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陽又慢慢地落下了西山,又是一個白天過去了。


    清風道長還沒有回來,叔侄倆又要準備度過一個寒冷的夜晚了。


    其實,寒冷已沒有什麽可怕得了。


    現在,使叔侄倆更加為難的是:


    原已預料到,可能清風道長還沒回來。


    盡管一路上節省著吃,可帶來的幹糧還是全部吃完了。


    這意味著:明天早晨,叔侄倆將沒有早飯了。


    在這個寒冷的山裏,沒有東西吃,忍著饑餓等待,那才是最可怕的!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後,杏兒哥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


    這就是明天早晨不吃早飯。


    等太陽出來了以後,由杏兒哥負責,到清風道長在此地的善男信女的家裏去化緣。


    等回來了才開飯,那麽,七叔就隻能在山門前守候著了。


    無可奈何之中,七叔點了一下頭,也隻能如此了。


    又是一個沒有月光的寒夜。


    四下裏黑森森的一片,隻有寒風穿過樹林時,才會發出刺耳的嘯叫聲。


    快到半夜時,突然,一陣嘩啦啦的開鎖聲,把朦朧中的叔侄倆驚醒。


    坐起身來一看:叔侄倆都是喜出望外: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呀!


    眼見得叔侄倆就要挨餓,那清風道長竟然回來了!


    怕黑夜裏驚了清風道長,叔侄倆並沒馬上從驢車上跳了下來。


    隻有七叔放低了聲音問道:“清風道長你好!你回來了?”


    聽到有人說話,那清風道長轉過頭來,似乎聽清了是誰來了。


    也壓低聲音問道:“來人,你可是杏兒的七叔?”


    聽到清風道長辨出了自己的聲音,七叔才大聲說道:“是我,你好啊,清風道長!”


    杏兒哥也大聲喊道:“師父,你好嗎?我也來了!”


    “哎呀,杏兒,你可叫師父和師叔為你擔心了!”


    黑影裏清風道長關切地說道。


    這時,七叔和杏兒哥已經跳下了驢車,快步走到清風道長的麵前。


    黑暗裏,七叔和清風道長抱拳相揖,杏兒哥趕快跪在師父麵前磕頭行禮。


    嘴裏充滿歉意地說:“師父,杏兒讓師父和師叔擔心了,真對不起!”


    見到杏兒哥深夜裏跪在自己的麵前,口表歉意。


    清風道長趕忙扶起自己的愛徒。


    爽朗地笑了一聲,說道:“哈哈,杏兒,事出有因,也怪不得你。


    隻是師父和師叔擔心你在路上的安全,隻要看到你,我們也就放心了。


    明天一大早,我就告訴你師叔,讓他也放心。”


    說著,把手中拿著的一個小籠子遞給杏兒哥看,杏兒哥接過籠子,湊到眼前一看,原來是一隻鴿子。


    這時,清風道長說道:“杏兒,你看我把你師叔的信鴿都拿來了,讓它去給你師叔送信,那可就快多了。”


    聽到這話,杏兒哥才明白:為什麽鐵音觀中養了那麽多的鴿子,原來可以用它來送信呀!


    “哎呀,真是對不起!小哥兒,光顧著與杏兒說話了,還把你凍在一邊。快進屋裏去。”


    清風道長說著,拉著七叔的手就往山門裏走。


    剛走了一步,又停了下來,剛才好像看到叔侄倆是從驢車上跳下來,那麽驢呢?


    放到山門外麵,那可能就會做了山中野獸的食物了。


    於是,回過頭來對杏兒哥說到:


    “杏兒,你與你七叔好像是趕著驢車來的,那驢在哪裏,快把它牽到院子裏,別放到院外麵。”


    已經有好多次,七叔是趕著驢車來三清觀的,為了觀內的潔淨,七叔是從來也沒把驢趕進三清觀內的。


    這一點,杏兒哥是清楚的。


    所以,當聽到自己師父的話後,杏兒哥竟然沒動地方,隻是默默地看著七叔和清風道長。


    七叔不好說什麽,那清風道長多聰明呀?


    已經完全看明白了這叔侄二人的為難之處,因此說道:


    “杏兒,怎麽?怕驢玷汙了我的清靜之地?


    錯了!


