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眼前一亮,滿座生春,來人中有位妙齡少女,莫約十六七歲,相貌極是秀麗,臉似芙蓉,長眉入鬃,落落大方,眉宇內含有一股嬌氣,對滿堂內的人都不理會,居然也不害羞。在她身後兩條大漢,身材高大,雙手叉腰,置身在如此處境下,麵上無絲毫膽怯畏懼之色,他們相貌相似,既是兄弟倆,又似是仆人的樣子,在保護那少女的神態。


    群雄中沒人認得那少女,於她身後的倆人大多熟眼,都道:“咦,這不是徐家兄弟徐離、徐和嗎?”


    “這倆人是銅人鐵臂的弟子,平素與咱們武林中人並無往來,他們跑來這裏生事,所為何來?”


    “這女子長得到是水靈靈的,不知又是誰家的孩子?”


    伍斌和連卒喬微微變色,倆人認得這少女是莫拋遺的女兒,不知她們如何擺脫了官兵,卻也跑到了這裏來?


    連卒喬稍自寬心:好在莫拋遺夫婦沒有同來,不然縱有這五個老道在這裏,恐怕也要天下大亂了。


    葉彬斌拱手道:“原來是徐家倆位賢兄到來,但不知此來有何指教?”


    徐離倆人通耳不聞,一聲不響,葉彬斌不覺有氣,暗道:我這麽問話是對你們客氣,難道會怕了你倆人不成!


    群雄對徐家兄弟的傲慢大是氣憤,對葉彬斌聲威下衰,以致連這樣的兩個邪門外道的人也不把他放在眼裏,直令天下英雄豪傑麵顏無存,都對徐家兄弟大聲喝斥。


    莫莉花麵容一展,兩腮現出了兩個梨渦,輕笑著說道:“什麽賢兄賢弟這樣的叫法,真是肉麻死子。”接著又道:“葉彬斌你就不用客氣了,你作大壽的事江湖上早就傳開了,各路強盜都來賀禮祝壽,想必金銀珠寶送了不少,我有時候也作做強盜的勾當,搶人家的東西,不過今天另行有事,不是來搶你的壽禮的。”她嘴裏直呼葉彬斌的名字,又大言不慚,群雄聽了都感好笑,卻見她左瞟右轉,眼睛直溜溜地掃來掃去,似在尋覓什麽人?


    葉彬斌見她稚氣末脫,說得極是有趣,不覺失笑道:“你這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怎地沒有和你同來?”


    莫莉花轉回身來,眼珠滑溜溜地轉,眼睛閃過狡滑之色,說道:“你說的是我爹娘嗎?他們早就來了。”


    葉彬斌見這女子長得秀麗,著實的惹人喜愛,心生好感,道:“既然他們早就來了,怎地不出來喚你呢?”


    莫莉花道:“他們和我捉迷藏,不知躲在哪裏,須得我自已把他們找出來,旁人那裏能夠叫得他們出來。”滿麵笑容,聲音宛若鳳呤鸞吹,娓娓動聽。


    葉彬斌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環目四周,其意是這少女的父母若在場中,可出來將她喚下,已免妨礙大家辦正事。


    莫莉花忽地問道:“葉彬斌,今天來賀壽的人著實不少,你能不能給我引見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少年英雄!”


    群雄見她來頭古怪,實是猜不透她父母是何人?見她直呼葉彬斌的名字,沒有絲毫敬意,便如說笑一般,無不大異,紛紛交頭接耳,低聲相問,看看身邊的人是否知道這少女的來曆?


    葉彬斌也不著惱,仍笑著說道:“小姑娘,今天到來的英雄豪傑除了給葉某賀禮外,尚有要事要辦,你去找個位子來喝杯酒,待閑時你自已去找幾個同伴玩兒。”


    莫莉花瞪了他一眼,道:“我都長這麽高,有十六歲可以嫁人了,還是小姑娘嗎?”


    群雄轟然大笑,良久不息,有多人捧腹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堂內嚴肅的氣氛登時活躍生春,便連東紅聖人也臉露微笑,伍斌此時也知她是衝著自已而來,生恐被她發現,把身子移到東紅聖人背後,以他高大的身軀擋住自已。


    葉彬斌強忍住了笑,忽然間想起了一事,笑容登時消失了,心下凜然,問道:“姑娘,你可是姓莫?”素知徐家兄弟行事介於正邪之間,一身橫練功夫厲害無比,他們的師父莫拋遺更加厲害了,據說已修練到了刀槍不入的境界,行事更是怪異得緊,全然不把黑白兩道的人放在眼裏,還有莫拋遺的妻子“紅衣仙子,夜叉十招”,一手殘辣的劍法更是無人能敵,聽說他夫婦有個女兒,最是頑皮不過,見徐家兄弟站在她身後,問話也不敢回答,猜想她定是這倆個魔頭的女兒。


    莫莉花眼睛睜得大大地,道:“原來你這人並不笨嘛,頭腦有點靈活,居然猜到我姓莫,那麽我爹爹媽媽呢?想必你已經見過他們了,快告訴我他們在哪裏?”


