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枚和戶永建站了起來,那青年詫異地打量著他倆人。夏長峰道:“岐兒,我給你引見倆位少年英雄。”指著戶永建道:“這位是神丐門的少門主戶永建,還有這位是神劍門嶽門主的千金嶽秀枚。”又道:“他是老釣的唯一傳人,叫韓振岐。”


    那青年韓振岐笑臉一展,拱手施禮道:“我常聽師父說起戶大俠嶽大俠的英雄事跡,對戶兄與嶽姑娘也是久慕了,今日能與倆位相見,實是三生有幸。”


    戶永建見他氣色端正,心下先自三分喜歡,道:“我們與夏伯伯差不多有十年末通音訊,家父時常說起,總說老朋友在哪裏?沒有了夏伯伯的人影,令他大感寂寞,卻原是躲在這兒調教高徒。”


    夏長峰一笑說道:“這也難怪你們不知道,我老釣為了避仇到……。”


    韓振岐麵有詫異之色,截口說道:“避仇?師父你在避仇?”敢情夏長峰與徐景藩結仇之事從末跟他談起,不然也就不至於令他感到驚訝。


    夏長峰笑著說道:“你暫莫打岔,去把我今早燉好的鮮魚和鮮魚湯端來,讓戶少俠和嶽姑娘品嚐品嚐,餘下的事慢慢再說。”


    韓振岐轉身從石洞裏端出一碟魚和一個瓷鍋,放在洞前的石幾上,拿起蓋子,白氣冒出,一股清香噴鼻入腑,宛如口含甘香,情不自禁伸鼻迎香,徐徐吸入,更覺清淡之香令人饞涎欲滴。


    待入口品來,更是讚不絕口,韓振岐笑道:“戶大哥既是愛喝這湯,不如多住幾日,待小弟賣弄一些粗俗的手段,也好與戶大哥和嶽姑娘品嚐品嚐,咱們再聊聊,讓我長長江湖常識。[.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他與師父雖是情勝父子,然畢竟年齡上有些懸殊,許多得體的話兒不能傾訴,老早就有心出去一闖,隻是師父不許,心下難免寂寞,戶永建倆人與他是同齡,自然而然有一種親近之感,舍不得便即分手,見他倆著實喜歡鮮魚湯,欲以此來留住倆人。


    戶永建道:“韓大哥說笑了,其實小弟也是初出江湖,懂的知道的東西少得實在可憐,外麵的世界確是精彩,小弟這次在江湖上行走,可鬧了不少笑話。”


    韓振岐道:“戶大哥過虛了。”


    戶永建道:“現在江湖上綠林中一片混亂,惡人當道,許多正義之士敢怒不敢言,這武林中恐有大事要發生了。”


    韓振岐雖是跟隨夏長峰學得一身武功,卻是從末出山過,不知江湖上綠林中是個什麽樣子,但憑心中那幼稚的想法是無法想象得出,江湖上的人心險惡,你欺爾詐,隻道但憑一身武功闖蕩江湖綽綽有餘,沒什麽大驚小怪,此時聽得戶永建之語,怔了一怔,不知說什麽好。


    夏長峰道:“你們是青年人,坐在這裏直似個悶葫蘆,缺少年青人的活潑,還在籲長歎短,實在是不象話了,不要這樣沒出息,要象我這個糟老頭兒這樣,整日笑口常開。來來,別再說發愁的話,麵對著豐盛的美餐,真是大煞風景。”


    韓振岐暗道:戶大哥與嶽姑娘難得來一趟,豈可與他們說這不開心的話。歉然說道:“這些魚湯可是費了不少柴火燉出來的,戶大哥、嶽姑娘可別客氣了。”


    嶽秀枚道:“小時候曾品嚐過夏伯伯的手藝,不過這已是十年前的事了,事隔得這麽久,吃在口中的那股滋味早就忘了,現在既有機會,那能輕易錯過,今天非吃它個鍋底朝天不可。”連動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夏長峰道:“雖有豐盛的美餐,可惜就少了一樣東西。”說著咽了咽口水。


    嶽秀枚笑著接口道:“可惜的那樣東西便是邊兒沾了個水字的東西?”她知夏長峰素有個嗜好,便是喜歡飲酒,不僅每日,非得餐餐不缺,餐桌開席不見酒壺,她已是奇異了,此刻聽他這麽一說,猜想事出有因。


    果然聽得夏長峰道:“到底是媳婦兒知道我老釣的心思,酒一上癮,沒有真是難受。可惜老釣沒有娶妻生女,不然也有一個細心的女娃留心我的酒癮上頭,便會偷偷給我備得一二兩,過過一時之癮也是好的。唉,真是可惜,喉嚨說幹了也是沒用。”語言間似乎嫌韓振岐粗心大意,不懂得師父的心思,空負了一番苦教,連師父欲喝半口甘醇也不能敬孝。韓振岐臉上一熱,頗是難堪狼狽。


    嶽秀枚半開玩笑,一半認真地說道:“也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夏伯伯若是有心,這事兒侄女給你包辦了,拉線找個稱心合意的母老虎給你,怎樣?”


