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棋之內,讓袁可雨俯首稱降!


    陳飛宇如是說,並且如是做,袁可雨的確在三步之內棄子投降,如果這件事情傳了出去,一定會在整個華夏棋壇掀起軒然大波。


    唉……


    謝星辰搖頭歎息,原本他還想看到袁可雨教訓下陳飛宇,讓陳飛宇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哪想到,袁可雨竟然輸了,而且還輸的這麽憋屈。


    謝安翔和謝星軒兩人倒是眉開眼笑,為陳飛宇的勝利而高興。


    然而,陳飛宇神色平靜,似乎贏了袁可雨,並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情。


    因為陳飛宇很清楚,戰勝了袁可雨,隻不過是推倒了一個精英怪,接下來,才是真正的boss—棋聖聶廣平!


    當然,縱然袁可雨隻是一個精英怪,但是她棋力之高,堪稱陳飛宇下山以來,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棋壇高手!


    袁可雨微微低眉垂首,神情落寞,潔白如玉的雙手,更是緊緊地攥起來,似乎輸給陳飛宇,對她的打擊非常大。


    突然,她猛地抬起頭,雙眸直勾勾盯著陳飛宇,眼中透漏著倔強以及不甘心,道:“我雖然認輸,但是,我絕對不認可你'收官階段、天下無敵'的囂張說法!”


    陳飛宇颯然而笑,道:“我知道,你雖然輸給了我,但是你心有不甘,認為自己一開始被我話語所激,沒辦法保持冷靜,所以才留下破綻被我打敗,我說的可對?”


    “沒錯!”袁可雨高傲地昂起頭,道:“用陰謀詭計戰勝我,簡直無恥!”


    她自認為,自己的實力絕對在陳飛宇之上,如果堂堂正正和陳飛宇再比一場,她一定會讓陳飛宇輸的丟盔卸甲!


    所以,她是因為中了陳飛宇的陰謀詭計才輸,非戰之罪。


    漸漸的,陳飛宇嘴角浮起嘲諷的笑意,道:“人生如棋,棋場爺如戰場,所謂兵者詭道也,用計謀在戰場上獲勝,就是神機妙算,為什麽在棋盤上,我同樣用計謀獲勝,你反而說我是無恥?你這是什麽邏輯?”


    袁可雨張張嘴,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陳飛宇冷笑道:“既然你不認可我'收官階段、天下無敵',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戰勝你師父,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無敵!”


    “大言不慚,別以為靠著一些小聰明贏了我,就覺得能同樣戰勝我師父了,不客氣的說,你的棋力和我師父比起來,猶如螢火比之皓月,敢在我師父麵前大放厥詞,你就等著輸了哭鼻子吧。”


    袁可雨一邊說,一邊起身,讓開了位置,同時狠狠地瞪了陳飛宇一眼。


    陳飛宇神色淡然,連看都沒看袁可雨一眼,直接忽視了她。


    這讓習慣了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袁可雨又是恨的一陣牙癢癢。


    突然,聶廣平動了,坐在了原先袁可雨的位置上,漆黑的雙眸打量著陳飛宇,眼中隱隱閃爍出精光。


    他的眼神很銳利,氣場很強大,因為他是圍棋領域內當之無愧的傳奇,無形之中,便給人一種壓迫感。


    陳飛宇與他對視,目光平靜,不卑不亢。


    聶廣平暗暗點頭,他見過很多青年才俊,但是無一例外,懾於他棋聖的名號,很多人不自覺的就先怯了三分,像陳飛宇這種,敢堂堂正正與他對視的年輕人很少見,真的很少見。


    所以,聶廣平心裏對陳飛宇有了一絲讚賞,道:“你用計謀戰勝了可雨,對於你的聰明才智,我很欣賞,但是以你剛剛展示出來的棋力水平來看,如果堂堂正正比試的話,你還不是可雨的對手。”


    陳飛宇笑了,一挑眉,道:“我知道你是棋聖,對於你在圍棋領域內取得的成就,我也感到由衷的欽佩,但,就算你是棋聖,我陳飛宇的棋力如何,依然不是你能夠測度的。”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過度,那便是自負、是囂張,最後的結果,無一例外會被領域內的前輩教訓。”聶廣平道。


    “能教訓我的前輩或許有,但是我確信,這個人一定不是你。”陳飛宇自信而笑。


    袁可雨撇撇嘴,看著陳飛宇囂張的樣子,她恨不得上去給陳飛宇一拳。


    旁邊,謝星辰有種眩暈的感覺,縱然他是謝家的嫡長子,但是第一次見到棋聖聶廣平的時候,依然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而現在,陳飛宇竟然敢和聶廣平針鋒相對……


    “看來爺爺說的沒錯,陳飛宇真的不是一般人。”謝星辰看向陳飛宇,突然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生起來。


    就在陳飛宇和聶廣平言語爭鋒的時候,謝星軒已經很乖巧地坐在陳飛宇身邊,幫他把棋盤上散落的棋子都給收拾了起來。


    很快,棋盤、棋子已經重新整理好,仿佛一片江山,正等著高手來逐鹿天下。


    陳飛宇和聶廣平猜先後,陳飛宇執黑先行。


    陳飛宇手攆黑棋,中規中矩地下在了星位。


    縱然他相信自己“收官階段,天下無敵”,但是麵對眼前這位堪稱圍棋界傳奇的老者,陳飛宇絲毫不敢托大,心中充滿了謹慎,以及,昂揚的戰意!


