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頤吃驚,覺得蘇老賊真是老謀深算。


    那麽早就安插人手在湛若水身邊了,隨即又特別高興的拍著湛若水的肩膀說,他是個好樣的,不被權利富貴所誘惑。


    湛若水被他拍的臉色有些發白,梁溪冉一粒花生殼彈在江頤手背上:“輕點,他受傷了。”


    江頤吃驚於梁溪冉越來越為人著想的性格,覺得她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得。湛若水則感動於梁溪冉的體貼,他麵色泛紅地看著梁溪冉,溪水般清澈的眼中含著一絲歡喜之意:“……溪冉。”


    看著湛若水那羞赧的模樣,江頤捂額,覺得和相裏續比起來,他始終差了點兒霸道。


    若相裏續是埋藏在草垛子的狐狸,那湛若水就是草洞子裏的兔子。雖都是藏身於草中,本質上卻帶著天差地別!


    卻說那玉器行的那掌櫃站在門口,看著湛若水同梁溪冉和江頤的身影漸漸走遠,連忙喚來一個夥計,讓他務必要跟著湛若水,看清楚他住在哪裏才準回來。


    而他自己則捧著玉佩,腳步急促的出了店,騎了馬就往城東的方向而去。


    汴京城東,位於皇城以外,居住的都是這世間的門閥大族。


    掌櫃騎馬到了相裏府,神色焦急的叩開了相裏府大門,在小廝的詢問聲中,著急無比的道:“快,帶我去見相裏老夫人,我有要是稟報。”


    這掌櫃的乃相裏府的家生子,祖上都掌管著相裏府的玉器行。


    小廝見他神色匆忙,也不敢多問,連忙側開身子,讓掌櫃的進去。


    掌櫃的一路小跑到相裏老夫人禪房門口,守在門口的丫鬟見狀,擋在門口不讓他進去驚擾了正在禮佛的相裏老夫人。急的掌櫃開口就大喊道:“相裏老夫人,小的找到四公子的消息了。”


    正跪在佛像前的相裏老夫人心裏數佛珠的手一亂,忙睜開眼神情焦急地從地上起來走到門口,顫著聲音問道:“我兒在何處?”


    玉器行掌櫃雙手顫抖的奉上手中那碎成兩半的玉佩,對相裏老夫人道:“這是湛探花方才拿到店裏修製的,說是生父之物。”


    “湛探花?可是那個三年前上榜狀元,今次被聖上欽點探花的湛若水?”相裏老夫人神情激動的被丫鬟攙扶著走上前,拿過玉器行掌櫃手中的玉佩,一看激動的險些暈過去:“這是我兒的玉佩,是他考中進士那一日,我親手為他佩戴的。”


    相裏老夫人熱淚盈眶的看著玉器行掌櫃:“林掌櫃,快,你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老身。”


    聽著林掌櫃將事情細細說來,相裏老夫人激動的幾欲昏闕,再聽到林掌櫃派人去打聽湛若水的住處,又同他約定了明日取玉佩的時間後,相裏老夫人連連說好。


    本想連夜前去與湛若水相認,卻被林掌櫃製住,此時還不宜太過聲張,這樣做也太過急促和匆忙,還是明日細細準備一番才好將小公子引進府。


    相裏老夫人這才停下腳步,說林掌櫃思考的齊全,又迫不及待的讓下人去將相裏續生父所住的院子打掃出來,隻等明日和湛若水相遇之後,便讓他住進去。


    第107章


    伴隨著夕陽一寸寸傾斜,天色也一寸寸的昏暗下來。


    梁溪冉、江頤和湛若水三人一路向西街走去,走在半道的時候湛若水忽然停下步子,說自己到了。


    “你怎麽住這兒?”


    江頤看著眼前這不太好的客棧,有些吃驚。


    “自從遇見蘇丞相之後,我就搬到了這裏。”湛若水輕聲道:“這幾正在找房子,找到合適的就搬家。”


    “嗨。”江頤揮了揮手:“大家都是朋友,你沒地方住……”他看了看站在一旁吃東西的梁溪冉,忽然咧嘴笑:“可以住老三家啊。老三家房子多,住你一個不成問題。”


    說著,江頤用肩膀去撞梁溪冉:“對不對,老三?”


    “恩。”


    梁溪冉點頭,湛若水卻搖頭拒絕:“不行。”


    梁溪冉和江頤都抬頭看他,有些詫異他會拒絕。


    湛若水抿了抿,那張如玉的臉上閃過一次堅定的神。他可以沒有錢,也沒有權,但在喜歡的姑娘麵前,他不能沒有自尊。


    這話他沒有對兩人說出來,而是對兩人拱手行禮道:“多謝二位的好意,但在若水心中,男子應當自食其力。”話落,他抬頭,目光定定地看了梁溪冉一眼,臉上擠出一個很勉強笑容,這才轉身走進了客棧。


    江頤站在街上,看著店小二殷勤無比的將湛若水給迎了進去,莫名其妙的道:“住你家就不自食其力了?”


    梁溪冉抿了抿唇,看了眼江頤沒說話。


    江頤覺得老三剛才那一眼,有些鄙視的意味。


    連忙問道:“你什麽意思啊?你要是懂,你就告訴我啊。”


    回答他的是梁溪冉漸漸走遠的背影,江頤更加莫名其妙了,覺得一個兩個今天都有些神經兮兮的。


    梁溪冉和江頤回到府中,一看到坐在院中喝茶的那人,江頤立馬瞪圓了雙眼:“你怎麽又來了?”


    相裏續坐在樹下,夕陽的餘光掃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金光。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清冷的臉上帶了絲凝重的神色:“我有話對你們說。”


    江頤愣住,梁溪冉已經提腳走了過去坐下,相裏續將涼好的茶推了過去,又拿了塊糕點餵到她嘴邊這才道:“老相爺利用慶王事件,將朝中有二心的大臣都一網打盡。今日抓的京兆尹是蘇丞相的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江頤覺得他說話有些不著調,連忙問道。


    相裏續看了他一眼,緩了緩,才道:“陛下見老相爺大刀闊斧的清除了大半朝臣,有些不滿。”頓了頓,他偏頭看著梁溪冉道:“有些話我不方便說,你回去勸勸你祖父,讓他……罷了,你把我今日說的話帶到,老相爺自然懂得。”


    江頤正似懂非懂間,梁溪冉已經閃身離開了。


    看著空蕩蕩的左側,江頤愣了一會兒,才皺眉看著相裏續:“我雖然不太明白你說的是什麽,但我知道你是陛下最寵信的人。這些話,你說出來就是不忠。”


    相裏續身形一頓,俊朗的麵上瞧不出任何表情。良久之後,他才哂笑一聲:“我這麽做,更多的是為了段氏江山。”


    舅舅胸有大願,想超越大秦任何一位君主,做出一番豐功偉績來,但他的才幹註定他隻能當個守城之君。


    相裏續受之命,幾番離京調查密案。


    短短大半年的時間他重新返回京城,發現原本平靜的朝堂早已經是風起雲湧,這種變化,讓他有種不好預感。幾次進言勸阻,卻被他含笑帶過。


    相裏續沒辦法,這一次遞話是想讓老相爺順著的意思辦事兒,若對他的猜忌能少一些,或許這朝堂風雨還能來的晚一些。


    江頤坐在一旁,看著相裏續那愁緒滿麵的臉,心中不知為何也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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