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斌點點頭,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然後蹲在那裏開始洗葉仙的外套,一遍又一遍,手被搓的通紅,卻不想停止。


    她不知道,原來人生可以這樣殘酷,一個微不足道的願望,卻要耗盡所有去乞求。


    葉仙,你說的對,哭什麽,死不了的。


    不想哭,可是管不住眼睛。


    確實死不了,但卻活的很痛苦。


    李夢斌每天往返於醫院和家之間,這麽一鬧,一大家族都知道了,不過都沒多說什麽,畢竟李夢斌已經和葉仙分開了,分開了就是好的。


    夢斌爺爺身體好了一點,便接回了家裏照顧。


    那天之後,所有人都再也沒有見李夢斌笑過,像是沒有任何情緒一樣,照顧著爺爺的身體,這樣下來,李夢斌越來越瘦,瘦的夢斌媽捏著李夢斌的手直心疼:“夢斌,你也多吃點。”


    “媽,我吃不下。”


    “你幹嘛要這麽折磨自己,想開一點不是更好嗎。”


    “我不是已經想得很開了嗎?”李夢斌淡淡地道,語氣裏卻帶著一股淒涼。


    第124章 第 124 章


    “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相信我。”


    李夢斌站起來,收拾好碗筷,苦笑一下:“我的心不會再好起來,它隻會慢慢的死去,也許死去了更好,至少不會感覺到痛,爺爺,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李夢斌拿著飯盒走出了門外,爺爺看著李夢斌直嘆氣。


    葉仙也好不到哪去,不管周圍人曾經怎麽要去破壞兩人,葉仙從沒放棄過,可當李夢斌哭著求自己,哭著道歉,哭著讓分手,葉仙還是心疼了,還是不忍心再去給李夢斌增加痛苦,就這麽走了。


    她那時想著,也許兩人都還太小了,再過兩年,再過兩年,就能承當全都的風雨了。


    隻是她不曾想到,原來分手兩個字說出來,會讓她這麽痛,痛得她快要站不起來。


    像中了魔咒般,李夢斌的話語走到哪裏就會跟到哪裏。


    “葉仙,你怎麽還不起床,快起來啦,要上課呢,呆會兒上學要遲到了。”


    “葉同學,有沒有搞錯,你幹嘛又不帶書,要好好學習不知道嗎。”


    “葉仙,你放開我,你親得我喘不過氣了。”


    “葉仙,你這個壞傢夥。”


    “葉仙,我最喜歡最喜歡我的你了。”


    “小仙,我們這是約會嗎?。”


    “葉小仙,你很愛我,對吧對吧”


    葉仙開著車到了以前她們兩人一起讀的初中,把車停在路邊,她去了學校後麵的舊巷,舊巷依舊沒有什麽人,牆麵斑斑駁駁的,滿地的枯葉。


    “這,這些都是小仙你畫的嗎。真的好美。”


    葉仙摸了摸斑駁的牆,上麵的畫早已看不出一點痕跡。


    “小仙,有句話一直沒敢對你說,可是我生日的時候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你真的好討厭……討人喜歡,百看不厭!”


    葉仙嘆了口氣,攥緊了手,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果然,是不能失去她的吧。


    失魂落魄走在路上,就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把她攔在小巷子裏,其中一個黃毛說道:“看這樣就知道是有錢的,全身都是名牌,喂,拿點錢給哥們幾個用用,我們就放了你,不然今天可沒那麽容易想走。”


    葉仙抬起頭盯著幾個混混,眼神嚇到了幾個混混,但是黃毛還是硬著頭皮:“你,你以為瞪我們幾眼,我們就會怕,把錢交出來。”


    “我看你們是找死。”


    “喲,口氣不小,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以為我們是病貓,兄弟們,上。”


    幾分鍾後,小流氓個個鼻青臉腫,黃毛倒在地上,拿出手機:“有種你就不要走,我馬上叫人來,你別走,別走。”


    葉仙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果然沒多久,就來了20幾個人,把葉仙團團圍住,全都沖了上去,葉仙隻是麵無表情的還擊著,就算被打到了也不吭一聲,慢慢的,葉仙的額頭和眼角周圍都流血了,在放倒最後一個人後,她擦了擦額頭的血,傷口的疼痛讓她咧了一下嘴,葉仙用腳踢開擋住她的人,慢慢地走了。


    她去了她經常逃課翻的那麵牆,現在那牆加高了,已經很難再翻了。沿著牆蹲了很久,這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害怕和無助。


    她想給李夢斌打電話,但撥號的瞬間又掛掉了,她有點不知所措。


    回到家的時候,隻有葉仙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看了葉仙一眼:“你爸媽都去店裏了。”


    “嗯。”葉仙看了奶奶一眼,就回了房。


    葉仙在床上躺了一夜,整夜她都瞪著眼,快天亮的時候,她困得幾乎要發瘋,但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手機鬧鈴七點響起的時候,葉仙從床上彈了起來,趿著拖鞋走出了門。


    她在走廊上撥了李夢斌的號碼。


    聽筒裏很安靜,她感覺等待格外漫長,忍不住往牆上踢了一腳。


    電話裏終於傳來了撥號音,她一下挺直了背。


    撥號音單調地重複著,一直到最後自動掛斷,李夢斌都沒有接電話。


    李夢斌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手裏拿著自家媽媽買的包子,卻一口也吃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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