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英一笑說道:“陳總舵主客氣了。”他瞧出陳迷煥沒有出全力,身形微動,扭腰斜身避過,嗖地繞步疾進,呼的從陳迷煥的身旁掠過,身形步法敏捷疾快到了極點。


    陳迷煥吃了一驚,這才知道此人身手非凡,恐怕隻有在已之上,而絕不在自已之下,當下打起萬分精神,拳打腳踢,把七星掌施展出來,盡是搶攻之勢。


    上官英忽地掠身撥起,一聲怪嘯,在淩空中叫道:“三招已過,陳總舵主小心接招了。”身形倏影撲落,五指一張,探手朝陳迷煥當頭抓落,使出的竟是狐山派的擒拿手功夫。


    陳迷煥掌形化成刀勢,疾快斬他手腕,上官英縮手避過,再度進擊抓落,陳迷煥身形朝前跨出一步,上官英直撲下來沒有抓著。陳迷煥一個急轉身,腳隨身轉,一腳踢向對方小腹。上官英身形是下墜之勢,沒有辦法躲閃,一掌隨著陳迷煥的腳勢一按,身朝後翻,極其迅速地落在地上,單足在地上一點,身彈似箭,一個衝破雲屑之勢掠去,舉掌拍向胸口。


    陳迷煥知對方身形了得,不敢大意,七星門的七星步法極是巧妙,隻見他一個腳七星,身形一轉,上官英一掠而過,竟是沒能擊中陳迷煥。


    轉眼之間,倆人又緊鬥在一起,陳迷煥是七星門的第二號人物,七星掌法果然功夫到老,極是厲害,有守有攻。上官英的擒拿手使得又疾又快,台下多人看不清他的手法,隻有武功高明之士看出他使的手法和“八怪”的手法相同,這些人都是十分奇異,他們早從陳迷煥和連卒喬的對話中知道,“八怪”隻有一個成江春漏網,餘人均已被殺,此際又已鑽出這麽個人來,使的武功居然與“八怪”一模一樣,實在是令人費解了,有人懷疑連卒喬在說假話,“八怪”餘黨並沒死,認為這個上官英也是“八怪”中人。


    激戰中,上官英忽地向後一飄一晃,已是退了下來,他一動不動,雙目直看著陳迷煥,臉露微笑,一言不發。


    群雄看得莫名其妙,心裏均知戰況已分曉,誰輸誰蠃了,沒人看得清楚,轉頭朝陳迷煥望去,卻見他臉色如常,人人納罕萬分。


    隔了一會,陳迷煥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說道:“上官朋友的武功非凡,多謝手下留情了。”原來激戰中陳迷煥被上官點中了兩處穴道,胸前拍了一掌,不過上官英並沒使出重手,顯然是於下留情了,以戲迷煥的身份,自然是隻有罷手認輸了。


    群雄聽他這麽一說,台下一陣蠢動,議論紛紛,相互探問陳迷煥如何打輸了?大家對他期望極高,均覺這武林盟主由他來作,最是合適不過,現在輸給了來曆不明的上官英,此人的武功懷“八怪”的相同,隻怕是一夥的也說不定,武林盟主如由此人來作,恐是不妥,許多人都是不服氣,但想以陳迷煥這等身手倘且敗下陣來,自已武功低微,拿什麽上去拚。


    上官英笑著說道:“陳總舵主的七星掌法名不虛傳,真叫在下大開眼界了。”打敗了陳迷煥,在眾多英雄豪傑麵前露臉,心下有說不出的歡暢,正得意間,忽有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裏:“傅非勞來了。”他心中一凜,臉上神情微變。


    稍過一會,那聲音又再響起:“我來也。”聲音刺耳響亮,震得他的耳膜嗡嗡作響,不禁目眩神搖,登時大大地吃驚變色,這聲音來得怪異,滿場人中,也隻有他一人聽得到。


    群雄見他神情瞬息間刹變,不明其故,不覺嘖嘖稱奇。


    隨著聲音,人叢中掠出一人,翩似巨雁,輕功端得無與倫比,群雄隻看過張大了口,幾曾見過這般輕功。


    上官英稍一定神,眼前一花,在麵前已是穩立一人,雙目如寒星冷電般瞅著他。上官英心下一寒,暗道:又是這個臭小子。


    原來這人就是手擒“八怪”的伍斌,他在台下觀戰多,見伍斌鬥刁精才、黃永爭的手段,知他武功奇高,自已恐難與之匹敵,眼見他來意不善,心底下暗暗打突,強笑說道:“啊,原來是伍少俠,不知有何指教?”


