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如喪家之犬,忙忙如漏網之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現在用這句話來形容陳婉兒再恰當不過了。她和張天印沿運河向北行進,既不敢離河道太遠,又不敢太近。遠了怕迷失方向,近了怕被抓捕他們的人發現。


    夜深了,陳婉兒和張天印還在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因為他們還沒有找到棲身的地方。又一條河水擋住了去路,兩個人在河邊尋視著,希望能找到一處安身的地方。他們發現,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小村莊,張天印摻扶著陳婉兒亦步亦趨向那個村子走過去。


    唉!這裏隻是一個荒村,稀落的十幾間茅屋破敗不堪。他們走進一個院落,院內雜草掩沒了膝蓋。他們已經顧不了這些,張天印伸手去推屋門,“普通”一聲,屋門應聲倒了下去,立刻飛起許多塵埃。


    進到屋裏,陳婉兒再也控製不住身體,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張天印開始查看這間屋子,微弱的星光下隻見蛛網布滿了屋頂,掛滿了牆壁。遮蓋屋頂的草所剩無幾。看樣子,這裏已經幾年沒有住人了吧。


    張天印蹲下身子,陳婉兒已經是半昏迷狀態。饑餓也使張天印站立不穩,他隻能強忍著。他把陳婉兒抱著來到牆根前,讓她椅在牆上,附在她耳邊說:“姐姐,你先忍著,我去找點吃的來。”陳婉兒隻剩下點頭的力氣了,還有兩滴淚水流了下來。


    張天印滿懷希望地在村子裏穿行,十幾戶的小村莊很快走到了盡頭。當他看完最後一家院落的時候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下子趴在牆上,大哭起來。十幾戶人家都是一個樣,甚至他還看到幾具白骨躺在草叢裏,荒村,一個人影也沒有,找不到一點吃的。


    張天印磕磕絆絆又回到陳婉兒身邊坐下,倚著牆,喘著粗氣。陳婉兒輕微的急促的呼吸著,肚子裏的嬰兒和她正在爭搶著養份,她的胃極度難受。看著婉兒痛苦的表情,一種朦朧的愛憐之情湧上張天印心頭。幾天來的親密接觸,一種原始的感覺已經在他心底開始萌動。他伸出右臂把婉兒攬了過來,看著她的臉,望著她那薄薄的有些幹裂的嘴唇,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過去。


    一陣疼痛傳來,陳婉兒把張天印的手當成了食物,在他的食指上咬掉了一小塊肉。看著婉兒把肉吞下去,張天印沒有把手縮回來,他隻是讓陳婉兒舔吸著流出來的血。


    張天印從睡夢中驚醒,天已經放亮。睡了一覺,他感覺有了些力氣,看到陳婉兒還在昏迷著,他想這樣呆著不是辦法,必須得去弄些吃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來到大門外,遠遠地看到有幾個人正在河邊打鬥,他急忙隱身到大門裏向打鬥的方向觀察著。他看到有兩個人邊打邊跑,另兩個人邊打邊追。漸漸的,他們越走越遠,最後看不到了影子。


    張天印折轉身又要出門,嗯?一件東西讓他有了想法,草叢裏有一個瓷碗。他想找不到吃的,先到河裏取些水來喝也不錯。打定主意,拿起碗就向河邊走。


    又一個物體映入他的眼簾,逐漸的看清了,河邊躺著一個人。不論是死人還是活人都使張天印感到興奮,有人就可能有吃的。他緊趕幾步來到那個人傍邊,用手開始在他的身上摸索。看樣子他剛死去沒有多長時間,身體還有餘溫。張天印餓的都想趴下啃他身上的肉。不過有一件東西使他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找到了一個背包。他把背包解下來背到自己身上,一看死者的右手裏還握著一把刀,他把死者的手掰開,把刀也拿了起來。他又舀了一碗水往回走。


    回到屋裏,張天印從包裏摸到了火燎子,他又弄來一些柴禾在屋中央點了一堆火。他翻看著布包,包裏麵大多都是幹糧,還有一些銀兩。看樣子包的主人也是打算走遠路的,也許在半道上被仇家發現追到這裏將他殺死了。不管什麽事,有吃的就行,張天印胡亂地吃了一些,他又把一塊肉用刀切成碎沫給陳婉兒吃了下去。


    有了火和食物,傍晚的時候陳婉兒清醒過來。她感覺腹部動的越來越厲害,快要生產了,他們暫時不能離開這裏了。可是,包裏的食物隻能夠他們維持一兩天的。為了能夠使食物接續的上,張天印不能閑著,他開始四處尋找,並且還在野地裏挖掘。他捉來那些青蛙和蛇等可吃的小動物,把它們殺死風幹,餓了就烤這些蟲子的肉吃。


    這天夜裏,陳婉兒睡在地上,來自腹中的疼痛使她翻來複去睡不著。天空烏雲底垂,電閃雷鳴。不遠處的運河裏波濤翻滾,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從河水裏躥上來一個怪物。這個怪物乘著一團黑風向陳婉兒他們這邊卷過來。又是一聲炸雷,大雨傾盆而下。隨著那團黑風向下墜落,陳婉兒猛一用力,一聲嬰兒的啼哭聲撕破了夜空。


    陳婉兒終於生下了一個男嬰。


    張天印說:“姐姐……。”婉兒打斷他的話說:“啊印,我們相處這麽長時間,並且今天這個事情你也全看到了。我們已經超出了姐弟之間的行為,以後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並且以後你就做這個孩子的爹,行嗎?”張天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行,我就叫你婉兒吧,我是想說,現在你生了小孩,我們吃的會更加短缺。最嚴重的你也知道就是缺少監。所以,我想明天一早就離開,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人的地方買些吃的。”陳婉兒眼裏浸滿了淚水,他用手撫摸著張天印瘦削的臉說:“啊印,都是我連累了你。以後這個孩子就跟你姓張吧,讓他到任何時候都不能忘記你的恩情。”張天印說:“婉兒,我會注意路程,盡可能的在一天之內趕回來。”


    第二天,張天印背著從河邊死者身上拿來的背包和一些銀子出門去買食物。陳婉兒把她送到大門外,一再叮囑,一定要在天黑前趕回來。張天印答應著,他沿著河邊向東走。望著他遠去的身影,陳婉兒久久不願回轉。


    時間過的即快且慢。焦躁的心情使陳婉兒一次次跑到大門外向東張望,她多麽希望那個男人一下子闖進她的眼簾。夜幕漸漸的垂了下來,天刮起了大風,似乎要下雨的樣子。


    張天印一早和陳婉兒分手,他怕迷路,隻是沿著小河邊向東疾走。走了大約半天的路程,他終於來到了一個村莊近前。他正要進村,忽然看見,村裏的人向外奔跑。有情況。張天印略一遲疑,一個村民從他的身邊跑過去說:“這位小兄弟別進村了,村子裏有官兵正在收人。見人就殺。”他一聽,急忙轉過身來再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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