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卒喬道:“徐大俠臉皮厚,說話耳根不會發熱,這門功夫我們這些後輩弟子萬萬不會。”


    “唉,青年人學得一兩手絕技,末免狂妄自大,這也是人之情常,不可非議。”


    “這姓連的膽子末免太大了些,如此對徐老前輩講話,分明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徐又寧心頭一凜,暗道:奇異,怎地這青年人似乎知道我的來曆一般。心下雖是吃驚,臉上沒有顯現絲毫貌色,微笑著說道:“這也難怪,倆位少俠學得一身絕技,如果不在人前展露出來,末免有負所學,這樣吧,老朽便成全了倆倆,你二人一起上來,老朽便在這擂台上指點你們幾招。”徐又寧號稱江湖第一高手,功夫卓絕,群雄見他要出手教訓這倆個不知好歹的青年,個個臉露喜色,心下均道:這下又有好戲瞧了。


    連卒喬搖了搖頭,道:“徐大俠稍安勿燥,你老功深年高,見識廣博,指點指點我們這些後生小輩,也是應該的,我這人雖是個弄把戲的,卻是個地地道道的生道人,不論作什麽隻能掙不能蝕,現在有筆生意在和徐大俠講價還價,不知你老可有興趣?”


    群雄見她胡言亂語,竟扯這些不相幹的事,居然在擂台上和名馳天下的“神駱子”作起生意,這實是個大笑話,事情擺在眼前,群雄雖然感到好笑,又是氣憤。


    假徐又寧仍然不動氣,道:“連少俠應該清楚這是什麽地方,你這般胡鬧,恐怕台下的英雄豪傑們會不高興的。”


    連卒喬笑著道:“這是你我之間的事,與他們毫不相幹,用不著來這裏生氣。”


    徐又寧道:“你與老朽作生意,那是咱們之間的事,現在這個場所是推選武林盟主,大家怎能容忍你如此胡鬧。”他這麽一說,群雄登時哄鬧起來。


    陳迷煥極是有氣,他身為大會主持人,臉上極是掛不住,起身又躍了上來,道:“倆位少俠援手除奸,令大夥兒心頭大快,感激不盡,今天這擂台絕非兒戲,倆位便請下來,陳某叫人設宴款待倆位。”他是江南第一大幫的總舵主,身份極尊,在群雄麵前如此說話,可見他對伍斌倆人已客氣到了極點。


    連卒喬雙手一拱,道:“陳總舵主,我兄弟二人豈是不知好歹之輩,在天下英雄豪傑麵前胡鬧出醜,實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徐大俠作這筆交易。”


    陳迷煥道:“既許是有事,那也無須在擂台上胡鬧呀。”


    連卒喬道:“這件事非比閑常,需得天下英雄們作個公道人,如果徐大俠賴起賬來,我們這些作小輩的豈不吃虧。”


    台下群雄都笑了起來,均道:“徐老前輩是什麽樣的身份,豈會欺負你們。”


    陳迷煥也是不信她的話,道:“倆位少俠如是一意的胡鬧,陳某說不得隻好得罪了。”他如此說話,顯然已是動了氣。


    連卒喬道:“陳總舵主這樣說話,我兄弟二人也是百般無奈,本來想好好地掙他一筆,現在看來是沒有辦法的了。”停了一停,接著又道:“現在我二人也算是上來打擂的,陳總舵主是大英雄大人物,想必不會對我們百般阻撓,趕我們下擂台吧?”


    陳迷煥聽她這樣說,心下固是有氣,也不好多說什麽,隻道:“如此請便吧。”返身又下了擂台。


    連卒喬轉身對假徐又寧道:“徐大俠,我們本想退一步說話,作筆交易,既然你拒人於千裏之外,那我倆隻好翻臉不認人了,咱們就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你認為如何?”


    假徐又寧隱約感覺到大事不妙,卻又不能不硬著頭皮,笑著臉道:“連少俠的廢話末免太多了吧。”


    連卒喬微笑無語,朝伍斌使了個眼色,伍斌一躍上前,大聲道:“奸賊,快快伏首就擒吧。”口中嚷著,唰的一劍刺去,假徐又寧見他和刁精才交手時,劍法超凡絕俗,非常厲害,早就留上了心,此時見他一劍刺來,無招無式,疾快絕倫,竟是生平中罕見,不禁吃了一驚,也不見他作勢,身形刹那間霍地朝後退去,竟也疾快異常。


