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也紛紛吃了一驚,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大活寶傑德,他一路小跑奔到龍特身前,狠狠地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道:“小子,你中頭彩了,家族當年的舊部竟然都能遇到,想不到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情!”


    龍特顯然還沒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看著身邊的傑德,勉強地笑了一下道:“是啊,還真是他媽的沒想到呢!”這時,司徒宇,萊蒂和水靈笑也圍攏了上來,似是在分享龍特此時的這份榮光與喜悅。


    西佩恩頓首道:“剛才為了試探您,老奴多有冒犯,還希望少主不要見怪。另外,劣徒奧特爾的無禮也請您海涵。”


    奧特爾此刻一下子從西佩恩的得意弟子變成了所謂的“劣徒”,心情在驚詫之餘難免又添上了幾分不爽。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小子竟然會是什麽身份尊崇的人?年輕的奧特爾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和龍特的身份地位確實相去甚遠。


    龍特努力地從幼年所剩無幾的記憶中搜索著眼前這個謙恭的老者,最後卻沒有憶起絲毫的具體的印象。他記得自己在三四歲,家族還沒有遭到滅頂之災的時候,確實有幾個家將常陪著自己玩。至於其中有沒有一個叫做西佩恩的大叔,龍特實在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此時,龍特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一定認識西佩恩的人……在德甘皇城地牢中隱姓埋名二十年之久的老將佛林茨。如果西佩恩果真是家族中被流放至此的將領,那麽他一定會熟悉佛林茨的一切,隻要提到佛林茨。博格這個名字,立時就會知道西佩恩的真假。不過龍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對方有什麽欺騙自己的理由,索性直接開口問了出來:“西佩恩大叔,你可知道佛林茨。博格這個名字?”


    西佩恩聽到“佛林茨”這三個字時,瞳孔頓時一緊,他顯然是認識佛林茨的,一個人可能會說謊,但是眼神無疑會暴露他內心的真實想法。龍特的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了西佩恩目光中的變化,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望著西佩恩。


    愣了一會兒,西佩恩有些顫抖地抬起了頭,一雙威嚴逼人的眼睛中已經由清澈變得分外模糊那是淚水,激動的淚水。


    “佛林茨……佛林茨……”西佩恩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在眼眶中打轉許久的眼淚終於湧了出來,“那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我的生死兄弟啊……”說到這裏,老西佩恩幾乎已經泣不成聲。常年在西北邊陲嚴酷的環境中生活,他幾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過去,戰場殺敵的暢,勇冠三軍的榮耀,還有與摯友把酒言歡的喜悅……他以為自己今生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那份塵封的回憶了,而今天,上天讓他見到了家族的少主龍特,還讓他聽到了生死之交的名字。


    如果說剛剛知曉龍特的身份時,西佩恩還隻是欣慰,那麽現在的他無疑已經陷入了不能自已的激動情緒中。一聽到“佛林茨”這個名字,他就似乎年輕了許多,仿佛穿越了無限的時空,回到了那個自己意氣風發的年代,回到了與摯友並肩殺敵,生死與共的歲月。


    西佩恩揚起已經老淚縱橫的臉,用無比驕傲的語氣道:“我當然認識佛林茨,他是博格家的家將之一,也是我的刎頸之交。少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狂雷暴雨,左斧右戟這句話?”


    龍特家族自小被株連,哪會知道這些當年將領們的稱號,叔父克魯爾對於悲傷的往事也是諱莫如深,自然沒向他提起過。


    看著龍特茫然搖了搖頭,西佩恩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道:“狂雷斧法,暴雨戟法,那是我和佛林茨的絕技。當年我們隨著公爵大人南征北戰,為王國立下無數功勞,想不到啊想不到,斯奈德這個昏君竟然因為一點猜忌就害死了大人,還要覆滅我們家族!”西佩恩說到這裏,顯然是又想起了不堪回首的悲傷往事,剛剛才止住的淚水又如決堤的江水一般湧出。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隻緣未到傷心處。此刻,以往的舊事像潮水般一股腦地湧上西佩恩的心頭,這個外表看上去剛毅果敢的硬漢,這個寶刀未老的年邁將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動,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龍特也被西佩恩流露出的男兒真情打動了,他緩步走到西佩恩麵前,矮下身雙手扶起了單膝跪地的老人,動情地道:“大叔,這些年苦了您了!”