    聶廣平手持白子,同樣落於星位之上,淡淡道:“陳飛宇,你之所以能贏可雨,是因為你用言語擾亂了可雨的心神,這才有了可乘之機,而且可雨心高氣傲,中你的計謀不奇怪。”


    袁可雨心中慚愧,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聶廣平一邊下棋,一邊繼續說道:“但是,我並不是可雨,我活了大半輩子,同樣在棋盤上沉浸了大半輩子,見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心智早就堅如磐石。


    甚至在幾十年前,在一場國際圍棋賽事上,我曾以一己之力,獨挑外國十大圍棋高手而輕鬆獲勝,維護華夏圍棋界尊嚴,一舉問鼎棋聖稱號,早就見慣了各種大風大浪,如果你想用語言來幹擾我的心神,那我奉勸你還是作罷,因為這隻是無用功!”


    他這番話擲地有聲,落子同樣擲地有聲。


    如果是別人,早就被他這番話給打擊掉了自信心,但是陳飛宇並不是一般人,他神色不變,默不作聲,隻是眼神中蘊含著強烈的戰意。


    旁邊眾人凝神觀戰,除了謝星軒外,所有人都不看好陳飛宇。


    因為,聶廣平創造了太多的傳奇,縱橫棋壇數十年間,壓得日韓圍棋界高手盡皆俯首稱臣,對於這樣一位傳奇式的圍棋強者,陳飛宇的勝算堪稱渺茫!


    果然,正如他們猜想的一樣,縱然陳飛宇有了黑棋先手的優勢,但是在布局階段,聶廣平很快便化被動為主動,將陳飛宇給壓製了下去,在棋盤上穩穩占據了上風。


    而且,不同於先前袁可雨的狂風暴雨一般的猛烈進攻,聶廣平棋風中正,隱隱有大將之風,進則銳利難當,退則堅若磐石,絲毫沒有給陳飛宇留下可乘之機。


    袁可雨和謝星辰一邊看,一邊大呼過癮,如此穩重且又銳利的棋風,果然不愧是棋聖。


    “這下陳飛宇輸定了,哼,也好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袁可雨得意地笑了兩聲,下意識向陳飛宇看去,突然一愣。


    隻見陳飛宇雖然處於下風,但是神色淡然,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到驚慌之色,相反,在陳飛宇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還能見到如火的戰意,以及十足的自信!


    “難道,到了這種情況下,陳飛宇依然有信心能贏我師父?這怎麽可能?”


    袁可雨微微皺眉,心中一陣疑惑。


    同樣暗中皺眉的還有聶廣平。


    他雖然在棋盤上占據了上風,但是他很清楚,僅憑著目前的優勢,還不足以徹底奠定勝局,而且他更敏銳的發現,隨著棋局的進行,陳飛宇的反擊力道也越來越大,棋風也越來越淩厲,似乎陳飛宇隨時就能逆轉目前的情況。


    “真是奇怪,按照之前陳飛宇和可雨的比試來看,以他的棋力,理應無法抵擋住我的進攻才對,可為什麽現在竟然隱隱有跟我僵持住的趨勢?


    不對不對,以他目前展示的棋力來看,已經在可雨之上了,難道,陳飛宇剛剛和可雨下棋的時候,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實力,為的就是麻痹我?真是好深沉的心機!”


    聶廣平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心中感歎陳飛宇心機深沉的同時,絲毫不敢大意。


    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經萬事以“穩”為主,更何況在他心中,陳飛宇就是“詭計多端”的代名詞,所以,他謹慎之下,一改剛剛的主動進攻,反而主動收縮,先穩住自己白棋所占的疆土再說。


    謝安翔和謝星辰紛紛一愣,不明白為什麽在大好的形勢下,聶廣平竟然會主動放棄進攻?


    “棋聖就是棋聖,和我們這等凡夫俗子的想法,果然是不一樣啊。”


    謝安翔一邊搖頭,一邊感歎,認為聶廣平此舉之下,肯定隱藏著深奧的道理,隻是他棋力水平不夠,看不出來罷了。


    持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謝星辰,隻有袁可雨微微皺眉,時不時地看向陳飛宇,隱約之間,猜到了一些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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