盡,又經歷了那種折磨,身體狀態極差,很快視線就混黑一片,雖瞪著眼睛,卻看不清東西了。


    而宮冉,隻冷眼看著餘幸瀕死的痛苦表情,不知為何,看著他生命力一點一滴流失,竟有種解脫的快感。


    或許,隻要眼前這個“引誘者”死了,他就假裝今天什麽都沒發生了。不然……他覺得自己連思念餘幸的資格都沒有了。


    雖然有些病態,但宮冉覺得在他用思念餘幸的心與他人進行身體交合,不論有意無意,這都是對餘幸的背叛。


    八年……太難熬了,他也實在是太孤單了。


    這八年裏,宮冉一直將自己視作殺人犯,而他活到現在的唯一理由,就是“贖罪”。


    他曾痛不欲生、他想他快要瘋掉了,也或者……他早就瘋掉了,曾經的宮冉在餘幸遺體燒成灰燼的時候就死了,現在活著的隻是軀殼而已。


    宮冉也曾自殺過,可當他失血過多、被送去醫院時,不配合治療、一昧等死的人看見了康婧,她就站在搶救室門外,那個溫柔的女人曾用最冰冷的聲音對他說“你要活著,因為我不想對間接殺死我兒子的人感到愧疚。”


    是啊,如果他活著,康婧會恨他,可若是他死了,即便是自願,那個善良的女人也會自責。


    而從那時開始,宮冉再不敢尋死了。


    隻因為康婧希望他活著。


    因為他是個罪人,他要贖罪,要活著贖罪,活著給餘幸的家人贖罪。


    他沒有讓餘幸家人愧疚的資格,所以,他沒有死的資格,所以,他活該窩囊的、煎熬的活著。


    很可笑吧,明明最該死的那個殺人犯,卻要為受害者活著。


    ……


    明明受折磨的是餘幸,可宮冉也雙目赤紅,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空氣從肺部一點點流逝,從脖頸阻斷了身體與空氣的聯繫,讓才清醒不久的人又一次陷入昏厥邊際。


    這……算是先奸後殺麽?


    這一下午發生了太多,餘幸實在承受不起,可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發瘋的宮冉活生生掐死時,卡在脖根的手,鬆開了。


    他大口喘息著,拚命涉入缺失太久的氧氣,一時顧及不了宮冉。而後者精神恢復鎮定後,也震驚於自己瘋狂的行為。


    他已經淪落到需要用折磨別人的方法來救贖自己的地步了麽?


    可就算他殺了眼前這人,又能怎樣?他的過失能彌補麽?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宮冉踉蹌起身,大腦還有被酒精麻痹的後感,他麵色陰沉,殘存餘幸脖頸溫度的手不停打顫,也還能體會到血液流經那纖細脖頸時、動脈微弱的跳動。


    而這麽一折騰,餘幸喉嚨徹底啞了,他徹底出不了聲。偏這時,險些掐死他的宮總裁又靠近了過來。


    如果說之前被侵犯時,情緒被失望、痛苦和憤怒填滿的話,那現在餘幸眼裏,對於宮冉,隻剩下恐懼了。


    他開始害怕他了。


    眼前的早不是當年沒長牙、渾身奶味又不會叫的小狗崽了,八年的時間,足夠他長出尖牙、學會捕獵,甚至……從門庭院落回到野外狼群,爭成頭狼了。


    這個人能輕易的掌控他生死,也真的敢掌控他生死了。


    餘幸的身體因驚懼而顫。抖,他與宮冉相遇不過半個下午,可他在這半個下午承受了這輩子加起來都不曾受過的打擊。


    不敢再抬頭,餘幸垂眸,餘光見那人靠近,身子一顫,逃避般閉了眼。


    心跳加劇,他屏住呼吸,像是迷失在森林後、被餓狼盯住的梅花鹿,他不敢在獸類嗜血的目光下輕舉妄動,隻向後縮了身子、盡可能逃離,可是,餘幸並沒有感受到想像中的疼痛,隻察覺被死死絞在背後的雙手能慢慢活動了。


    難道……宮冉這次沒想傷害他?


    小心翼翼睜開眼,隻見宮冉陰沉著臉,正在解他被褪到身後的衣服。


    原本就絞成團的衣服,經由餘幸掙紮後更難掙脫,宮冉也耗了不少時間才將它們解開。


    餘幸的雙手終於得到釋放,血液不通太久,他攥不起拳,手掌也一片冰涼。


    深吸一口氣,餘幸謹慎收回手,嚐試著活動手指,也觀察著腕上衣褶壓的紅痕,可沒等他恢復雙手,又被宮冉抓了頭髮,被迫抬起頭來同他對視。


    他本應直接殺死他的。


    宮冉向來厭惡身體交易,何況眼前這人的臉說明,可能已經有人將目光對上了去世八年的“餘幸”,這有可能波及那人的家人。


    隻有殺了他才能一勞永逸,這一點宮冉很清楚,但他下不了手。


    因為這個餘幸跟那個“餘幸”太像了,宮冉不能忍受那張相似的臉上露出痛苦表情,即便他清楚這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也不捨得。


    “我隻是想知道是誰讓你來我身邊的。”良久,宮冉才出聲,“我希望你誠實的告訴我,說謊或者繼續保持沉默的話……我不會殺了你,卻能讓你生不如死。”


    “…沒、沒人,我隻是來……”


    “我沒開玩笑,還是,你想現在就試試我的手段?”


    手收的更緊,宮冉聲音微啞:“像你這種被挑選來伺候男人的傢夥,我見得多了,我不喜歡男人,但……我可以把你交給一群喜歡男人的人。我相信,他們會讓你舒服,比剛才我們做的還要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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