    夏長峰嚇了一跳,連搖雙手,道:“拉不得,拉不得,一個快六十的人了,胡須毛發也沒剩下幾根,若再有娶妻生子之念,豈不惹人笑話,反正沒有老婆也過了這麽多年,何必自找麻煩。嘿嘿,你三師叔不也跟我也釣一個模樣,也是一生沒有娶妻生女。”


    嶽秀枚道:“唉,三師叔那年失蹤後,就一直沒有音訊,大家沒有相互來往,不過說不定他早娶了家室,兒女成群,那也難說得很。”


    夏長峰甚是詫異,道:“袁老三那年失蹤之後,一直沒有他的音訊嗎?”


    嶽秀枚神情黯然,道:“是的。”


    夏峰微皺眉頭,沉吟良久,道:“袁老三性情穩重,實在是個了不起的人才,他失蹤那年我就覺得奇異,猜想一定有原因,多年來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始終得不到半點音訊,那知事隔這麽久了,還是有如石沉大海。”


    嶽秀枚道:“三師步那年失蹤,的確是令人感到吃驚,他的武功那麽高強,就連徐景藩這魔頭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有何人能夠殺得了他,三師叔為人沉著冷靜,除了徐景藩這個魔頭,實在想不起來他還有什麽仇家?而他的失蹤古怪得令人莫名其妙,此事直到三個月前才知道,原來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人世了。”


    夏長峰睜大了眼睛,道:“什麽?袁老三死了?”停了停,又問道:“那年他失蹤就是……。”雖知他已死了,卻仍有幾分難於置信。


    嶽秀枚甚是傷感,道:“這件事本來誰也不知道的,直到三個月前,師祖爺差一個人來,說起此事,才知袁師叔那年失蹤,竟是給仇家害的。”


    戶永建並不知著此事,聞言甚是訝然。


    夏長峰道:“袁老三在你爹他們師兄弟三人中,武功要數他最高了,而他生性沉著,與人無爭,不會和人結仇結怨,就算有仇家,又有何人有這等武功將他害了?”


    嶽秀枚道:“那人隻說袁師叔已死,至於仇家是何人,爹爹再三追問,那人就是不肯說出,似乎這害死袁師叔的人的武功非常的不簡單。”


    各人沉吟一會,夏長峰忽道:“難道是淩風二莫不成?”


    戶永建神色一變,吃驚道:“夏伯伯說的淩風二莫,是四十多年前名滿江湖的莫不怪,莫精通嗎?”嶽秀枚聞言怵然生懼。


    韓振岐左顧右看,實不明他們在說什麽?忍腔多時,這時再也忍不住了,開口道:“你們在說什麽?這淩風二莫又是什麽樣的怪物?”


    夏長峰道:“這倆人的確是怪物,而且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瘋子,四十年前一場暴風雨席卷整個武林,不知有多少人喪命在他們的手下,好在我當年不過就是十多歲,毫不起眼,不然是否能活到現在,那就很難說了。”說罷,長長地歎了一聲,神往昔日,懼意猶存,在三個小輩麵前毫不掩遮心中的懼意。


    韓振岐大感驚奇,他跟隨師父多年,幽居仙境般的生活,日子甚是清淡,無憂無慮,每日裏不是練功,就是釣魚,不懂什麽快樂,也不知什麽是痛苦,今日見師父臉上神色變化異常,與往日大不相同,不知怎地,他瞧著師父臉色的神態,心下大感不安,好奇和詫異之心一湧上來,訥訥欲問,又不知怎生開口?


    嶽秀枚道:“事隔多年,想來這倆個魔頭早就不在人世了。夏伯伯怎麽會想到他們?據我所知,這倆個魔頭鬧得固然厲害,聽說他們給百勝刀神胡臭胡大俠除去了,袁師叔這件事是後來的事,應該不會和他們有上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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