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很想翻白眼,得,果然不是專程來接她回家的,奔著軟萌的妹子而來,她隻是順帶的:“……咳咳,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要不哥哥你先送維尼卡回去,她家挺近的,就出了工廠直走然後叉路口右拐到盡頭。”


    “不,不用了吧,這樣多麻煩呀……”維尼卡的臉越來越紅了,說話也有些語速變快,她嚐試將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卻總會忍不住偷偷看巴基。


    巴基顯得很大方的攤了攤手:“如果你不介意多等一會……我很樂意送這位可愛的姑娘先回家。”


    “完全不介意。”她又不是史蒂夫——蘇秦說著推了一把維尼卡;“快去吧,你家裏還有弟弟妹妹等你回去張羅晚飯呢。”


    蘇秦提到了弟弟妹妹,這讓本還想婉拒的維尼卡指的羞澀地接受了這個安排:“謝謝你莉莉……”


    “難道不是謝謝我才對?”巴基挑了挑眉,這登鼻子上臉的得瑟樣不僅沒讓維尼卡討厭,反而越發麵色紅得像番茄,連說話聲都細聲細氣的低著頭不敢看他說:“也,也謝謝你,巴基先生……”


    蘇秦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地離開,非常置身事外的想著要收穫一場狗血三角戀需要多少時間,看維尼卡對巴基這迅速著迷的模樣,巴基對小姑娘似乎也不是完全沒興趣,ennnnn……未來美國隊長的腦袋有點綠呢。


    過了四十來分鍾吧,巴基終於折返回來,此時的雨勢變小了很多,但依然需要雨傘才能保證不會被淋成落湯雞,蘇秦從門衛亭出來躲進雨傘,腳上的布鞋踩著地上的積水濺起了水花,巴基看著她光潔的小腿上被髒兮兮的泥水濺出痕跡微微蹙眉,隨即又看了眼前路到處都存在的水窪,伸手扯了把蘇秦的胳膊,自己彎腰半蹲下去:“我背你回去,這路上水坑太多了。”


    蘇秦麵無表情的直接原地跳兩下,一連串的水花搞得她的裙邊都是泥水印子,然後她衝著錯愕的巴基涼涼的說:“好了,反正都髒了,就這麽走吧。”


    巴基被她這故意抬槓的行為搞的心裏發堵,但卻沒發火說什麽,而是沉默的撐著傘和蘇秦一起往家裏趕,盡可能的把傘傾到蘇秦那邊沿途沉默的隻有雨聲充斥在他們周圍,因為身高關係,巴基能輕易俯瞰蘇秦的側麵,他不動聲色地打量她這張屬於自己妹妹,卻隨著年紀長開越來越難以找到妹妹痕跡的麵容,也不是說整個五官都變化成了陌生人。


    就是一種眉眼之間的距離還有弧度有著細微的偏差,甚至顴骨鼻樑的高度也有一些變化,整張臉乍一看還是原來的模樣,可是仔細盯久了就能感覺出來——完全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越是察覺到變化越是讓他感到隱隱的不安,那種似乎有什麽要破殼而出了的忐忑,巴基因為那種莫名的忐忑有時也會做些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蠢事,比如說剛才。


    索性蘇秦的性格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她不喜歡被他亦或者被史蒂夫有任何過於親密的接觸,哪怕是牽手這樣的行為她也很抗拒,一開始巴基以為是自己跟史蒂夫被特別對待了,可隨著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巴基漸漸觀察到,蘇秦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的抗拒,無論男女老少,她仿佛是想把自己隔絕在群體外,以一種孤立自主的姿態拒絕被任何人靠近。


    就好像隨時會離開那樣,所以不願意融入任何人的生活裏,即使是巴基,在她眼裏大約也隻是為了報答他給了她一個身份而已,或許在確定巴基能獨立生活以後,蘇秦就會毫不猶豫的在某天突然消失。


    巴基有這樣強烈的預感,這樣的預感讓他總是很焦急,他想嚐試著做些什麽讓蘇秦能留下,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讓她留下。


    第二天蘇秦再去上班的時候,維尼卡對她有些眼神閃躲,一副很想說些什麽可是有羞於開口的模樣,蘇秦這個老司機中的飆車作者不能更懂她這是什麽情況,直接幫她給說出來了:“是不是看上我哥了?”


    維尼卡當時就臉紅到脖子根了:“我,我不是,我就是,那個想當麵道個謝,昨天不是巴基送我回去了,都不知道我妹妹她們等我等哭了呢……”


    蘇秦靜靜的看她表演,等她說完了就直接敲定:“周末我們倆一起休息對吧,約不約電影,我會讓我哥送我,到時候你就直接請看電影當道謝,完了我讓他送你回家,我直接去教會上課,讓他回頭去教會接我,怎麽樣!”


    維尼卡覺得自己要炸,她有些慌慌張張的語無倫次起來:“周末?下午嗎還是晚上?天啊這周末?我、我沒有合適的裙子啊……不對等等,我沒說要約,這樣不太好吧,看什麽電影啊,千萬不要是宣傳參軍的那種啊……”


    蘇秦把碗裏的土豆吃光了,揉了揉小腹覺得需要散散步消化一下,然後才對還在不知所措地維尼卡說:“放心,我之前從電影院路過,有可以看的愛情電影,以及,我就給你機會而已,成不成看你自己,失敗了我也不會為了你去讓我哥一定要愛你,懂了嗎?”


    維尼卡連連點頭,明顯還是很激動,但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握住了蘇秦的手說:“請放心莉莉,無論最終結果怎麽樣,這都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友誼,我發誓。”


    影響了也無所謂——蘇秦根本不在乎到底會怎麽樣,她就是無聊想搞事玩玩而已:“我去走一圈,回頭見。”


    “回見!”維尼卡笑容滿麵地對她揮揮手。


    紡織廠後麵沒有圍牆,隻有一大片野荷蘭芹和耬鬥菜,夏天的時候成片的綠色夾雜著不知名白色野花,倒也景色宜人,蘇秦每日午飯後趁著那點時間,就會來這走走,一邊消食,一邊安靜的呆一會。


    她的大腦總是不受控製回去想起一些人,那些熟悉又遙遠的臉孔讓她感到窒息,她已經很久沒能跟遙遠的本源產生共鳴,她聽不到那個誰的聲音,無法得知他現在怎麽樣,那邊的時間又走到了哪裏,這種未知讓她不安到了極點,有時候甚至很想衝到教堂裏質問根本不存在的上帝。


    終於到周末那天,蘇秦逮著原本想跟史蒂夫繼續去酒館打雜的巴基去了電影院,巴基一開始還很茫然,老遠瞅見電影院的招牌頓時心裏七上八下起來:“看電影?”


    “嗯,維尼卡月我來著,但她總說想跟你當麵道謝,幹脆就把你拖過來算了。”蘇秦的解釋簡單粗暴,壓根不怕被巴基看穿她是故意把他帶上的。


    巴基意識到真相後,剛揚起的嘴角頓了下,然後跟啥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笑起來:“我的榮幸,看什麽電影呢?”


    “不知道,先碰麵再說吧。”蘇秦上了台階,左右看看就找到了人群中的維尼卡,小姑娘穿著一席翠綠色的連衣裙,襯得皮膚白皙好似牛奶,唇紅齒白的格外美麗,那雙靈動的眼眸在看到蘇秦他們後就好似流光辦閃爍,而後麵頰紅透的抿著嘴對他們微笑,顯然是害羞級了不敢主動上前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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