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覺得他陰陰沉沉,極是古怪,不覺茫然不解。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潘得來撞了個釘子,頗是不悅,也就不再開口。房內靜得出奇,隻聽外麵嘈雜之聲末停,店掌櫃著夥計在收拾東西,他們這麽一鬧,店裏的客人是無法歇息了。


    胡天霸見他三人詫異地瞪著自已,即省悟不該讓情緒顯露出來讓他們看到,強笑了兩聲,道:“老六,他們先行趕到這裏,那事可有一些眉目?”


    吉之亭暗道:此事看來隻有老三才能說得清楚了,到底藍色靈珠有否,實在是沒法講得清楚,今晚的醜也出夠了,還是少理為妙。道:“這事古裏古怪,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可一點線索都難找得出。”


    潘得來已得他叮嚀囑咐過多回,知道這事不能多嘴多舌,露出馬腳,聽吉之亭回答了,也就樂得裝聾作啞,緊閉嘴巴。


    胡天霸心下有虛,懶得費腦傷神,道:“此事本就不易,既然現在是一頭霧水,就不用再費心費力了,還是辦我們的正事要緊。”吉之亭倆人聽了,鬆了口氣。


    吉之亭忽道:“老大,這店裏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走吧。”


    胡天霸道:“有什麽不對勁麽?”


    吉之亭道:“這店裏這兩日來了不少道上的人,咱們辦的事要緊,可不能露出了馬腿來,到時想要彌補,恐是不易。”


    謝彪一聽大喜,道:“既是有這樣的美事,我看倒不必忙著走,想個辦法將他們引出,過過手癮,豈不是好。”此人好武成迷,難得有此機會,總想找人比試比試。(.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胡天霸看了他一眼,道:“還是老六說得不錯,大事要緊,不宜久留,老二,除非特殊情況允許,否則不準胡亂打草驚蛇,如果把大事搞砸了,你應該知道後果。”


    謝彪雖是心癢難搔,然聽他說得嚴重,況且胡天霸又是他們八人之首,對他的話不能不聽,走到窗前看著外麵的人,恨不得跳出去大打一通。


    吉之亭道:“老大,你們替我把這身衣服裏裏外外的都換掉了。”原來他壓死了幾隻雞,雞籠裏的雞食飲水之物濕透了內衣內褲,原先的外衣糞臭噴鼻,倒不覺得什麽,這時躺在床上才覺得內衣濕沾,又有異味噴鼻,極是難受。


    胡天霸道:“我包裏還有幹淨的衣服,老二,你幫老六換了。”見潘得來傷得極是不輕,這時叫他替吉之亭換衣換褲,隻怕作不來。


    謝彪暗道:苦差總是叫我,好事全讓你一人包了,這太也不公平。心中不滿,慢手慢腳地替吉之亭把衣服脫下。


    潘得來在旁暗暗高興,大有慶災樂禍之意。胡天霸瞧在眼裏,暗暗搖頭: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看你受傷讓你趁便閑著一次,居歡天喜地起來,太叫我失望了。有心整他一下,道:“老五,你別光顧站著看,作點事情都要人家在你背後推一把,象這個樣子作事,想想你當了多少年苦差才爬到這個位子,再象這樣下去,這輩子可別有什麽指望有個好的機會給你。”


    潘得來連翻白眼,心道:自已不作,隻知道叫別人,還要呱呱地亂叫不停,你煩是不煩呀。手提木棍,故意誇張跛態,大步一跨,一跛一拐地走過來。


    吉之亭見他倆慢吞吞地,老半天也脫不下一條褲子來,知他倆怕臭嫌髒,心中末免有氣,隻是當此眼前手足不能動彈,倒是不能將他們得罪,惹火他們撥腳就走人了,那自已可就不妙了,強顏作笑道:“老二、老五,這事讓你們為難了。”


    謝彪見潘得來來作幫手,卻在旁邊站著不動,忍不住道:“老五,你別光站著不動,幫我把他身子翻過來呀。”


    潘得來聽他語氣有責背之意,不覺動怒,道:“難道你沒看見我手痛,如何幫得了你。”謝彪大怒,待要嘲嘰幾句。


    胡天霸怕傷了和氣,忙道:“都別廢話了,這樣罵來罵去的,想讓人家知道你們在這裏拌嘴麽?”知他倆彼此有成見,硬湊在一塊作事除了勾心鬥角,也作不了什麽大事,無奈之下,隻好自已動手了,把吉之亭脫得赤條條的,從包裏拿出衣裳給他換上。


