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心中一凜,暗道:大丈夫行事但光明磊落,管他的什麽複雜出身,伍斌就是我,我就是現在的伍斌,別人休想左右於我。(.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起身向連名拜了三拜,道:“孩子的事就拜托二爺爺了。”起身進洞裏抱起一個孩子,和連名作別下山去了。


    在江西一條大道上行著六騎,快馬疾馳,當先一個白發如銀,一身緊束七的老者,此人不是別人,乃是崆峒派名宿何日夜,後麵的中年男女是他的兒子和媳婦,三個青年是他的孫子,盡得他真傳,在江湖上後起之秀中很是有名,何日夜一家乃是接到江南兄弟會陳迷煥的來信,請他急去相會,另外,他聽風傳陳迷煥被黑衣蒙麵人擒住,目前下落不明,他弄不清真假,一家人六行急色匆匆趕路。


    這日,他們來到鄱陽湖,湖中風景極是優美,他們急事在身,匆匆而過,到了波陽,見天色倘早,就繼續趕路。


    傍晚時分,他們來到樂和縣,投宿在一家客棧裏,店小二將他們迎了進去。何日夜剛進店門,眼前人影一閃,一人抱拳而道:“原來是何老前輩。啊,原來幾位都已到了。”迎著何日夜一家進去。


    何日夜見此人是少林俗家弟子方圓傑,一手長拳卻是不錯,在江湖上名聲也不壞,在方圓傑的相迎下,走到一桌前,座上幾位都起身相候,神態恭敬。


    何日夜大刺刺地坐了下來,方圓傑知道此老脾氣,素來倨傲,半點也不能將他得罪,人多桌小,坐不下這麽多的人,方圓傑親自動手,把三張桌子合並起來,與他在一起的那幾人忙去搬來椅子,各人分別落座,掌櫃見何日夜舉止神態不凡,生恐夥計不知輕重得罪了客人,親自泡上熱茶,方圓傑塞給他一錠銀子,吩咐他快快備上好酒好菜,掌櫃手裏拿著銀子樂了老半天。[.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方圓傑問道:“何老前輩,你老此行可是陳總舵主有事急召?”


    何日夜嗯了一聲,道:“方老弟到是閑得很,和朋友在這裏喝酒聊天。”


    方圓傑聽他語氣有幾分不悅,忙道:“在下也是接到陳總舵主的信函,隻是近來舍下有幾件事要辦,是於遲了些,這不,方某約了幾位朋友一起前去。”


    何日夜聽罷,臉上的不悅之色更濃了,道:“咱們四省英雄好漢的……。”忽地停嘴,轉頭掃了店裏一眼,哼了一聲,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們居然為了家中一點兒小事而耽誤了這樣的大事,到也少見。”


    方圓傑臉上一熱,神色甚是尷尬,勢又不能與他頂嘴,道:“何老前輩教訓得是。”怕他講出難聽的話來,不敢再多說話,幾人喝著悶酒。


    何日夜白天馬不停蹄地趕路,人又上了年紀,體質已不如年青人了,自也覺疲倦,此時隻管喝酒吃肉,養足精神。


    不過一會,店外走進一個頭頂竹立,身披灰色風袍,腰間掛懸著一柄佩劍,左手衣袖係在腰間,一看就知此人是個獨臂,他走到一個角落裏落座,摘下竹立置於桌上,多人轉頭朝他瞧去,見是個二十上下的青年,相貌甚是文秀,他雙眉緊鎖,神色憂重。


    掌櫃見他舉止不似閑常之人,忙叫夥計過去招呼,獨臂青年要了幾個饅頭和一碟菜,接著又問道:“還有客房嗎?給我準備一間,不用太貴的。嗯,銀子可能快要用完了。”最後這句是自說自話,也不理會店裏是否有客房。


    夥計過來和掌櫃說知,掌櫃一聽不由著急起來,還真怕他付不起房錢,吩咐夥計給他準備饅頭,自已走過來陪笑道:“客官,真對不住你老,小店已經客滿了,要不請你大駕到別的店去看看。”


    獨臂青年唉的歎了一聲,道:“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方才我若是大叫著兜裏有黃金百兩,別說是一間便宜的客房,就是十間也有了。”


    掌櫃幹笑了幾聲,神情極是尷尬,道:“客官說笑了。”等要轉身離去,獨臂青年一腳踩住他的腳,他嚇了一跳,不論怎麽抬腳,總是無法挪開,他怕獨臂青年生氣動武,顫聲道:“你……你……。”


    獨臂青年皺著眉頭,道:“話末說完,你何必走得這麽急。對了,今晚等到三更記得把我叫醒,知道嗎?”抬腳放開了他。


    掌櫃鬆了口氣,一抹額上汗水,詫異問道:“三更就起來,客官三更半夜的要上哪兒?”


