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了手中的繡春刀,抿了抿唇,最終將頭低了下去。


    見狀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梁溪冉和湛若水疾步從宮中離開,那略顯蒼老的臉上,瞧不出任何表情。


    “溪冉,你方才是不是想……”


    走到安全地帶,湛若水膽戰心驚地看著梁溪冉,小心翼翼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唔。”


    其實在梁溪冉心裏,管他天皇老子,隻要自己看不順眼,那就殺殺殺!


    可湛若水提醒了她。


    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梁家那一大家子,要是因為自己任性手刃了皇帝,梁家隻怕真的就要被滿門誅殺了!


    她這回答直接讓湛若水嚇破了膽子,連忙拉著她說要不得。


    梁溪冉微嘆了口氣,道:“放心,不會。”


    她若是一個人,可以仗著性子殺光宮中所有人,可她此時卻不想讓兩家的人跟著自己冒險。


    梁溪冉看著手中的繡春刀,緩了片刻才轉頭看著湛若水道:“皇帝想殺了梁家,有沒有證據都要殺!”


    湛若水:“……”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若能在天亮之前查出一切事情的真相,我們或許可以利用民心,讓陛下不得不收手,從而護住梁家滿門的性命!”


    梁溪冉聞言點頭:“好,天亮之前給你證據。”


    此話一落,她人已經消失在湛若水跟前。


    以梁溪冉的功夫,要潛入某個地方找到證據很容易就能做到不被人發現,而今最關鍵的是,去哪裏找證據。


    梁溪冉直接潛入了關押楊忠的牢房,當楊忠見她出現的時候,完全是震驚了。


    下意識往外麵望去,卻見連同獄卒和其他的囚犯全都被梁溪冉打暈在地,這才又望向梁溪冉:“你來做什麽?”


    梁溪冉攤開掌心,將從身上偷來的玉佩拿給楊忠看。楊忠見狀,麵色陡然一變:“這。”


    “你是臥底?”梁溪冉輕聲道。


    楊忠麵色陡然一變,梁溪冉可管不了他那一波三折的表情,而是淡淡開口:“有人汙衊梁相聯合你叛國,梁府之人全被打入獄中。”


    “你是誰?”楊忠戒備問道。


    “梁溪冉!”


    “你是梁相的孫女?”


    梁溪冉淡淡點頭,拿下臉上的麵具。


    當楊忠看見她的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跟在汴梁王身邊的女護衛便是掌守衛千戶良心安。


    想到這裏,他沉聲道:“幾年前,梁相敏銳的發覺川蜀有異動,便暗地裏找到我,讓我明麵去任川南刺史,暗地裏收集消息。”


    楊忠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了梁溪冉,原來在這些年他一直在成都府收集情報。


    得知黑衣人組織背地裏夥同燕國,想要顛覆大秦江山。


    那罌粟、芙蓉膏便是黑衣人組織研製出來,想讓京中官員都染上芙蓉膏,借芙蓉膏控製朝廷官員,藉此瓦解朝廷勢力。


    當他得知了這件事,立馬稟明了梁老相爺。


    當時梁老相爺修養在莊子裏,無法親自出手,便利用梁溪冉和江頤當掌守衛,借段柯的手破了黑衣人組織的陰謀。


    後黑衣人組織見芙蓉膏計謀失敗,便想在漢山刺殺,可沒想到梁溪冉以一人之勇,護得了的安危。


    楊忠雖在川蜀潛伏這些年,一直同林少君和王世峰虛與委蛇,卻一直沒能打進黑衣人組織內部,為此,他和梁老相爺將計就計。


    楊忠利用王世峰,親手製造了川南銅鐵礦被外族洗劫一事,就是為了讓朝廷重視川蜀所發生的事情。


    後皇天不負有心人,梁溪冉和相裏續終於順藤摸瓜,搗毀了黑衣人組織在宋州的秘密基地。


    至於那被洗劫的銅鐵礦,其實大部分都在運往宋州的時候被楊忠和宋州府的宋大人暗地裏掉包了,就等著相裏續去宋州的時候,將他們全部運回京中。


    可千算萬算,他們沒算到黑衣人組織竟然留了一手,偽造書信,和利用當年梁老相爺宋給楊忠的玉佩做了一局,讓猜忌兩老相爺連同他一起謀反。


    楊忠說道這裏,臉色有些沉痛的對梁溪冉道:“這些年來,我與梁相來往的書信大多都被燒毀,隻有兩封在回京述職的之時的書信,被我藏在了老宅內的一顆花樹下。”


    梁溪冉聞言點頭:“我回去他們找出來。”沉吟了片刻,梁溪冉忽然抬頭看著楊忠:“我救你出去?”


    楊忠聞言搖了搖頭:“多謝你的好意,但如今這種狀況,我出去隻會讓情況糟糕。”說罷,楊忠苦笑了一聲:“若能用我這一身的血肉換來天下太平,在下是死而無憾。”


    說實話,梁溪冉不是很懂楊忠和梁老相爺這種對朝廷,對的愚忠。


    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個不值得效忠的帝王。但她不知道,古往今來總有許多人為了一個微弱的信念,前赴後繼而死,哪怕是一點微光,也期盼著自己的死,能為後來人照亮……哪怕是一點點的路……


    梁溪冉敬佩楊忠的覺悟,但她還是把楊忠從牢裏救了出去。


    楊忠詫異,但梁溪冉隻說了一句“性命是革命的本錢”。隨後便同楊忠一起到了老宅,從花樹下挖出了那兩封僅存的信件。


    光靠這些還是不夠的,必須要捉住黑衣人組織潛藏在朝廷中的毒瘤。


    但黑衣人組織潛藏在朝廷中的人到底是誰呢?


    隱月、隱月、隱月。


    梁溪冉在心中反覆念叨著隱月的名字,隱月給她一種很熟悉卻又陌生的感覺,她敢肯定,自己在京中肯定同隱月有交際,但隱月是誰呢?


    思來想去一番,梁溪冉腦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連忙把楊忠藏好了之後,連夜往城中而去。這一次,梁溪冉去的蘇府,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去蘇府就對了。


    第168章


    梁溪冉不知道蘇府的布局構造,憑著本能在蘇府內瞎轉悠,找到了蘇月令的房間。


    彼時,蘇月令的房間內漆黑一片,梁溪冉直接翻窗而入,伸手敲暈了在熟睡了蘇月令之後,她伸手在蘇月令臉上摸來摸去,卻發現他臉上並沒有帶著人皮麵具。


    難道蘇月令不是隱月?


    梁溪冉覺得奇怪,她剛才仔細想了想,自己下不去手殺他,但相裏續殺了他自己不會難過的人隻有蘇月令和沈少欽。


    沈少欽名字裏沒有月,剩下的就隻有一個蘇月令了,但居然不是他?


    正當梁溪冉覺得這不符合她的推測之時,忽聽外麵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梁溪冉連忙飛上了房梁。


    她像隻貓一樣,寂靜無聲的觀察著屋內所發生的一切。


    一個穿的特別少的女子,輕輕推開了蘇月令的門。以梁溪冉的特好的眼神,能看清那女子的長相,居然是上次坐蘇翟馬車,被人暗算的那個庶女蘇婉。


    她大半夜穿那麽少,摸進自己兄長的房間幹嘛?


    梁溪冉眸光沉沉地看著蘇婉躡手躡腳的點燃了不知名的薰香之後,再掀開蘇月令的床依偎進了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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