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穀望著爆豪的一係列動作,眼神很沉,沒說話。


    花瀨覺得周遭氣氛不太對。


    爆豪卻似乎毫無所覺,他站在駕駛座旁,表情帶了點不快,催促著花瀨:“還不上車?”


    花瀨朝綠穀道別,坐上副駕駛。


    “路上小心,我的通訊方式在墨綠色的購物袋裏。”


    車啟動時,綠穀突然這麽說。


    花瀨沒來得及回應,爆豪一腳油門,車身迅速躥了出去。


    “……小心開車。”


    花瀨看了眼爆豪的臉色,決定還是隻囑咐這麽一句。


    小勝心情不好她當然看得出來。


    爆豪冷哼了聲,隨手從車前抽了個盒子扔給她。


    是早上出門前答應給她買的手機。


    “謝謝小勝。”


    花瀨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知道為什麽越看越覺得眼熟。


    ……哪兒見過吧?


    花瀨皺著眉頭想了會,突然看向爆豪,後者視線專注地看著前方,卻沒忽視她:“怎麽?”


    “這個手機……”花瀨對他說話就沒有那麽委婉,一貫的相處方式,有事就直說了,“……和小勝你的是同款?”


    爆豪在等紅燈的間隙直接把自己手機抽出來扔給她,簡單粗暴的不行,好像比起一個點頭的動作,扔手機這件事能更省事似的。


    幸虧花瀨反應快接住了,兩部手機放在一起對比,還真是同款,分毫不差的銀色和寶藍色,不知道還以為是情侶款——幸虧不是黑白配或者有粉色的,不然一定引人誤會。


    買同款還能解釋成爆豪是懶得挑。


    “你不喜歡?”爆豪轉頭打量她的神色。


    花瀨對這些沒什麽特別的傾好,搖頭:“挺好的。”


    爆豪嘴角一揚,方才看到那對購物袋的糟糕心情終於好轉了些。


    紅燈亮起,車身輕巧轉了個彎滑入車流中,爆豪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伴隨著手機鈴聲。


    屏幕上顯示的姓名是“切島”。


    猝不及防看到的花瀨迅速別開眼,一併把手機遞過去:“切島的電話。”


    “你想讓我現在接?”爆豪皺眉,不給她商量的餘地,“你接。”


    花瀨簡直:??


    就算現在不方便接,她接也不太合適。


    “快接,萬一有重要的事。”爆豪的側臉看去很嚴肅,仿佛真是什麽重要通訊。


    花瀨垂眸接起:“喂,你好。”


    “爆豪,你——嗯??”切島的話語聲就跟被按了暫停鍵的唱片似的,隨後是突兀的沉默,呼吸聲倒還清晰可聞,好一會兒才說,“椎名?”


    語氣裏滿是不敢置信的試探。


    “……是我。”想想方才綠穀說的,花瀨還是坦然應下來,在當年的小夥伴麵前應該是不用隱瞞的,他們都值得信任,“切島,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切島有些恍惚,好比做了個夢,雖然這些年他們都挺希望當年那件事沒有發生,而昨天所見到的直播片段——雖然已經被清理幹淨且爆豪出麵解釋,但那麽官方的說法或許外人會信,他們這些當年的老同學還是心裏有數的,之前切島和爆豪也通過電話,就在昨天晚上事件剛發生沒多久,不過那時候爆豪沒多說,頗有些諱莫如深,這才有了今天這通電話。


    但現在看來已經不用多問,最好的證明正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眼前。


    切島不善言辭,這幾年的長進也不在這方麵,他足足噎了好一會兒,才用一種近乎感嘆的慶幸語氣說:“歡迎你回來,椎名。”


    “謝謝。”


    花瀨低聲回應。


    眼睛有點熱。


    這在以前是很難得的情況,可她最近越來越容易出現了。


    好在沒有哭。


    這種情緒表達花瀨並不是很適應。


    切島看樣子隻是想確定,沒有繼續打擾,最後隻是說:“爆豪那傢夥這些年不好過……你們好好待會兒,改天一起出來聚聚啊!”


    他刻意想用輕鬆的語調,奈何話題實在無法簡單釋懷。


    花瀨“嗯”了聲,再次道謝:“謝謝,改天見。”


    她和切島的交情並沒有那麽深,至少絕對不像是和禦茶子、八百萬這些同性來得親近,可時隔四年,切島還是能毫不猶豫、不加贅言與詢問的對她說:歡迎回來。


    花瀨低頭快速地眨了幾下眼睛,語氣平靜的轉述:“切島說改天有時間一起聚聚。”


    “等事情都穩定了就帶你去。”又是一個綠燈,爆豪將車停下,說這話時沒有徵兆的伸手摸了下花瀨低垂著的腦袋——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擺出這幅樣子也別指望我哄你。”


    他動作溫柔地安撫著,偏偏嘴上就是不饒人。


    “好吧。”


    爆豪瞥了眼跳轉紅燈的時間,手下一扣解開了安全帶,他整個人往花瀨這邊迅速靠攏,很快地給了她一個擁抱,手心同時在她後背處拍了拍,“高興點,老太婆會以為我欺負你了的。”


    “……”


    爆豪又用差不多快的速度回到原位,並且係好了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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