    西佩恩慘笑著搖搖頭道:“老天有眼,少主竟然尚在人世,老奴便是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麵對西佩恩,龍特此刻隻能沉默不語,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撫慰這個曆經滄桑艱苦的老家將了。


    “有龍特這樣天賦過人的後嗣,有這樣忠誠又實力超群的將領,再加上這些英勇的子弟兵,兵如果當年博格家揭竿而起的話,也未必就不能取斯奈德家而代之啊!”司徒宇看著龍特和西佩恩的這一幕主仆相認,不禁大發感慨地歎道。


    水靈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到今天她總算才知道龍特的真實身份,暗笑自己過去倒是想得太多了。憑龍特龍族貴胄後裔的尊貴身份,也未必就不能和自己相配啊……隻是,人龍兩族交惡已久,水火不容,恐怕兩個人是再怎麽樣也無法在一起的。想起自己那特殊到不能再特殊的身份,這個神秘的人族美女更是不由得悲從中來,幽幽地歎了口氣。


    司徒宇一下子看出了水靈笑的不對勁,便隨口問道:“阿笑,你歎什麽氣?”


    被司徒宇一問,水靈笑才回過身來,勉強一笑道:“我剛剛在想你說的話,如果龍特有足夠的膽魄和毅力的話,現在帶著這些龍族子弟起事,也未必就不能取斯奈德家而代之!”言語之間,目光閃動,露出一股少見的神色,神態頗似個指點江山的女中豪傑。


    而就在此時,另一邊的龍特已經扶起了西佩恩,無言地看著對方。


    西佩恩歎了口氣問道:“少主,您當年是怎麽脫險的?您後來見過佛林茨嗎?他難道也尚在人世?”仍然在激動中的西佩恩瞬間就向自己的少主拋出了三個問題。


    龍特道:“聽叔叔說,當年是他冒著巨大的危險帶著我逃出來的,後來我就跟著叔叔到了赤砂城隱姓埋名,至於我的身世是佛林茨大叔告訴我的,我幾個月前在德甘皇城的地牢中見過他!”


    西佩恩一聽龍特的話,頓時欣喜若狂,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未絕我戰龍一脈!克魯爾大人的身手幾乎已經超越了公爵大人,能帶著少主逃出來也是理所當然,那些禁衛軍的廢物怎麽可能擋得住他?老奴真是糊塗了!哈哈哈!”言語之中,欣慰之意昭然。


    龍特淡淡地道:“佛林茨大叔隱藏身份,混進了皇城地牢做獄卒,當時我們身陷困境,也是他幫助我逃出生天的。至於叔父,在告知我身世之前就已經過世了,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


    西佩恩聽到克魯爾的死訊,不禁又是一怔,短時間內的大喜大悲使他不禁有些恍惚:“什麽?克魯爾大人過世了?這真是……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西佩恩這一歎也是合情合理,當年被稱為“鬼戰龍”的克魯爾是博格家的頭號猛將,在軍中的威望甚至隱隱有超越龍特之父凱恩。博格的趨勢。這樣一個耀眼的將星英年早逝,也難怪身為忠誠家將的西佩恩感到惋惜。


    龍特此時倒像是成熟了許多,他握著麵前這位前輩的手道:“生死有命,您也無需太過悲傷。博格家父輩們的旗幟,從今往後就交由我龍特。博格來扛!”想象著自己家族昔日在戰場上的威風八麵,龍特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豪氣,帶著幾分豪邁說道。


    西佩恩大笑道:“好,少主既然有這個雄心,我西佩恩豈有不效死之理,今後西寒村全體群民全唯少主馬首是瞻。我們找機會去聯絡佛林茨,再建立一支隊伍,重振戰龍一族的威風,誓為公爵大人報仇,為家族雪恨!”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村中的年輕人卻是聽得一頭霧水,鑒於被流放的緣故,他們對於自己的出身並不十分知曉。


    龍特也是被西佩恩的豪氣幹雲所感染,激動地道:“好,就照大叔您的意思,再建立一支軍隊,打倒斯奈德家!為博格家報仇雪恨!”身旁的夥伴們見到龍特能夠找到自己家族的舊部,燃起複仇的雄心,也不禁為他感到高興。畢竟,家族的血海深仇就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在龍特心頭,大仇一天不報,龍特的內心就一天不能完全敞開。身為朋友,司徒宇等人自然是不願意看到龍特冷漠的樣子。


    一行人都非常高興,隻有水靈笑的神色顯得有些複雜,似是隱隱的擔憂,但又帶著幾分欣慰。


    西佩恩回首喝道:“大夥兒起來吧,咱們迎著少主回村!具體情況我會盡向大家說明!”本來出來打架的龍族青年們紛紛沒頭沒腦地站了起來,有些不明就裏地望著西佩恩和龍特。


    龍特高興地轉過身,招呼著司徒宇等人道:“來啊,一起走!”


    讓人想不到的是,當西佩恩的眼神一接觸到司徒宇等人時,麵色立刻變得陰沉起來,他攔住龍特道:“少主,他們不能一起去!”


    龍特奇道:“為什麽?”


    西佩恩望著司徒宇等人,一字一頓地道:“他們身份不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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