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要說九爺活得長見識廣咧!在自己壓根也沒想過這些問題的前提下,他立即想到回去問他爹。結果老族長特別輕描淡寫地告訴他:“這麽簡單的事兒都不知道,自個兒查書去!”


    於是阿布就去狐族的大藏書閣翻書,才進去就衝出來,對著家的方向咆哮:“倒是告訴我查哪本書啊!大爺的,這裏有二十萬冊古卷啊!”


    至今為止,阿布都深深覺得:“老頭子肯定是想要我趁機幫他整理藏書閣,絕對是!”


    我沒好意思告訴他,也許老族長隻是跟他一樣,不知道罷了。


    兒子對父親的崇拜,我們就不要去拆穿啦!


    當然,最後我們還是對問題有了一個大抵的解答。這多虧了小井仙子。她是妖王的小秘,啊不對,是書記官,書記官!見識和學識都很高。


    她告訴我們:“肉肉沒有腳,是因為植物沒有骨頭;溫涼不能魂體合一,是因為石頭太重了,帶著走累。”


    實話說,我覺得這答案很扯!


    “噢!那我們可以從盤古開天地,遠古上神們造萬物開始說起,包括他們的思想、理念,以及政治抱負和未來設想。然後再從物體的構成,包括分子結構、化學元素、生物遺傳特性等方麵進行闡述。也不是很複雜,大概相當於人類考狀元的程度,你們就能融會貫通了。”


    然後我們一致通過,十分欣然地接受了她的第一種簡潔明了又好記的解釋!


    如今,鑑於進博物館偷溫涼原身的計劃麵臨物品體積和重量的雙重考驗,我們這一班朋友聚在一起商量著,麵上都有些犯難。


    蛋蛋提議:“要不然把石頭砸碎了分批帶?”


    阿布飛起一腳將她踹倒:“你書讀傻啦?原身破了精像就滅了,你要弄死溫涼啊?”


    我看著蛋蛋眼底的烏青,心想:這妖怪私塾的期末考也是很折磨人啊!


    宮宮扶起蛋蛋,蘭花指一搖,特別不當事兒:“把那館子裏的安保係統毀了不就完了?再不濟拆了那破房子,搞個天打雷劈地陷火燒,趁亂進去把東西一背,齊活。”


    歪歪冷笑:“帶出來以後呢?明目張膽背著個國寶招搖過市,等著警察來捉是吧?”


    宮宮鳳眼一瞪:“大晚上的,鬼才瞧得見!”


    “一線城市,國際大都會,又是國家級博物館,大晚上的燒了,新聞媒體早把地方給圍了,我看你出去!”


    “爺用飛的!”


    “嗬嗬,恭喜你暴露自己不是人!”


    宮宮抿著嘴,氣哼哼卻不再反駁了。


    隨後又有老白說假扮安保人員監守自盜,又有格格提出找人匿名跟博物館高價收購,更有大哥異想天開來製造一個博物館幽靈傳說把那地方變成恐怖禁地,叫誰都不敢靠近,然後我們就能進去搬運了——這些聽起來就不靠譜的建議,毫無疑問都被大家給否決了。


    正當一籌莫展之際,忽聽角落裏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用三千鏡傳送一下唄!”


    三千鏡,顧名思義是麵鏡子,不過也不是普通的鏡子。既名三千,便通三千世界,簡而言之它就是個空間傳送門,可以把人送去任何地點、任何時間,縱橫天下,貫通古今。


    阿布一拍桌子:“廢話!老子不知道三千鏡啊?你管咱王借……媽呀!”扭頭看清那人麵容,阿布驚得差點沒跪下。而其他人包括我,則無一例外齊齊跪下了。


    “參見王!”


    阿布是仙族,又是狐族太子,本可以不跪。但我看他膝蓋打彎,顯然很想跪。


    遺憾,沒能看見阿布跪下!


    咱王一擺手,讓大家都平身了。隨後上前兩步,站下,翹起拇指指了指身後,大方道:“給你們送來了,用完了自己放回寶閣。噢,對了,”王出門前停了停,回頭望著阿布懶洋洋囑咐,“若敢濫用,亂了古往今來的秩序,唯你全族是問!”


    聞此言,阿布撲通一下,終於跪在了地上。


    (3)


    真高興溫涼不用繼續留在人間做一件玩物。


    可惜,她終究沒有搬進我的窩棚來。也沒有接受其他朋友的邀請住到各家去,更完全不理睬阿布要把她擺在自己老爹博古架上的提議。她一個人,帶著三千鏡去了界山神宮,從此和那麵鏡子一起,留在了妖王的寶閣裏。


    當然,隻是原身而已。


    “是王要求的嗎?”我好奇問過溫涼。她卻搖搖頭,煮著得意的果茶,在氤氳的蒸氣裏淺淺笑著:“我想留在那裏。”


    我覺得回來安定下來後的溫涼比以前愛笑了,盡管她說起話來還是如常犀利。起初我以為是喜悅,因為終於不再居無定所在凡間漂泊,但現在我覺得不止如此。那是篤定,還有,希望。


    “阿布說得不對,除了天與地,妖怪也是永恆的。不是說我們的生命,而是妖怪這種形態,我們成為妖怪的可能性,這些都跟神仙們一樣,是永恆的。妖怪這個名詞,永遠不會消失。所以界山也好,還有那座守護妖怪們千萬年的神宮,都將永遠矗立在那個地方。我回家來了,肉肉,真的回家了。”


    我垂頭想了想,拖著小竹凳一點一點挪去溫涼身邊,坐得離她近一些,再近些。


    她好笑地看著我一步一挪,問我:“幹嘛呀?”


    “回家呀!”我終於貼在了溫涼手邊,仰起臉來笑給她看,“溫涼,我從那個剛剛坐的地方回到你身邊了。以後我會從更遠的地方一步一步走回來,你也還是在這裏的,對不對?有了家,就得有家人吶!你當肉肉的家人好不好?”


    溫涼愕了一下,笑容旋即綻開,越來越大,越來越美。我們頭碰頭,肩靠肩,聽見她說:“傻肉肉,我們早就是一家人啦!”


    家人,這個詞真棒!


    第五十七天、說多了都是淚


    (1)


    晚上散步的時候阿布突然想起來問我:“那天溫涼因為要搬家哭得傷心,你又是為了什麽?”


    叫阿布提醒,我自己也才想起來這麽一出。本來事情過去十來天,忘了就忘了,偏他又來勾起我慘痛的回憶,不由悲從中來,於是我當場就淚崩。


    阿布愣了:“喂喂喂,你丟錢啦?”


    我甩他一臉鼻涕:“啊呸!我的錢藏得可好了。”


    “你要死啦?”


    我還甩他一臉鼻涕:“你才死呢!你死一百遍我都不會死。”


    “你失戀啦?”


    我不哭了,橫了阿布一眼,幽幽道:“失戀是你的專利,跟我沒關係。”


    阿布一巴掌打我腦袋上,順便揩了好多眼淚過去抹臉。


    “其實,我去參加了一次麵試。”鬧過一會兒,我終於還是跟阿布坦白了,“就是水哥那個客戶,搞仙境旅遊的蚌殼精,他們公司開發了海外郵輪項目,招水手。”


    阿布想了想,恍然:“噢……是不是那個胸比女人還大,肉嘟嘟軟趴趴,人稱‘碰哭精’的珠德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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