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一時之間,群爭喊起,口沫橫飛,盡是狠毒之言,似乎戶永建倆人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隻有任宰任割的份兒。


    戶永建冷笑數聲,斜目瞥眺,滿臉輕蔑之色,道:“便憑你們這種腳色,也想在少爺麵前耀武揚威,今日就送你們回老家去。”聲音雖然不大,更不刺耳,群雄卻覺耳鼓嗡嗡作響,頓生駭意,瞬息間雀啞無聲。


    過得了好大一會,群雄駭意漸去,仗著人多勢眾,一哄而上,大聲喊嚷,刀光劍影,鬥得甚是激烈。戶永建動了心火之氣,下手毫不留情,拳打腳踢,盡朝群雄臉鼻上打去,隻打得群雄唇青臉腫,滿身土灰,甚是狼狽,有倆人發狠,給他提起扔下懸涯,厲聲慘叫傳來,駭得群雄心底直冒寒氣,臉色發白。


    這些人中有一個持刀而出,霍霍施展開來,刀光交錯,亂砍亂劈,極是厲害不過。戶永建一凜:這是什麽刀法?竟是沒有見過。恐對方招數了得,一時到是不敢大意,展開他的“三腳錯步法”,閃來躲去,避其鋒銳,留心注意他刀中招數,卻見他來來去去不過十招八招刀法了得,甚餘的招數平平常常,不足為懼,怒道:“便你這幾招刀法也敢來與少爺交手,差得遠了。”揚手連掃,在他臉上掃了七八記耳光,打得那漢子唇裂鼻破,腫得象個豬頭,正在驚駭,手中的寶刀被拍落,胸口又中了一腳,大叫了一聲,飛落懸涯。


    戶永建殺得起性,轉頭一看,見末婚妻按劍站在一旁,在她周身地下倒著四五人,肢折足斷,狼哭鬼叫,不住地翻滾。心中一寬,加重掌力,呼呼地揮舞,多人被他打下懸涯,不過一頓飯的功夫,群雄傷亡過半,餘人大驚失色,因為在場圍攻他的人,無一幸免耳光被打,人人麵目全非,肝膽俱寒,隻嚇得屁股尿流,亡魂直冒,轉身即逃,連馬也來不及要了,戶永建飛身趕上,掌斃了倆人,隻剩下三人狼狽奔逃,一人想是逃得慌亂,竟自摔下了懸涯。


    倆人大戰十餘名群雄,獲得大勝,心情異常高興,望著飛逃的群雄的背影,放聲大笑,聲震山穀。


    戶永建搖頭道:“這算什麽英雄豪傑,就會胡吹大氣,盡是這些無恥之徒,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嶽秀枚插劍回鞘,道:“你知道什麽,以他們這等身手在綠林中可算是一流人物了,就拿我白師妹來說,以她的劍術而言,綠林中有幾人能是她之敵,真正的武功高明之士,是不屑與這些敗類為伍,你戶大英雄的鐵掌打得這些敗類哭爹叫娘,以正綠林之風,看他們還敢不敢膽大妄為。”


    戶永建默然無語,沉吟了一會,偶爾轉首,看到倒斃的匪首,歎道:“唉。這廝不知好歹,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今日遇上我們,死有遺辜,怨不得人。”雖是大獲全勝,然見綠林中盡是這般人物,一時心緒不佳。


    嶽秀枚道:“綠林中盡是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妄為之輩,我們但求修心養性,他人不來挑釁,我們也懶得去多管閑事,你何必為了這樣的人傷腦筋,悶悶不樂。”


    戶永建抬起頭來,一笑說道:“今日殺了幾個無恥之徒,我戶永建是什麽人,怎會為這種人而不高興。”


    嶽秀枚道:“我可是看到你臉上有不愉快之色,才這麽說的。”


    戶永建把馬牽了過來,道:“我們別盡說這些無聊的話了,還是趕路要緊。”


    嶽秀枚輕輕一躍,縱上了馬背,戶永建也上了馬,倆人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群雄,拍馬朝前緩緩行去,嶽秀枚笑著道:“就知你會輸,不敢與我爭辯。”


    戶永建探身過來說道:“和你在一起,我心裏高興極了,爭這無聊之辯,豈不傷了你我夫妻之情。”


    嶽秀枚粉臉飛起一片紅雲,佯嗔道:“我還沒嫁給你呢?口沒遮掩,毫不知羞,說這話我臉都紅了。”


    戶永建嘻嘻一笑,道:“我們之間那是遲早的事,看來今後不是我欺負你,隻怕是你欺負我也不一定。”


