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施展陸地飛騰的功夫,風飄電馳,一口氣奔出了數十裏外,回頭一看,不禁又是一驚,不僅沒能把莫精通甩掉,反而越追越近了,自已已是用盡了全力,這般下去隻怕要給他追上不可。


    莫精通哈哈大笑,道:“喂,你跑不掉的了,還是給我乖乖地站住吧,我老人家不會虧待你的。”


    伍斌也不回答,發力狂奔,莫精通又逗了幾句,見他隻是不理,不覺心懷火起,怒道:“你當我追你不上麽?”不過一會,果然又逼近了許多。


    伍斌心道:看來我的輕功還末練成,難於走得掉,我的其他武功不見得會輸給他。心念末了,猛地止步,一個急轉身,呼的就是一杖,點向胸口。


    莫精通料不到他會突然返身回擊,自已衝勢太猛,一時收腳不住,急忙掠身縱起,杖影掃處,隨著帛裂聲響,莫精通胸口的衣裳給劃破,好在他身法奇快,一掠而過,這才沒有被傷著,隻是如此一來,可把他給激火了,一聲大吼,淩空中一掌狠劈了下來,掌勁淩厲,顯出十足的道力。


    伍斌一凜:難怪他年青時和義父名滿江湖,他的魔體丹元功果然深厚。陡覺勁風貫背,知道厲害,足下快步,身形疾繞。


    莫精通猛勁的掌力狠擊下來,地上的沙石逢然激射,顯示出他的掌力十分霸道。伍斌在急繞之際,舉拐一招靈狐擺尾橫掃他的手腕。莫精通微微一驚,料不到伍斌的身手如此敏捷,變應神速,端得狐山派的上乘劍法,識得厲害,一時之間,到是不敢大意,收斂了輕敵之心,縮回手來,縱是如此,拐杖掃過,勁風掃得他手指熱辣辣地,不禁暗暗心驚,怎麽也料不到以伍斌這般的年紀,居然練得如此厲害的武功,心中又驢又惱,妒的是他這身絕頂超凡的武功,惱的是他居然不肯聽話,心中怒火大盛,殺機陡起,忽想起孫女憔悴的形容,這才把怒火壓將下來。


    倆人一番好鬥,大戰了五百餘招,勝負末分,莫精通擅長於掌法,翰氣凝聚於掌心,欲吐還收,直舞得風聲震耳,好似身在汪洋大海之中,被狂風巨濤落得起伏不定。


    伍斌一身白衣衫,不時縱身躍起,淩空襲下,衣袂飄飄,一根拐杖舞得綿綿密密,滴水不透,絲毫不亂。


    莫精通的武功縱然稍勝一籌,然對伍斌這等厲害的劍法,無從見繚而進,心下怒極反大笑不停,每發一掌,帶著呼呼的嘶嘯聲,掌風激落,呼呼雷嗚,另一隻手施展鐵袖神功,高卷宗拍出,十足的道力,將伍斌震落得身軀搖搖擺擺,幾乎跌倒。


    莫不怪救出群雄後,因大家拉著他均問,耽誤了些時間。在他趕到的時候,遠遠看見莫精通把義子負在背上疾奔,起初還當是伍斌受了傷,奔近一看才知他是給點了穴道,滿懷詫異,不知他此舉是何意思?心裏打定主意,悄悄地跟在莫精通身後,看看他要作什麽?


    伍斌緩緩地睜開眼來,眼前輕紗軟被,著手的地方輕輕軟軟的,頭枕棉枕,身蓋軟被,香氣幽幽,似蘭非蘭,也不知是何香氣?


    伍斌神誌並沒迷糊,想起與莫精通大戰的情形,暗道:一定是這個老怪物把我捉來這裏的,他這麽作是何用意?一想到此,不禁又是一驚:難道這裏是女人的房間?是魔頭莫拋遺的家?他知莫精通捉他的意圖,此時身處異境中,馬上便想到了此節。


    他一想到莫拋遺一家人,不禁暗暗心驚,他到不是害怕,而是處身於這種尷尬的處境中,實是窮於應付,心想:莫精通這個老怪可把我害慘了。


    輕輕轉身想坐起來,但覺全身乏力,一試運氣,腹內空空如也,一時暗暗叫苦:莫精通這個怪物作得可真夠絕了,他竟把我的功力化去,顯是害怕我逃掉。此時知自身真氣被人化去,心裏對莫精通的用意更加明白了。