    這人、物是一理的,那驢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它拉著車子,把你們送到了我這裏。


    還要拉著車子,把你們送回家去,它是有功的。


    它有什麽不潔淨?快去把它拉進來。”


    聽到清風道長如此說來,七叔再也無話可說,隻能吩咐杏兒哥:


    “杏兒,既然道長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那就把驢拉進來吧。


    栓到那牆角處,車上還有一些草料,給它吃上一些。


    明天走時,把那地方打掃幹淨了,也就是了。”


    杏兒哥答應一聲,牽驢去了。


    清風道長把七叔讓到客廳裏,寒暄了一陣子。


    當他知道叔侄兩人已經來了兩天兩夜了,他連聲說“抱歉”。


    因為客廳裏太冷,他讓七叔與他一起到那邊廚房裏去,說那邊點著了火暖和。


    自己也好去做點飯大家吃,順便也好說說話。


    等杏兒哥牽來了驢,把它拴好,又喂上了草料。


    看清風道長正在廚房裏忙活,七叔也在那裏。


    趕快洗了一下手,也到廚房幫師父做飯去了。


    幫廚的時候,也正是說話的好機會。


    師徒倆一邊做飯,杏兒哥就一邊把自己在菊花島,是怎樣看著師兄們丟了金嗩呐。


    又是怎樣見到了兩隻喜鵲,以及喜鵲是怎樣傳信:告訴自己娘病了的消息。


    還有喜鵲怎樣追隨金嗩呐投海自盡,自己又是怎樣跑回家裏等事情。


    一件一件的,詳細地對師父做了敘述。


    聽了杏兒哥的敘述,清風道長一邊讚賞兩隻喜鵲的重情重義。


    一邊把清陽道長回到鐵音觀後,當他知道了,他的三個徒兒,把金嗩呐偷著拿到海邊玩耍。


    並且讓海浪把金嗩呐卷走了。


    他連聲痛惜金嗩呐的丟失,嚴厲地責備他的徒兒:


    “這是煮鶴焚琴、暴殄天物!”


    並責罰他的徒弟抄寫《道德經》三遍,以作懲戒等事情,也向杏兒哥說了一遍。


    末了,當清風道長說:清陽道長還要代他的徒弟,親自來向杏兒哥道歉。


    聽到這裏,杏兒哥急得直向清風道長擺手,口中連聲說道:


    “師父,你可千萬不要讓師叔來,如果師叔來了,我就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了。


    師叔在那鐵音觀中,照顧我,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又認真的教我數術,還贈送書給我。


    師叔對我的恩情,我報答還來不及呢!


    那金嗩呐的丟失,還有兩隻喜鵲的投海自盡,完全是天意。


    雖然,當時自己有些舍不得,也有一些難過。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今後也不要再提它了。”


    聽了杏兒哥的一番話,清風道長很高興:


    沒想到這杏兒哥小小年紀,看事情能夠這麽豁達。


    於是,說道:“杏兒,你把這一切都看成天意,這很好!


    其實,世間的一切,都有它的機緣,機緣一失,事物也就自然消失了。


    所以,人不能太執著,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那麽,我明天早晨就寫信告訴你師叔,讓他就不要來了,也不要過分的責罰他的徒弟。


    讓他也懂得:這都是天意!”


    “師父,這樣做,當然是最好的了。


    不過,師父,我這次與七叔一起來,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請師父幫忙。”杏兒哥說道。


    “杏兒,說給師父聽聽,想請師父幫什麽忙?”清風道長問道。


    “就是想請師父去給我娘看看病。”杏兒哥回答道。


    “哈哈,杏兒,師父早料到了。


    你叔侄二人,在此等了我兩天兩夜,沒有重要事情能這樣做嗎?


    何況,你是知道師父歸期的。


    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娘的病重了,是不是這樣呀?”清風道長問道。


    “師父,是的。我剛回家時還好,等我與七叔到這裏時,我娘已經又病得爬不起炕來了。”


    杏兒哥沮喪的回答道。


    “杏兒,那沒關係。我們明天一早上就出發,到你劉家莊去,給你娘看病。


    杏兒,你看:路上我們要吃的幹糧,我都準備好了。”


    說到這裏,清風道長指著烙好的一大盆麵餅,對杏兒哥說。


    真的,剛才杏兒哥還忍不住的要問:


    為什麽今天要烙這麽多的餅?


    原來師父已經想到了要在路上吃。


    看著還在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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