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個山坡的高處,放眼岸邊的景致,也真如於先生所說:


    在漫長的海岸線上,那些山峰真似一條巨龍,自北向南,臥在茫茫的海邊上。


    它將自己長長的身體曲成了幾彎,把遼闊的海岸,環抱成了一個一個的海灣。


    每一個海灣都是龍虎環抱,坐北朝南。


    那山上的小溪,在名堂間已經匯成了小河,在灣裏彎成了幾彎,曲曲折折流進海裏。


    真是一個藏龍臥虎,蓄水養氣的好地方呀!


    隻是可惜:這裏的人煙太過稀少,海岸上隻散落著極少的趕海人,而這附近,竟然不見一間人住的房屋。


    靜靜的海邊,隻有連綿的群山,默默地對著大海,聽著大海訴說那亙古以來的傳說。


    現在明白了:為什麽那於先生說:


    “現在如果誰讓我為他選房基,我要首推那裏,真是一塊陽宅好地,保他子孫萬代,永遠安康呀!”


    此言果然不虛,這裏的將來,必定是個人群聚集的好地方。


    隻可惜:現在的人們,還沒認識到這裏的好處。


    夕陽下,站在那裏,清風道長把自己的心得,不斷地跟身旁的杏兒哥交流。


    杏兒哥也主動地問這問那,清風道長都做了詳盡的解答。


    兩人的身影,在黃昏的陽光下,漸漸地拉長,直至再也看不清兩人的身影。


    這時,隻見翠綠的山峰頂上,已是滿天空的紅色晚霞。


    師徒倆在海岸線上繼續走著,兩人要在天黑之前,遊覽完這裏的每一個海灣。


    好在今夜又已靠近月圓之時,天剛黑下不久,一輪圓月就從海上升了起來。


    在月光下的海邊漫步,耳聽海浪嘩嘩,麵迎清涼的海風,兩個人都感到十分愜意。


    一直到月掛中天的時候,這黑石礁的幾個海灣才算走完。


    走出了黑石礁以後,站在一座高山上,借著天上的明月觀望四周,清風道長忽然感覺到:


    麵前的環境,自己好像有些熟悉。


    又認真觀察了一番,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此地自己曾經來過。


    回想起來,那已是距今四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經曆了千辛萬苦,自己直奔東北而來。


    用沿途打零工掙來的幾個錢,才買了一張船票。


    那是在山東煙台上的船,一路北行。


    可是,真是“屋漏又逢連陰雨,帆斷偏遇頂風船”。


    剛上了船,出了煙台碼頭不久,那風向卻變了。


    整整一宿,海風把船就吹到了旅順的海邊。


    由於自己尋師心切,也不再等那風轉向了,船一靠岸,就匆匆地在旅順下了船。


    沒有錢吃飯,無奈,隻能在當地打零工。


    在旅順整整打了十幾天的零工,淨找些出力的活幹。


    結果:除了吃飯錢以外,還掙了一點盤纏,這才繼續北上尋師。


    記得從旅順出發的那天早上,天正下著小雨。


    自己一路走來,連個行李都沒帶,頭上隻戴了一頂大鬥笠。


    剛走到晌午時分,全身就被雨水淋透了。


    幸虧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僧人。


    當他看到自己被淋得成了一個落湯雞。


    當時,又值深秋季節,天氣涼了,嘴唇都凍哆嗦了。


    於是,邀請自己與他結伴而行,回到附近他的寺中晾晾衣服。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狼狽之下也沒有什麽好推辭的,跟著僧人就到了他的寺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記得:他的寺中-共有三個僧人:一個老和尚是主持,其他兩人都很年輕。


    在那裏吃了晚飯,晾幹了衣服,還住了一宿。


    等到第二天早上,又吃了早飯,看到雨已停了,太陽也出來了,自己這才與那裏的僧人告辭,繼續趕路。


    就在那一天,自己就曾經過了這裏,就從這山下麵的路上走過去的。


    隻不過,那時自己心情很差,隻想快點找到師父。


    所以,對黑石礁這塊海邊,隻是擦身而過,完全沒有理會。


    想到這裏,他對站在旁邊的杏兒哥說道:


    “杏兒,這塊地方,其實,師父曾經來過。”


    “什麽?師父。這裏你曾經來過?”