    伍斌雙眼一瞪,劈頭就問道:“傅非勞是你什麽人,給我從實招來?”語氣大刺刺地,咄咄逼人。


    上官英神情大異,勃然作色,厲聲喝道:“住嘴,無知的小輩,你算什麽東西,膽敢如此無禮,言出不遜,你不想要命了嗎?”


    陳迷煥心下大奇,見他倆人如此說話,猜想其中必有原故,當下也不出聲攔阻,站在一旁靜觀其變。


    伍斌極是憤怒,仰天大笑,道:“果真不出所料,傅賊便是你的奸師,他欲統武林,野心不小,派你們這些蝦兵蟹將到處惹事生非,今日落在我的手裏,叫你們原形畢露,奸計破滅。”他撥劍出鞘,道:“你撥劍出來吧。”


    上官英鐵青著臉,冷冷說道:“無知小輩,口出狂言。”


    伍斌哼了一聲,道:“不要自以為是,就是傅非勞這賊首,終有一日我會找到他的,今日先拿你來開刀。”又道:“還是快把你腰間的那柄劍亮出來吧,別婆婆媽媽的了。”原來上官英腰帶是個劍鞘,他的劍是軟形的,把劍插在腰間,平常是不易給人看得出來,加之又是寒冰冷雪的季節裏,身上穿的又是棉衣,伍斌還是瞧了出來。


    上官英聞言又是一凜:這個小子知道我藏劍在腰間,這倒是奇了。冷然說道:“你這小輩到底是什麽來曆,什麽事你都要管上一管?”


    伍斌道:“別以為你們的奸計無人知曉,本少爺眼睛雪亮,看得一清二楚。”盯著他的雙眼,道:“你還不把你的劍撥出來嗎?”


    上官英雙目瞪著他,滿臉煞氣,緩緩地把腰間的劍撥出,他腰間的劍既剛又柔,是柄十分鋒利難得的劍,隨著唰的一聲響,一劍朝胸口刺去,伍斌身形一矮,手勢向下一沉,劍尖朝小腹一指,上官英劍鋒朝下一繞,封住對方的劍往外一引,伍斌手腕一翻,抽劍出來,手熱一沉,又朝小腹刺去。上官英劍鋒又是環繞,把伍斌的劍封了出去,一時之間,倆人來來回回,就這麽個招數連使了好幾遍。


    群雄在台下看得嘖嘖稱奇,如此比劍,從末見過。


    隻聽得當的聲響,上官英朝後退了三步,緊接著伍斌的劍法綿綿而上,隻殺得上官英不住倒退,手慌腳亂,雖是如此,上官英是個劍術高手,劍法有極深的造詣,尤其是他的狐山劍法有素,施展開來極具威力,伍斌的“魂劍”固是精妙絕倫,一時之間想要殺他,也還不易。


    轉眼之間,倆人鬥了五十多招,伍斌忽叫道:“小心頭發。”一劍削過,上官英頂上的頭發給削落下來,他心中吃驚,慌忙朝後掠退,豈知伍斌得連卒喬的指點,悉知“狐山派”的武功,掠身一閃,已是攔住了他的退路,一劍刺出,上官英衝勢甚急,一時收勢不住,自行把琵琶骨往劍尖上送去,隨著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利劍刺穿了他的琵琶骨,一身武功已廢。


    伍斌劍勢一劃,把他的腰帶挑出,撿起掉在地上的軟腰劍,他見這柄劍委實鋒利,送給她的話一定喜歡得緊。


    上官英倒在上地,滿額是汗,咬牙忍住疼痛,緩緩地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瞪著伍斌,眼中盡是歹毒之意。


    伍斌插劍回鞘,道:“今天留你一條狗命,回去告訴傅非勞這個賊子,叫他趁早收起他的野心,我會上門去找他的。”


    上官英忍住疼痛,跌跌撞撞下了擂台,頭也不回就去了。


    其實就以伍斌本身的劍法而論,要傷上官英不會這麽容易,他和連卒喬在一起有三年的時間,知倆人要對付的是“狐山派”的叛徒,伍斌對“狐山派”的武功不能不知,因此,把她所知所會的都詳細地與伍斌一一說知,在擂台上,上官英好比處在明處,伍斌就似在暗處,伍斌對他的劍法身法無不了如指掌,而上官英對伍斌卻是一無所知,這就非常吃虧了,這一比了下來,自然是處處受致,沒有辦法把“狐山派”的劍法精妙之處施展開來,給伍斌輕輕易易地傷了他,本來上官英倘有幾個同伴在場,他們見伍斌的劍法如此厲害,上去了陡然送命,於事無補,經過思量再三,終是忍住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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