    伍斌飛快欺上前去,劍法霍霍閃亮,繞著徐又寧的身形變化不安,徐又寧武功雖是高強,若非仗著身形步法敏捷,幾乎就被他傷著,正不知該如何進行反擊之時,伍斌忽地抽劍後退,哈哈一笑,插劍還鞘,徐又寧一愕,不明其意。


    忽聽到群雄紛紛說道:“啊,原來這人不是徐老前輩。”


    假徐又寧大吃了一驚,伸手朝臉上一摸,竟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亡魂直冒。原來伍斌使用莫不怪傳授的劍法,迫得他心慌意亂,疏突了防備,臉上麵膜被他一劍挑去,讓他露出了原形。


    連卒喬笑著說道:“諸位不識這位高人是哪位英雄,那我就跟大夥兒來引見,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八怪之首黃永爭,在座諸位想必不會不識他的大名吧。”她說破了黃永爭的身份,見他臉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心中得意非常。


    陳迷煥聽說此人就是黃永爭,吃驚非小,一跳躍上了擂台,舉目朝他看去,不住介地將他打量,若非伍斌挑掉了他的麵膜,實在是無法相信,這個徐又寧居然是假的,那麽真的徐又寧又在哪裏?此時處境恐是大為不妙了。


    黃永爭萬萬料不到他籌劃多年的計劃,居然會毀在倆個青年人的手裏,心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周圍盡是壓黑黑的人頭,那裏還走得了,一時氣衝牛鬥,猙獰而道:“你這倆個小輩敢來壞我大事,活膩了你們。”言罷,一掠而上,朝連卒喬撲來。


    連卒喬此時的武功倘在他之上,這人是出了名的淫賊,念及自已的身份,實是不屑與這種人交手,笑著一跳閃開。


    伍斌一掌劈出,把黃永爭迫退了兩步,道:“還是讓我來指點你幾手功夫吧。”又道:“既許不用劍,我也一樣能令你心服口服。”


    黃永爭怒氣衝天,道:“老子便送你上西天去。”一聲怪嘯,猛撲了上來,雙掌齊出,掌夾勁風,掌末襲到,伍斌已是感到掌風颯然,貫胸而來,知他掌力了得,到也不敢大意,此時伍斌的“神拳掌”差不多快要練成了,掌力深厚精堪,一個搗手式推出,黃永爭猛覺渾身劇震,竟給迫退了好幾步。


    伍斌一笑說道:“你久末出江湖,想是早把功夫給荒廢了,那我就讓你三招,慢慢的把膽氣給壯起來。”


    黃永爭又驚又怒,萬萬想不到伍斌年紀青青,內功竟如此深厚,如果不全力以赴的話,隻怕要敗給一個後生小輩了,他久曆江湖,經驗豐富,此時已知處境不妙,卻也無懼,冷笑一聲,道:“不知死活的小輩,你要充好漢,那我就成全你了。”嗨地大喝,揮掌即發,他離伍斌有幾步之遙,台下群雄隻道他隻是裝橫作樣。


    陳迷煥叫道:“小心,這是空劈掌。”


    伍斌三腳錯步,黃永爭一掌擊空,伍斌心道:他也會這種功夫?


    黃永爭雙掌連發,掌風猛擊,呼呼疾響,卻都給伍斌一一避過了,不覺詫道:“你這小子居然識得我這手絕技。”


    伍斌瞪著他喝道:“你也會神拳掌的功夫,哼,你是從什麽地方偷學來的?”他見黃永爭的手勢和掌勁,分明是“神拳掌”的功夫,心下大詫,疑心他又是故計重施,又是偷學而得。


    黃永爭道:“大爺慣使神拳掌,你這小子也知這絕技麽?”拳打腳踢,凶猛如獅。


    伍斌並不還手,疾身閃避,黃永爭竟似識破他的身法一般,截道拍掌,專打要害。伍斌此時的輕功何等般的了得,豈會讓他給打著,高縱低跳,一一避過。


    黃永爭見他身法極是眼熟,立即省悟,不禁叫道:“遊雲輕功,你……你這小子是姓戶的弟子,還是姓嶽的。哼,好大的膽子,居然和我作對起來,你這小輩快給我滾開。”


    伍斌此時也看出黃永爭的手法和他所學的相同,不過他經驗倘淺,交手不過數招,一時不敢斷定他的手法和自已是同一門派出來的,冷笑道:“不要臉的奸賊,我師伯的姓是你可以亂叫的嗎?”


    黃永爭神色一變,顯得眥裂發指,道:“我還道是誰教出這樣的犯上做亂的徒弟來,袁自安這賊子處處與我作對,老子躲他這許多年了,現在連徒弟也來欺負老子,實是可惡。”倆人邊說邊鬥,打得十分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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