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哈哈一笑,笑聲甚響,店裏的食客都給驚動了,轉頭探了過來,他得意地笑著道:“喝酒嚼花生?哈!虧你想得出來,我吃虧了一輩子,好不容易地找到了個機會,現在正是炫耀的時候,你想我會有這樣的好心好意而來麽?”


    伍斌盯著他,心中忐忑不安,這老者的口氣十分生硬,有仗無忌,似乎有所大作為而來,故作穩定,淡然地說道:“既然如此,何不把你的來意說了出來?”


    那老者道:“我是要說出來的,隻是現在我一看到了你,心中實在是太高興了,我想多高興一會兒,吊吊你的口胃,這樣也不可以嗎?”望著伍斌直發笑。


    伍斌道:“既然你這麽高興,那就多笑一會兒吧,我會很在耐心地在這兒洗耳恭聽的。”


    那老者忽地笑聲一斂,冷如寒秋的眸子盯住了伍斌,道:“講得痛快,隻怕你不會真有這份耐心。”


    伍斌迎著他的目光,不言不語。


    那老者回應著他的目光,倆人彼此欲從對方眸子中找到對方的心態,倆人互瞧互探了一會,那老者忽地又笑了,道:“不錯,你的定力果然很深,不是常人所能夠有的,隻可惜呀。”連連搖頭擺腦,一付歎惜之意,又道:“隻可惜我們的怨仇太深了,實在是無法化解,不然我還真想請你喝一杯酒,再嚼幾粒花生米。”


    伍斌道:“你老隻要把心中的不快放了下來,多喝幾杯又有何妨。”


    那老者嘿嘿地冷笑了幾聲,道:“你想我可以放得下嗎?我會放下來嗎?唉,等這個機會我等了幾十年了,好不容易終叫我給等上了,就為了你請我喝幾杯酒,吃幾粒花生,叫我把這個機會放了下來。哼,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那裏能夠了解我老人家的心事。”


    伍斌道:“我是不了解,為何要把你們上一代人的恩怨算到我這一代人的身上,這公平嗎?”


    那老者忽地放聲狂笑了起來,整個店裏都是他的笑聲,掌櫃不明是怎麽回事?急忙跑出來,見是一個老頭兒大笑不止,隻當是喝醉酒的客人,也不在意。


    那老者笑了一會,道:“公平!你知道什麽叫公平嗎?哈哈,告訴你吧,天底下是沒有公平的事的,人在江湖上,不是我殺你,就是你殺了我,這就是最簡單最公平的事,你明白了沒有?”


    伍斌暗道:看來他已經變得有些喪失病狂了。


    那老者忽地把自已臉上的麵紗扯了下來,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上,把臉湊了過來,大聲地說道:“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所謂的公平,當你把這張臉看個清楚了之後,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再說公平這兩字來嘲笑我了。”


    伍斌大吃了一驚,原來此才的臉部給利器整個兒劃花生,麵部的肌肉一翻一團,斜斜彎彎,也不知劃了多少下,極是難看,直如惡鬼一般。


    店裏的人聽他大聲說話,都朝他望來,看到他臉部可怕可怖的怪樣,許多人都嚇得尖叫了起來,連酒也不喝了,急急跑了出去。


    那老者見他愕然的神態,不覺怪笑了起來,道:“怎麽?你是不是也像那些俗人那樣害怕了?哈哈,你知不知道,每當我摸了自已的臉,我也害怕得很,尤其是有人看到我的臉,害怕得就像看到了惡鬼那樣,你可知道我的心裏是啥滋味嗎?唉,那種感覺我可是根深蒂固,永記在心頭。(.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伍斌暗道:原來此老是深受苦楚,被人害得過付模樣,難怪會性情大異,以致行事顛三倒四,難道這件事也是與我的身世有關?


    那老者坐了下來,拿起伍斌麵前的杯子,把杯裏的酒喝了,嘿嘿地不住怪笑,道:“怎麽樣呀年青人,你看到了我這付模樣,不知心裏有何感想?”


    伍斌輕輕地歎了一聲,道:“你們上一代的恩怨情仇,我這個作後輩的無從知曉,隻是這些與我有關係嗎?”


    那老者裂嘴笑了起來,牽動了臉上的肌肉,表情更回恐怖了,他道:“如果扯不上一點丁兒的關係,我又何必大費周章,搞了那麽多不要臉的事來。”


    伍斌道:“這樣說來,我那位姓白的妻子是給你捉走的了?”