    嶽秀枚紅著臉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戶永建道:“這一生當中,我這張嘴是無法爭得過你,隻能趁著現在還有一點丁兒的便宜可占,那是不能放過了。”


    嶽秀枚大羞,揚手打去,戶永建一閃躲開,拍馬急奔,在前不住嘻笑,嶽秀枚在後急追,道:“捉到了你,看我怎麽饒你。”


    如此這般行了兩日,相安無事,戶永建對末婚妻極是疼愛,路上說說笑笑,有些時候不敢頂駁,盡量忍讓,舉止顯得甚是穩重,嶽秀枚雖是小使性子,心裏對他實是疼愛有加,見他收斂了初次見麵時的那股狂妄傲氣,對自已又是服服帖帖,深感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捉弄他。


    這天臨晚,倆人來到一個小鎮上投宿,店小粗俗,夥計又沒禮貌,一見嶽秀枚軟玉溫香,花容月貌,睜大著眼睛盯著看,口水都流了出來了。戶永建甚是著惱,知末婚妻仙姿佚貌,如此小鎮上粗俗的莽漢,那見過婆娑人間的蘭質蕙心女子,自是看得呆了,也就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倆人風塵仆仆,長途跋涉,體勞神疲,吃過了晚飯,老早就上床歇息。倆人雖是末婚夫妻,婚期臨近,然於這世俗禮儀之嫌,倒是不敢即破,要了兩間上房,各睡一間,由於實在的疲倦,放鬆了警惕之心,睡得甚是熟香。


    也不知過了多久,戶永建迷迷糊糊間,忽聽到異樣的響聲,臉上又是一痛,立即醒了過來,隻見滿房濃煙,房頂烈火正旺,連蚊賬也燒著了起來,掉下火星,床上被子也燃燒起來。


    戶永建這一驚非同小可,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大火燒得這樣厲害,自已熟睡得半點也不知情,店裏夥計甚多,怎地不聞人聲?嶽秀枚就在隔壁,也沒有半點動靜,即知大事不妙,一時也不敢胡亂猜想,心急如焚,隻覺頭腦發脹,暈暈沉沉,疼得厲害,一咬舌尖,精神為之一振,顧不得開門去救人,舉掌朝牆上擊去,打爛了隔牆板鑽了過去,隻見裏麵也是滿房濃煙,房頂烈火燒得極旺,橫梁斜塌,快要掉了下來,腳下的樓板也著了火,亦自漫延。


    戶永建突逢巨變,隻駭得肝膽欲裂,驚慌失措中,隻急得六神無主,高聲直嚷:“枚妹,枚妹。”大火中聲音十分清楚,並沒有聽到末婚妻的答應,心底下一陣肉跳,手足發顫,這熊熊的烈火中,人聲俱無,莫非已遭遇了不測,葬身火海中了不成?


    就在這時,外麵一陣人聲嘈吵,聲音漸近,聽來人為數不少,想是四周鄰舍聞聲趕來救火的。


    戶永建透過濃煙,橫目四掃,嘴裏不住地叫喊,驚駭之際,隱約看到了床位,蚊賬全然著火,正欲撲過去,一股濃煙噴臉而來,薰得滿臉通紅,極是難受,淚水直流,一時也顧不得許多,急忙施展輕功,一跳越過,奔到床前,舉掌揮掃已燒著的蚊賬,卻見床上有一睡美人,胸前小紅襖罩著,正睡得人事不省,棉被周邊冒起火煙,幾乎將她燒著了。


    戶永建大喜,抓著她肩頭猛搖了幾下,連叫道:“枚妹,枚妹。”卻不見她醒來,一手掀開被子,觸眼之處,大火明亮之下,眼前展現一雙雪白的大腿,下身隻穿了件短褲。戶永建臉兒發熱,心跳加速,一時也顧不得別的,把她抱起,急覓衣裳,慌亂中不知她放在何處?看著滿房濃煙烈火,想來已給燒掉了。


    戶永建將她橫在懷中,急尋出路,隻是大火濃煙中如何尋得到,急得便如一隻沒頭蠅蟲,慌亂之際,一腳踢起一張桌子,向房頂上飛去,隨著響聲,房頂給撞出一個大洞,右手抓起床上燒了一半的被子,用力一甩,被子上的火即滅,把被子披在末婚妻的身上,縱身由房頂的大洞竄了出去。他這一縱之勢用盡了全力,越過濃濃黑煙,落在對麵的房頂上。


    戶永建低頭一看,末婚妻嘴角邊含著笑意,睡意正濃,渾然末覺倆人經曆了一回生死劫難。他轉頭朝下一看,人影來回晃動,多人手裏拿著木桶來提水救火,隻是火勢旺盛,看此形態勢難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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