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見她前兩招使得疾快無比,這一劍怎地如此慢法,以輕功卓絕的段哈的身手來講,如何能夠傷得了他。


    豈料在這一瞬間,段哈麵現緊張之色,滿殿中人也隻有葉彬斌這等身手以上的高手才知道其中奧妙,馮觀子試了兩招,知他輕功高超,如此先發刺人,對方在你的劍招中尋跡刺來,如果身形一動,對方有跡可尋,封江鎖喉,攔住去路,令他無處可逃,難怪段哈對這樣的劍術高手要感到害怕了。


    段哈麵臨此境,進退兩難,眼見她劍尖刺到,一足後踏,身形斜射而起。馮觀子如影隨形,跟蹤追擊,刹那間攔住了段哈的去路,劍光錯落,化成無形劍光,吱吱聲響中,段哈又是倒翻墜落,一條衣袖化作無數小塊飛揚飄落。馮觀子劍法不僅快且狠,他縱仗著絕頂輕功疾走,仍是無法閃避得開,手背上給劃了一條血絲,但覺傷口微微發麻,知她劍上染毒,不覺又是一驚,他是個有心計的人,卻也無懼。


    馮觀子伸手彈劍,錚的一聲,冷目瞅著他,道:“還有七招,你小心接好了。”一招“陸水萍蹤”,寒光一閃,寶劍遞出,看似是劍刺胸口,實則後著是封住段哈的退路。


    段哈看出其中奧妙,知道厲害,一時不禁亡魂大冒,正在急駭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清脆之聲:“仙姑奔雲式。”聲音隱隱約約,滿殿人群中,也隻有他一個人才聽得到這聲音,他心思敏捷,不假思索,雙足微點,身形平飛而起,馮觀子劍法精妙,飄突已極,自囑在五招內便能把段哈重創,不料他身形怪異,一劍刺空,心中甚為詫異,一時也不以為意,嬌笑一聲,掄劍掠撲,唰唰連聲,劍氣縱橫,銀光縷縷,飛花錯落,四麵八方幻滿了劍光,蠟光之下耀眼目眩,眼花繚亂,一時分不出哪一個是馮觀子,哪一個是段哈,


    段哈雖得高人暗中指點,然他本身的輕功和馮觀子相差不是太遠,躲是躲過了,卻是不能瀟灑自如,從容避開,上身衣裳給削得七零八落,不成模樣,甚是狼狽。


    馮觀子麵冷如霜,殺機顯現,不住地冷笑,陡手間回身旋劍一招“村夫砍柴”,橫削斬下。


    段哈足一沾地,耳邊又是一聲:“醉臥朝天。”知道有高人暗中相助,這下不再驚慌,依言就勢倒翻,又避過了辣劍神招。他輕功絕頂高超,連東紅聖人這樣的高手也要望灰莫及,旁人更是無此能耐了。


    馮觀子的劍法之怪異殘辣,比之“神劍門”的神劍亞不遜色,她又是女流之輩,於這輕身功夫更是深有心得,和段哈相差不太遠,仗著手中劍法殘辣,無所顧忌地施展開來,段哈若非高人暗中出聲提醒,老早就傷在她的劍下了,隻是衣裳被削,劍尖劃著肌膚滑下,他隻覺得一股寒意透背直上,雞皮疙瘩,竟嚇出了一身冷汗。


    馮觀子末能一舉湊效地把段哈傷於劍下,心下甚感詫異,憑她的目光看來,段哈能夠躲過數招辣劍,卻絕不能輕輕易易,雖是疑心大起,怎麽也料想不到居然會有高手在旁暗中相助段哈這偷兒。


    群雄見她的劍法確是精妙絕倫,到不是靠著丈夫的虎威唬人的,心裏均道:難怪別人要在紅衣仙子之後再加上夜叉十招這綽號,她的劍法果然是了得,當今武林中不知何人能夠是她之敵?


    劍光霍霍,在馮觀子的嬌斥聲中,不容得段哈有喘氣的機會,馮觀子劍勢末衰,又已一個“斬草除根”,寶劍點點而上,段哈身躺在地,依言一個“金蟒翻身”,身轉如風車,馮觀子寶劍刺空,劍尖劃在地板青石上,濺起無數火花,群雄眼利的都看見青石上留下許多一條條被利劍所劃過,而留下的痕跡,顯見馮觀子不僅劍法精妙,功力也是非常深厚。


    段哈一躲避過,急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躍而起,身疾如風飄,掠過她的頭頂,伸指化爪,一探一抓,拿她“風府穴”要害,馮觀子轉身一招“倒卷珠簾”,反削上去,直取小腹,段哈身法甚為古怪,一飄一晃,迅速無比,所使的手法均是虛招,一晃而過,馮觀子舉劍刺空,他已是繞到了側麵方位,又是探手抓來,爪法蘊藏了幾種厲害的變化,都是最上剩的“分筋錯骨手法”,同時抓向幾處要害。