    獨臂青年不置以否,道:“這樣說來,店裏還有空房,你是成心詐我?”說著瞪了他一眼。


    掌櫃嚇了一跳,道:“我又沒說有空房,你這不是冤枉我嗎?”


    獨臂青年哼聲說道:“你若無空房給我住,我上哪兒關你屁事。嘿嘿,你不是想知道少爺上哪兒嗎?少爺就告訴你,少爺這兩日缺少銀子花,晚上出去借些回來。”


    掌櫃一聽又嚇了一跳,那有三更半夜出去借錢的,這分明是江湖人物講的話,三更出去打劫,掌櫃這時再也不敢多說,店裏就是沒有客房,也要想盡辦法弄出一間來給他,似這等人物實在是開罪不起。


    何日夜等人見獨臂青年舉止怪異,一時也瞧不出他的來曆,但想要作賊那有事先把話講了出來之理,暗暗的納罕,他們有要事在身,飯畢上房歇息了。


    次日晨起,幾個在吃早點,何日夜的大孫子何幾何低聲問夥計道:“小二,昨晚來的那個斷臂青年還在嗎?”


    夥計神色一變,支吾了好一會,方道:“他老早就走了。”言罷,急急轉身走了,其實他也不知道那獨臂青年何時走的,早晨起來,獨臂青年已是人去房空,床上擺著幾塊碎銀,他見沒人看見,就偷偷地拿走了,對掌櫃說謊稱獨臂青年不付房錢就溜了,掌櫃心中固是氣惱,但想總算沒有生出事端,也就不了了之。


    幾人離店上馬趕路,走在大街上即見衙門裏的公差快捕來來回回,方圓傑向旁邊的人打聽,這才知道原委,昨晚夜裏幾家大富人家被盜,竊賊手法十分高明,且來無影去無蹤,幾家失盜都是晨間才發現的。


    幾人都是江湖中人,又帶有兵器,城門官兵盤查了老半天,又要搜身,何日夜火氣最大了,如不是身有要事,早就發作了,隻好忍氣吞聲,那知官兵從他們身上搜出白亮亮的銀子,一時財迷心竊,一人喝道:“他媽的,這明明是昨夜被盜的銀子,你們就是那夥盜賊,說,你們還有多少黨羽,共盜得了多少銀子?”眾官兵都想發財,齊聲哄了起來。


    何日夜再也忍不住了,吼道:“去你奶奶的。”伸手抓住那目頭,把他提起擲在地上,何日夜道:“快上馬。”當先一躍而上,拍馬直闖了出去,方圓傑等快馬加鞭,緊跟闖出城門外。


    眾官兵大呼小叫,牽過馬來在後緊追,那知追了數裏,半個人影也沒看到,隻好調轉馬頭回去了。


    何日夜等人快馬疾馳十餘裏路,方許停了下來,一口惡氣無處發泄,不由大罵起來,方圓傑幾人也是你一句,我一句,何日夜的兒子何白天道:“爹,官兵縱然可惡,我們要事在身,還是趕路要緊。”


    何日夜道:“他奶奶的的官兵,終有一日我要打得你們屁股尿流。”幾人暗暗好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途中,何日夜嘮嘮叨叨官兵可惡,正行間,他的二孫子何幾日指著前邊道:“爺爺你看,那人有點古怪。”


    眾人舉目望去,但見前麵有一騎緩緩而行,騎上那人頭頂竹立,灰色外袍,打扮正是晚晚所見的獨臂青年,何日夜等都是老江湖,見他馬鞍下兩邊各掛著一個袋子,馬蹄一起一落,身子顫來顫去,袋子裏發出金銀相碰之聲脆響。一時之間,眾人都想起昨夜失盜的事,料定是此人所為無疑。


    何日夜一肚子火氣末消,快馬加鞭趕了上去,擋在前麵,一看正是那獨臂青年,揚聲喝道:“喂,你作了好事就溜之大吉了麽?”


    獨臂青年勒馬停下,舉目一掃,冷冷而道:“我看你老年紀都一大把了,怎的還吃這碗公門飯,還是回家抱孫納福吧。”


    方圓傑等人正好趕上,聽了獨臂青年這話,不覺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何日夜是大名鼎鼎的崆峒派名宿,凡是武林中人便算是沒有見過他的人,一看他這身相貌打扮,猜也能猜得出來他是誰,現在居然被人當作是衙門公差,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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