    群雄見這少女古裏古怪,甚是詫異,又覺有趣,均想:原來葉盟主和這女子父母是朋友,卻不知是誰的女兒?這樣不知羞恥。群雄均想知道這少女的父母是何人?一齊向葉彬斌看去,盼他能夠說了出來。


    葉彬斌暗暗吃驚,怎麽也料不到她是莫拋遺的女兒,在群雄麵前說這笑話,也不害羞,聽她語氣,敢情莫拋遺夫婦也來了,且躲在人群中,看來他們此舉多半不懷好意,不覺暗暗擔憂,如果他夫婦鬧事的話,在場人中隻有五聖才能敵得住他們,心裏不由懷疑金雞派弟子是他夫婦差人去暗算的,至於幾年來多起凶案也是他們作的?


    群雄見葉彬斌緊皺眉頭,憂色重重,極是不安,直似禍事臨頭一般,都是不解其意,五道閉目養神,直似事不關已。


    葉彬斌強顏道:“啊,原來姑娘是銅人鐵臂,紅衣仙子的千金莫姑娘,令尊的大名葉某仰已久,隻歎無緣相見,今天乃葉某賤辰,難得令尊令堂也到來,勞莫姑娘給引見引見。”這番說話乃客氣之言,莫拋遺夫婦行事介於正邪之間,在群雄的眼裏是魔頭煞星,平素遠而避之都來不及,那肯與他們有所來往,今日的場合不同,那能將他們給得罪了。


    莫拋遺早在二十年前就名震天下了,與徐景藩、黑衣惡張並稱三大魔頭,隻是徐景藩、黑衣惡張好殺成性,無惡不作,隻有他是好壞兼並,隻要無人將他得罪了,他夫婦絕計不會出手傷人,群雄料不到這少女竟是他的女兒,本來有人還在低低竊笑,一聽葉彬斌之言後,當即伸手捂嘴,止住了笑聲,又有哪個膽子大的,笑話莫拋遺的女兒,那不是誠心與他夫婦過不去嗎?


    莫莉花扁了扁嘴,道:“爹媽和我捉迷藏,我還沒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如果你想見他們不防耐心等一會,我把他們抓出來後,你再見他們也不遲。”她說這話時,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又在人群裏尋找,敢情莫拋遺當真躲在人群中。


    群雄見她這等神態,暗叫不妙,大家轉頭前後左右看個清楚,是否莫拋遺夫婦便坐在自已的身邊,不過多人都是不識他夫婦,縱是坐在身邊也是不識,隻是心怵之下,自然而然要看個清楚,這才放心。


    葉彬斌心下尋思:徐家兄弟在江湖上不是無名之輩,想必不會似這姑娘這般胡鬧。上前來拱了拱手,道:“請問倆位徐兄,今番前來,倘請把來意示知。”


    徐家兄弟奉了莫拋遺之命保護莫莉花,名意上是師兄妹,但莫莉花對他兄弟倆直如下人一般,好在莫拋遺待他倆兄弟不薄,授於高明的武功,他們在江湖上廝混多年,闖出了不小的萬兒,身處在此種情況下,葉彬斌好歹也是綠林盟主,倆人雖然不怎麽把他放在眼裏,倒也不能太過無禮。徐離不冷不熱地說道:“聽說葉盟主作壽,我們兄弟和師妹一同前來湊這熱鬧,想必葉盟主不會怪我們冒味,不請自來吧?”


    葉彬斌道:“葉某素聞倆位大名,隻恨無緣相見,難得倆位大駕光臨,葉某萬分榮幸。”著人斟上三碗酒,隨手拿起兩碗向徐離兄弟扔去,這兩碗酒平平穩穩地向他們飛來,隻見徐家兄弟待碗飛到跟前,隨手接著,身形微微一晃,碗裏的酒滲出了少許。原來他倆人都道葉彬斌一定會以敬酒為名,暗中伸量他兄弟,是於手中含有暗勁,那料酒碗飛來,平平無異,倆人都用上了極強的內勁,接碗手法太重,這重輕的手法差異太大,登時接得不穩,以致碗中的酒潑了出來,他們畢竟武功不凡,一覺有異,當即變化手勁,把碗穩穩托住,不致當場出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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