    在這瞬間,莫拋遺看到了段哈所用的擒拿手法,不禁麵色一變,吃驚不已。便連東首聖人等五人也為之動容。原來段哈使的是“狐山派”的擒拿手法的“小爪法”,其中變化之精妙,猶在天下各派的擒拿手法之上,東首聖人等人曾與“狐山派”高手較量過,悉知“狐山派”各項武功,莫拋遺的母親也曾與“狐山派”高人比武,是於知道這門武功,他見母親演練過,這時一看段哈所使的正是“狐山派”的武功,不禁心頭一凜。


    馮觀子怎麽也料不到他居然倘有這門絕技,仗著寶劍在手,把對方迫出劍光圈外,豈料他的爪法含有“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搶寶劍,當即一聲嬌斥,掄劍揮展,劍氣縱橫,削他手指,段哈瘦幹如柴的手一縮一伸,快速絕倫,已是避了過去,馮觀子玉腕一翻,唰唰連聲,劍光連綿耀眼閃動,段哈淩空中儼如巨雁翩飛,飄來飄去,輕功絕巧之極。


    馮觀子見他如此怪法,也不覺一驚,疾繞奔走,掠若風飄,把劍舞成一道劍光,護住頭頂,段哈的手指是血肉之軀,根本插不進去,不由得大急,他如此施展輕功乃是提著一口氣一鼓作氣,傷不了對方,又不能久懸淩空中,隻能斜偏掠出。


    劍光如練,隻聽得帛裂聲響,群雄眼前一花,蝶影繚目,隨著段哈一聲尖叫,一條人影直射上大梁,至而又墜了下來,跌了個仰八叉,白煙鼓起,紅蠟搖搖欲滅。卻原是段哈跌下這地方正是莫拋遺進來的時候,掌擊段哈不著,掌力把地上的青石擊碎那塊地方,這也是段哈運氣好,不然他不是被馮觀子一劍刺死,光從這麽高的地方摔下,也能把他摔個半死。


    馮觀子站在當地,麵有得色,對段哈道:“你是自已了斷,還是要我來動手?”原來她一共用了九招劍法,刺中了段哈的七處大穴,真氣受阻,輕功絕技已是無法施展,而她倘有最後一招劍法,隻能任其割宰了。


    段哈麵如死灰,不言不語,在他身邊的地上,珠光奪目,許多珠寶亂灑了一地。


    葉彬斌見了感到一陣肉痛,氣得麵色發紫,原來這些珠寶都是他的私藏之物,價值不菲,本來藏得極是隱秘,竟不知如何被他發現盜去,不由對段哈恨之入骨,他是個有身份的人,其勢不能當著英雄豪傑的麵前上去收拾,隻氣得暗暗切齒。


    群雄見他身上掉下這麽多的珠寶,也不以為異,這位號稱天下第一的神偷,“妙手神通”的本事無人能及,他到處施展這手功夫,那也極是平常得很。


    段哈緩緩站起,他雖是敗在了馮觀子的劍下,仍是一臉傲慢之色,毫不畏懼。


    群雄看得分明,他全身上下衣裳齊給削去,僅剩下一條短內褲,幹瘦的軀體肌膚上,一條條的血絲布滿了全身,這些都是馮觀子辣劍留下的傑作。她的寶劍原本塗有毒物,段哈被她劃得遍體傷痕,理應中毒才是,隻因段哈偷去了她的腰囊,內中有瓶解藥,段哈中了她第一劍的時候,發覺她劍上有毒,猜想囊中必有解藥,他是個偷兒老手,一看即知哪瓶是解藥,在與馮觀子交手的過程中,早就偷偷地把整瓶解藥全吃了,是於馮觀子劍創了他全身,並沒中毒。


    群雄看到段哈這般模樣,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氣,想不到如此嬌滴滴的大美人,劍法精妙如欺,世間罕有,常人絕難所能,東首聖人等佩服不已。


    連卒喬暗道:這母夜叉的劍法果然厲害,看來隻有本門的劍法才能敵得住她,可惜以我的火候還不能與她一戰,這人定是二爺爺的弟子,我得怎生想個辦法救他?


    在這霎間,滿殿寂靜無聲,


    “好!好呀!”莫莉花清亮的嗓子打破了寂靜,不停地歡笑拍手。


    五聖臉現驚訝之色,莫拋遺麵色凝重,凝眸半響,見妻子舉劍欲將段哈傷於劍下,出聲喝道:“慢著。”


    馮觀子愕然回首,問道:“怎麽了?”心下頗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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