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卒喬知道他多半已瞧出自已的武功與白衣書生相同,故此才會有此一問,便道:“說起來我和白衣人還是同一個門中的人。”


    伍哂之心道:原來如此。


    原來他早在暗中觀察了連卒喬,發覺她的武功和那些殺人凶手同出一門,不免對她產生懷疑,因見她對伍斌的一片至誠,這才沒有刁難,又暗中觀察了多日,確信她是善良之人,不似有何企圖而來,方始完全放下了心,他對伍斌道:“斌兒,不知你今後有何打算?”


    伍斌道:“我要練好武功,手刃元凶,為父母報仇。”


    伍哂之道:“你有這份誌願,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很讚成。”


    伍斌忽問道:“伍伯伯,方才你說我師父和我父母的死有關係,不知是怎麽回事?”


    伍哂之說道:“倒底是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楚,隻是覺得他們前後遇害,事情決非偶然,定然是有策劃謀定而來的。”


    伍斌想起“白衣書生”的用心和手段,凶殘無比,隻是他們為何來殺害自已的師父和父母,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不得而知,道:“我父母和他們是仇家的麽?”


    伍哂之道:“我和你師父交情非淺,平時他沒跟我提起,我也不便問他,隻當他在這裏擇徒授藝,那會想到他和你父親有同門師誼,更沒想到你父親身懷絕技,平時他們有事也是瞞著我,至於他們因何隱居在這裏,據我的猜測,不是師門中有變,便是在江湖上結了強敵,迫得無奈才落腳此地。”停了一停,又道:“你父親的雙腿不是天生殘疾,而是被人打斷的,這點我敢肯定,想是被仇家傷的。”


    伍斌聽他說得有理,不覺點了點頭。


    伍哂之道:“你的武功已得你師父真傳,況且又學了精妙絕倫的劍法,我除了會些醫術外,武功所學有限,你已知仇家是什麽樣的人,我想我幫不了你。”說著不覺長長地歎了口氣。


    伍斌道:“小侄得蒙伍伯伯指出仇人,已是感激不盡,怎敢再相煩。”說著一揖到地,以示謝意。


    伍哂之將他扶起,道:“不是伍伯伯不幫你,伍伯伯有一個厲害的仇家已發現了我的形蹤,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話,必會將你連累,你有大仇在身,萬事得小心在意,況且今後必將有奇遇,你隻須記得這句話,勤學苦練,定能在武學上發揚光大,成為一派武學宗師。”此老目光見地獨到,是有此言。


    伍斌道:“什麽宗師不宗師的,伍伯伯取笑了,侄兒從末想過別的,重要的是要把元凶找出來,替父母報仇,心願足矣。”


    伍哂之看著他似有許多還沒說完的話,欲以一吐舒暢,過了很久,他搖了搖頭,始是沒有說了出來,最後他細地把伍斌看了一眼,轉過身去負著雙手,垂首緩步行入林中,消逝不見了。


    伍斌望著他的背影,感憾甚多。


    連卒喬哼了一聲,說道:“伍哂之風光了多年,想不到臨到老來,膽子可小得可憐。”


    伍斌轉首愕然,問道:“怎麽?”


    連卒喬道:“那姓傅的不僅武功好,而且勢力龐大,他害怕引火燒身,編了這些話來哄你,好置身事外。”


    伍斌道:“伍伯伯決不是這樣的人,看他的神態,想必有他迫不得已的苦衷。”


    連卒喬道:“你覺得他對你好,故此置身於迷霧之中,當然是不會明白的了,我覺得他的話不盡不實。”


    伍斌頗是不信,道:“不可能。”


    連卒喬道:“你對他相信有加,自然不會感覺出來什麽,好在咱們現在兩袖清風,無牽無掛,就算他有什麽詭計也是不怕,你現在執固不化,我也懶得和你多說。”