    潘得來來到後窗,把窗戶推開,伸頭張望,不見有何動靜,回首說道:“沒人,現在可以走了。”


    謝彪說道:“你作事粗心大意,末必瞧得仔細,還是讓我來看看。”潘得來鐵青著臉,忍怒不發,讓過一旁,心裏暗罵了不少髒話。


    謝彪裝模作樣瞧了半響,回首說道:“沒事。”說著,一手抓住窗格,一個燕子穿林式鑽出窗口,足尖輕輕一點,身子一掠,箭射而起,躍上了房頂,環首四顧,不住地打量著四圍。


    胡天霸先出窗外,再把吉之亭抱出,負在背上,待要掠起。吉之亭回頭說道:“老五,那掌櫃今夜夠慘的了,你給他幾兩銀子作房錢吧。”說話間,胡天露躍上了房頂,他背上負著人,身形輕盈敏捷,可見功底著實不低。


    潘得來“哼”了一聲,暗罵:老六這家夥真會假作好人,慷慨大方,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作好人要我來出錢,當真太也笑話了。掏出幾兩碎銀“怦”的拍在桌上,把桌子也拍裂了,氣鼓鼓地待要鑽出窗戶,見胡天霸等已去得遠了,心下洋洋得意:老六這大好人可作不成了。


    潘得來轉頭掃來掃去,看看屋內有何值錢的東西,不防來個順手牽羊,讓掌櫃小錢收不著,還要破財,然見屋內除了茶壺茶杯之類的東西,便是幾張凳子,不覺大失所望,一時心氣難泄,拿起凳子一頓亂掃,直如瘋子一般。


    掌櫃和夥計正在收拾東西,屋內忽有響聲,無疑便似打了個悶雷,各人都嚇了一跳,隻當又有人在打架,且響聲激裂,顯是鬥得凶狠,都嚇得遠遠躲開。


    潘得來亂打一氣,心氣稍平,忽聽外麵似是有人走近,暗道:氣也出了,再不走人給人看見了,那可不好看了。轉身便走,那知他這麽大鬧一番,綁在腿上的布條脫落勾住翻在地上的桌子,登時把他拉住,腿上的夾板掉下,痛得他大叫一聲,牙齒打戰,渾身打顫。卻見門外有人影走動,恐他們撞進瞧見自已這付窘態,拿起一條桌腿擲去,擊在門上“怦”地大響,門外的人料所末及,嚇了一大跳,打顫滑倒在地上,連爬代滾,不住大叫:“強盜又殺來了。”


    潘得來大怒,起身就要追出去打人,忽聽到謝彪在窗口責怪道:“老五,你呆在屋裏這麽久,你倒底在作什麽?”他們出店後久等不見人影,隻聽裏麵響聲大作,隻當潘得來遇上強敵,急令謝彪回來接應,那知卻見他在和店夥計鬧著玩,實在有趣得很。


    潘得來滿麵通紅,尷尬極了,恐他在老大麵前告狀,惴惴的不安,鑽出窗口,躍上了房頂,他腳上有傷,剛才不小心又弄得疼痛,輕功大受影響,雖是躍上了房頂,姿勢末免難看之極。謝彪見他走路困難,也不相扶,佯作不見,心裏暗暗發笑。


    晚風清涼,月色如霜,兩個黑影嗖嗖地在房頂上疾奔,身形奔得甚是疾快,一奔出了客棧。


    謝彪先奔上來,低聲簡單地把潘得來在店裏的事說了。胡天霸陰冷著臉,待他來到跟前,“哼”了一聲,道:“我們作的是大事,豈可這等胡鬧,如果你實在不想要這機會,不知有多少人搶都搶不到手,我大可另行讓別人補上這個空缺。”


    潘得來知謝彪在老大麵前說了自已的壞話,對他懷恨在心,當此眼前不敢發作,低聲向胡天霸衷求道:“老大,我知自已脾氣不好,這次作錯了事,絕計不會再有下次了。”


    胡天霸重重地“哼”了一聲,此時夜深人靜,不宜大聲說話,把吉之亭交給潘得來,對謝彪道:“老二,你去把咱們的馬牽來,我去把老六倆人的馬弄出。”謝彪應聲去了。


    這家客棧規模還算大,來往客人的馬都在店前左側馬房裏,馬欄裏幾根木樁打柱,橫著幾條木條,馬索係在那裏,頂上是茅草蓋住,此時月影偏斜,月光照了進去,可見裏麵有二十餘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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