    那老者一笑說道:“看來你的確聰明,一點兒都不笨嘛,一猜就猜到了,不錯,你那姓白的老婆是給我捉去了,我要利用她牽著你的鼻了來完成我的大事。”


    伍斌道:“她現在應該不會有事吧?”


    那老者道:“現在當然不會有事了,我要對付的是別人,她和你不過是我利用的棋子罷了,等得利用完了之後,那可就難說了。”說完又得意地笑著。


    伍斌道:“那你準備怎麽作呢?”


    那老者笑著搖頭道:“這個我可就要賣關子了,告訴你之後遊戲可就不好玩了,不過你就憑著你聰明的智慧去猜上一猜,猜對猜錯,那就是你的事了。”


    伍斌也把自已臉上的麵紗扯了下來,輕歎了一聲,隔了一會,抬頭瞪著他道:“你現在孤身到這裏,便不怕我和你拚命嗎?”


    那老者微露冷笑之色,道:“你不會的。”


    伍斌冷笑了幾聲,道:“你就那麽肯定?”


    那老者道:“你的武功雖然是不錯,可不見得就能打得贏我,這第二呢,我手上有你一個老婆,你想向我動手,便不怕我的人殺了她?或是你一輩子也找不到她,這些你可曾想過了沒有?”


    伍斌低哼了一聲,道:“那你準備怎樣了才肯放人?”


    那老者道:“三月後,我要你到雲南雞足山來,到了那裏我自然就把人放還給你。”


    伍斌道:“我到了那裏你就放人,真有這樣簡單嗎?”他現在不是初出江湖的小雛兒,當然看出其老心懷惡意,上次偷襲不成,現在又挾白梅作人質,其意更是顯得狠毒,極不放心事情會那麽簡單。


    那老者滿臉嘲笑之意,道:“你現在不家選擇可以不去嗎?”


    伍斌低哼了一聲,微現怒色,道:“你要是敢騙我,到時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那老者大笑了兩聲,站起身來,拿著酒壺喝了一口,把酒壺再摔在地上,怦地一響,酒壺摔個粉碎,他大笑著道:“你放我不過,嘿嘿,到時候再說吧。”大笑著走了出去。


    店掌櫃見他麵目可憎,十分嚇人,眼看著店裏的客人相繼給他嚇跑,心中萬分的無奈,卻是不敢過來攔阻,這時見他自個兒走了,才鬆了口氣。


    伍斌看著他去遠,呆了半響,扔了塊碎銀在桌上,起身出去,走在大街上,心情極是不愉。


    他提著拐杖,往回走去,往沒多遠,忽聞背後有淩厲的掌風擊來,急忙回身一掌迎著掌風擊去,逢地一聲巨響,勁風激蕩,隻覺一股奇寒劃臉貫體而來,心中即知偷襲他的是什麽人了。


    掌聲突然間的響起,街上的行人都給嚇了一大跳,不知是怎麽一回事,膽戰心驚自是不在話下。


    隨著掌聲一響,那人身形朝後一翻一掠,已是騰上了屋頂上,那人哈哈一笑,道:“不錯,你的掌力似乎又精進了一些,到時我們再好好地較量一番。”話剛說完,一個轉身,消失在屋頂上。


    伍斌暗道:這老者這麽喜歡偷襲人,下次再要見麵,可得小心提防著點。與那老者拚掌的那隻手掌此際亦自冰冷,暗自遠氣排除,大街上的人都在旁邊指指點點,似乎討論,快步走了回去。


    回到客棧裏,李素蓉一見大詫地問道:“伍大哥,你怎麽把麵紗給拿了下來了?”


    伍斌道:“自今而後,我不再帶這東西了。”


    李素蓉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但想他已前掩飾都掩飾不了,現在反而自行地拿了下來,顯是事出有因。


    伍斌道:“陳大俠已經準備推薦新的武林盟主,我們也準備要離開這兒,遠離江南而去,因此用不著再帶之東西。”


    李素蓉盯著他一會,道:“伍大哥,你還是實話告訴我吧,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還要瞞我什麽呢?”


    伍斌輕輕地歎了一聲,坐在床沿上,垂首無語。


    李素蓉也坐也下來,斜身靠著他,一隻手抱著他的身子。


    伍斌道:“梅妹有消息了。”


    李素蓉一下子跳了起來,喜道:“真的。”忽見他滿臉憂愁之色,登感有些不對勁,問道:“怎麽了?梅姐她到底怎麽了?”


    伍斌歎道:“她給人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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