    此後,在墳前便成了倆人的練功場地,倆人都得天底下最精妙的劍法,造詣不淺,坐在一起共同琢磨,彼此得益非淺。


    伍青斷了手臂後,經過幾個月的療養,傷勢以經完全痊愈了,除了幫家裏幹些活兒,一有閑空,就上山來和伍斌倆人一起練功,他的劍法出自伍哂之所授,一手“降龍擒虎劍”有幾成火候,伍斌因累及他手臂,所以給他講解劍法要訣時格外用心,使他對劍法領悟更加深透,他出道多年後,和丹遊龍,路不平,王莽三人結拜兄弟,合稱江河四友,所向無敵,終身感激伍斌。


    伍斌除了練劍外,還不斷地苦練師傳絕技“神拳掌”,雖然還沒有練成,距其路程已是不遠了,另外他還開始研究莫不怪傳給他的“擒拿手法”和“魔體丹元功”,“神拳掌”雖是一種兼修內外功的掌法,其路子卻不是按著正途著手,危險極大,練功稍有不慎,即會走火入魔,不過有連卒喬這個正宗傳人在這裏,授以“魔體精功要訣”為輔,互為滲透,免除了走火入魔之患,其功深奧猶在“神拳掌”之上,伍斌從中得益自是非淺。


    有話便長,無話便短,三年的時間匆匆而過,這月又是風雪如狂的季節,白白的雪花已厚厚地把大地鋪蓋住了,天氣異常的勁厲寒冷。


    倆人不練功時,連卒喬便帶他到山裏打獵,她自小在山裏長大,打獵十分在行,野雞野兔在雪地裏特別多,倆人出去一趟不用多久,便捉到幾隻雪雞野兔回來,生火燒著吃,味道特別的香。


    三年前伍青還是個童氣末脫的少年,三年後卻起了很大的變化,相貌清秀不說,人也長得高了,重要的是他的劍法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苦練,其造詣十分的出色,功力雖淺,劍法已是在一流高手之列,如果再在江湖上行走,不會象三年前那樣毫無見識,武功明明在人家之上,可還是被對手傷著了。


    伍哂之自上次走後,始沒有再出現過,伍斌心平氣和後很想見他一麵,有許多話還沒問完,這時想起,可他似是煙消雲散,風吹落葉一般,了無蹤影,無處可覓,望著雪山鬆林,心中期盼他能夠出現,始不得願。


    連卒喬本誤會伍哂之會有什麽陰謀詭計,時時提防,等來等去,卻沒見到他的人影,感到奇異,猜想定有原故,始終疑心他不懷好意,隻是時機末到罷了。


    這天倆人在風雪大作中練劍,狂風吹舞,雪花飄零,疾掠走劍,好不盡興,天氣雖然寒冷,倆人的功力深厚,卻是不怕,練了一會,風雪停下後,倆人也回草屋裏歇息,生火烤肉,不一會,香氣四溢,倆人唾涎欲滴,咽了嗯口水,伍斌把兔腿撕下遞給好。


    倆人正在進食中,不知怎地,伍斌忽地呆呆地看著連卒喬,神情頗是異樣。


    連卒喬臉兒一熱,心裏頭一陣慌亂,微微垂下首來,隔了一會,抬頭一瞧,卻見他亦自盯著自已看個不休,心道:難道是他看出了什麽?不覺脫口問道:“大哥,我很好看麽?”此言一出,登時後悔,暗道:我怎地可以亂講這瘋言瘋語。


    伍斌聞言回神省悟,大是狼狽,道:“我……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不覺窘得滿麵通紅,尷尬極了。


    連卒喬一笑問道:“大哥,你幹嘛要這樣看我?”


    伍斌嚅嚅囁囁,過了良久,最後才說道:“我……我時常老是覺得你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連卒喬一驚,道:“是真的嗎?怎地我沒有感覺到。”心兒鹿跳,忐忑不安,還當是自已的密秘給他發現了。


    伍斌道:“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身在其中,怎能感覺得到,就象我已前激動起來,完全變了也不自知,你身上不過是一些微小的變化,倒底是什麽,我一時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你有些怪怪的。”


    連卒喬極不耐煩聽他亂扯,問道:“你再仔細地看看,可看出了什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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