    伍斌躺在床上,暗暗歎了口氣,此時自身的情形,勢已絕難脫困,等會他們現身出來,隻有任由擺布的份兒了。


    一想到莫家父子的奇異行徑,伍斌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厭惡,隻是此時的情形根就沒有僥幸逃脫的可能。


    窗外陽光射進,室內明亮,伍斌轉頭一看室內的布致富麗堂皇,珠宮貝闕,走鸞飛鳳,室內空無一人,安靜尤雅,他心中更是有幾分猜測,憂慮不定。


    伍斌暗試運氣,實是半點真氣也無,知一定是莫精通用了化功散之類的藥物把他的內功化去了,但想莫家父子既凶狠又怪異,這次落在他們手裏,折磨是不會有的,可有另一件難堪尷尬狼狽的事等待他去麵對,處理得不好,其後果實是不堪設想。


    伍斌躺在床上靜養一會,先用迫毒淨體功來排體內的濁氣,想通過此術來排除化功散的藥力,隻是化功散並非毒物,他體內又沒半點真氣,施加意念,調息吐納,卻不見有何用處,體力到是恢複了一些。


    空室無人,寂靜無聲,伍斌心中暗道:此時不起,更待何時。輕輕翻身坐起,不覺又是一驚,一襲烏黑的秀發散潑在棉被上,一人伏在床沿上睡得正香,看此情形,此人還是個妙齡女子。


    伍斌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這女子為何會睡在這裏,也不知睡多久了,也不知自已與她之間是否有了越禮之舉?他一想到莫拋遺那付凶霸霸的樣子,沒什麽事是作不出來的,心頭登感一陣悸怵,如果要是與這女子有了苟合之事,那自已該如何處置安頓此事?這實在是讓他感到頭疼束手無策。


    他看著這一束散潑的秀發,馬上聯想到刁鑽潑辣的那個小姑娘莫莉花,與她相遇那年隻有十幾歲,現在事隔數年了,她那頑皮的樣子依稀在腦門幻現。


    伍斌輕輕地掀開被子,把身子挪到床沿,伸頭一看,一個非常白嫩亮麗的臉蛋現在眼前,那是一個已經成熟,稚氣盡去秀氣豔質的女人的臉蛋,往日刁鑽淘氣的神態似乎已經蕩然無存。


    此時的她,衣香鬃影,文雅幽靜,婆娑人間。伍斌心中明白,他與連翠嬌作夫妻三載,十分清楚,自已鼻中聞到的淡淡幽香,那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處子氣息。


    伍斌對此女素無好感,此際她睡態婆娑,娟好靜秀,國色天香,大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伍斌固不是好色之徒,此際一覺醒來,美女伏著床沿而眠,不覺癡癡地盯著她出神了好一會。


    伍斌呆呆地癡凝,過了半天,不覺幽幽地籲了口氣,微微地搖了搖頭,但想此女與已不過是見了一兩次麵,竟致令她對已如此情傾意真,事隔數載,仍是癡呆不忘,天地間居然有如此情深的奇女子,伍斌對她雖無非念,然有這般一個女子對已情根深陷,心中大是感動。


    他又輕歎了口氣,暗道:莫姑娘,你的這番情意,真叫我伍斌消受不起,隻有辜負於你了。


    他移身下地,穿上鞋子,怕驚醒了這個女子,動作輕緩,自已雖是光明磊落,心無非念,然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彼此麵目不相對,終是感到尷尬難為情。


    伍斌一試提氣,雖是內氣盡失,常人的力氣到是恢複了不少,能夠下去走動了,心中隻想快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這女子要是醒來,自已的處境就尷尬狼狽了。


    伍斌轉頭輕掃,一眼瞧見自已那根九拐魔杖便斜靠在牆上,心中一喜,這可是狐山派掌門的信物,自已身為一派掌門,信物可不能丟失了。他回頭來看了那女子一眼,轉身輕輕移步,走到牆邊伸手來提拐杖,那知他內力已失,這根拐杖乃是玄鐵所鑄,有三十多斤重,以他現在的體力而言,根本就無力拿得動了,拐杖給他一提,拿不起來到也罷了,竟往旁邊一滑,倒了下來,他想快步伸手來抓住,也已是不及。


    隨著怦然聲響,牆邊的檀木幾給拐杖砸裂,伍斌嚇了一跳,暗叫要糟。


    果然,那女子給響聲驚醒,一揉雙眼,看見無人在床,登時跳了起來,快速成地轉回身來,看見驚慌失措的伍斌仍在房內,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喘過了一口氣來,快步走了上去,用那嬌柔清脆的聲音說道:“你這是在作什麽?可把我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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