    杏兒哥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是的,師父確實是來過。


    隻不過,那已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如果師父剛才不是站在這個地方,認真地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景,這個事情也真就想不起來了。”


    說完,清風道長就把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情況,簡單的對杏兒哥說了一遍。


    聽了師父的講述,杏兒哥才知道了:


    師父還有這麽一段經曆。


    於是,對師父說道:


    “師父,那時,你可真不容易呀!”


    “是啊,沒找到你的師爺,我那時也不會梨花輕功,三千多裏的路程,那可是全憑這兩隻腳走出來的呀。


    那腳上,也不知磨起過多少個血泡。


    往北走,越走越冷,我腳上的鞋也磨掉了底,隻能不斷的往上纏幹草。


    身上也沒穿棉衣,隻靠白天跑著取暖。


    肚子裏沒飯呀,一跑肚子就空了,幸虧是深秋季節,我就摘些野果子吃。


    到了晚上,我隻能在人家的大草垛上挖一個洞,將全身探到洞裏,再在頭上蓋上幹草,湊付著睡一覺。


    等見到了你師爺時,我就等於隻有半條命了!”


    清風道長感慨地說道。


    說到這裏,清風道長停了一下。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題,略一考慮,他拉著杏兒哥的手說道:


    “杏兒,說到睡覺,我倒想起來了:


    今晚上,我們可以有個好住處了。


    那就是:到我五十年前住過的那個寺。


    它可能就在這附近,到了那裏,我還要感謝那裏的僧人呢!”


    說著,兩人就一起向山下走去。


    此刻,山間一片寂靜,隻有明亮的月光照著,時而從海邊那裏,傳來一兩聲海鳥的叫聲。


    師徒倆運足了氣力,使起梨花輕功,像兩隻夜行的大鳥,在夜色中的山間,悄悄地向前飛行。


    他們一邊前行,一邊搜索。


    約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他們來到了一條大河的岸邊。


    順著河岸朝北方的山坡上看去,月光下,一條很寬的山道,向山坡上伸展過去。


    道路的盡頭,可以看到是一片樹林,黑壓壓的,也不知種的是什麽樹?


    順著山道,杏兒哥挽著師父的手臂,向上走著。


    走不多久,已經走到了樹林的跟前,借著月光一看:


    原來這裏種得都是鬆柏。


    鬆柏林在東邊留出了一塊空檔,順著空檔走進林中,這一下看清楚了:


    在鬆柏的掩映之下,一座不小的寺廟建築出現在眼前:


    一圈院牆,雖然已經破敗不堪,已有多處倒塌,甚至連院門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但是,院子寬大,裏麵整齊地矗立著足有七、八間房。


    從建築規模上,能夠看得出,當初這裏一定是個香火旺盛,誦經膜拜的佛教聖地。


    順著沒有門板的山門走了進去,院子裏雜草叢生,廟堂中一片漆黑。


    清風道長與杏兒哥走進院子,先對著中央的大殿做了一揖,然後,清風道長高聲問道:


    “廟裏可有人嗎?貧道借宿來了!”


    連問兩聲,沒有聽有人回聲。


    喊聲隻是驚醒了兩隻不知是什麽動物,“呼啦,呼啦”兩聲,從那黑屋子裏麵竄了出來,落荒而逃。


    看到這種情況,院子裏這兩人就斷定:


    這座廟堂已經是荒廢了,裏麵不會有人了。


    於是,借著明亮的月光,他們朝著院子裏的西廂房走去。


    因為按照常規:廟中朝南的正殿,那應當是供養神仙的地方。


    隻有院子裏東、西兩側的廂房,才是僧人住的地方。


    清風道長還記得:當年自己就是住在西廂房裏的。


    等走到了西廂房下,仔細一看,才發現這裏的屋子已經是門窗皆無,隻有一座空房子黑洞洞的立在那裏。


    杏兒哥順手拔了一把幹草,把它擰成一個草把子,掏出火鐮,把它點著。


    拿著這個點著的草把子,朝屋裏一照:


    這裏一共有三間屋子,看來已經荒蕪多年了。


    隻見屋子裏,除了還有一鋪炕以外,其餘什麽東西也沒有。


    而那炕上,竟然也開始長出了綠色的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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