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孫氏又去小朵那邊,“你咋也不多睡會?身體才剛好就去碰冷水,不怕生病啊?”


    小朵也抿嘴笑了笑,“娘,我早好了,再說了,洗衣裳是要動來動去的,身子骨還發熱呢!”


    “瞎說!”孫氏道,她洗了大半輩子衣裳,會不曉得?


    小朵沒有反駁,繼續說:“我想快些搞完這些活計,好早些去草場,我身體好多了,可以自己走去,孩子們就不帶過去了,我傍晚再回來。”


    孫氏愕了下,“啊?今個一整天都留草場啊?”


    小朵點頭,“嗯,公爹腿腳不好,這段時日又斷斷續續的病,活計都壓在大伯肩上,我多幫他分擔分擔。”


    “那你自己的身體……”孫氏欲言又止。


    小朵將桶底剩餘的水潑到旁邊的花壇子裏,轉過身衝孫氏溫柔一笑,“娘放心吧,我都二十出頭的人了,做啥我都心裏有數。”


    ……


    小朵這邊,似乎,好像,勉強算是恢複了正軌吧!


    小朵每天起早貪黑往返草場,不怎麽忙的時候就把兩個孩子帶過去給牛販子和勝男爹熱鬧熱鬧。


    草場忙起來的時候,她就將倆孩子留在娘家,讓孫氏幫忙照看。


    家裏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私底下還是免不了會討論幾句項勝男到底在哪。


    但是當著小朵的麵,那是萬萬不敢提半個字的。


    而小朵呢,跟任何人這裏也都不提起項勝男半個字,每天就是吃飯,幹活,來回的奔波,請旺生去草場幫勝男爹治病都請了好幾回。


    村裏人聚在一塊兒的時候,沒少談論這些事兒,就算是嘴巴最長最碎的幾個婦人,看到小朵經過,都會默契的閉嘴。


    沒轍啊,小朵的遭遇太讓人心疼了,年紀輕輕就沒了男人,都不清楚自個守的到底是活寡還是死寡。


    這些長舌婦人們還有另外一層原因不敢跟小朵那打聽,那就是老楊家和駱家的威懾。


    楊若晴是專門讓劉氏放了話出去,但凡村裏哪個人多事多嘴敢在小朵,或者靈靈嬌嬌那裏嚼舌根子,休怪她拿剪刀剪了她(他)的舌根子!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著,這天,被安排出去打聽事情的駱風棠和夜一回了村。


    關於山裏那座‘姐姐墳’被莫名遷墳,還落下兩截骸骨的事兒,最近在村裏的熱度也是跟項勝男失蹤一事旗鼓相當。


    因為有老楊家和駱家的震懾,項勝男失蹤一事的熱度漸漸熄滅下去。


    姐姐墳的熱度來了個反超,成為長坪村八卦事件的榜首。


    所以聽聞駱風棠他們回來了,楊華明他們,幾位村老,還有當初被找過來商量這墳如何善後的相關人都自發趕來了楊華忠家聽第一手消息。


    “嶽父,這幾天我和夜一照著爺提供的地名找到了當年那個弟弟入贅的人家……”


    麵對滿屋子的人,駱風棠麵不改色,有條不紊的陳述著事情的經過和結果。


    屋裏有的人跟駱風棠平常打的交道少,都以為駱風棠除了不喜歡說話,還有重要原因可能是不太擅長說話,畢竟很多性子悶的人遇到人多說話就緊張,結巴。


    (


    而此番當他們領略到駱風棠這說話的氣勢時,都不由得大開眼界。


    如此的流暢,聲音也好聽,說話也讓人能聽明白,一條條的,沒有半句廢話,句句都是實打實的硬料……


    真不愧是當大將軍,率領千軍萬馬的大人物啊!


    ……


    常羊山穀外。


    武王站在懸崖邊,望著前方的雲霧。


    這世上世事變化如此迅速,但山間的雲霧,卻仿佛千萬年未曾變化。


    但武王知道,即使是自然,也一樣會變化的,隻是變化的時間跨服很長而已。


    所謂的滄海桑田即是如此。


    武王深吸一口氣,腳步不停,身體已經給進入雲霧之中,向著下方落去。


    “有敵情!”


    最前麵防禦陣地裏的教徒,跳出來,向後麵發出了警報。


    武王袖袍一揮,前麵想要衝過來的數名教徒,已經被卷起,向後麵倒去。


    隨後,他腳步向前,以極快的速度向裏麵行去。


    “快,跟後麵人說,有強敵闖入。”倒在地上的教徒,還在叫著傳遞消息。


    不過,隨後趕到的教徒,根本沒有對武王形成阻礙,武王一馬平川的向著裏麵行去。


    連闖三道關以後,武王長嘯一聲。


    “故人來訪,還請老朋友們現身一會!”


    武王的嘯聲十分綿長,回蕩在山穀之中。


    到了第四道關口時,遠處就有一道身形,迅速趕來。


    那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雖然年紀很大,但麵色紅潤,看樣子身子骨很硬朗。


    “我道是哪位敢來闖穀,原來是武王,你還沒死啊?”老者大笑道。


    “耶律平,你家的教主呢?怎麽沒見出來?”武王停住前進的步伐。


    “你問的是哪位教主?”耶律平手中的拐杖戳在地上。


    “以前的老教主還在人世嗎?”武王問道。


    “不在了,當年你離開此地以後,沒過多久,老教主就坐化了。”耶律平歎了一口氣。


    “造化弄人,老教主當年還教過我幾手……”


    “後來的教主呢?獨孤那家夥,不會也坐化了吧?”武王歎了一聲,隨即抬頭問道。


    “武王說笑了,獨孤老一直都在。”耶律平道。


    “那好,帶我去見他,我有要事與他相商。”武王挑眉。


    “可以,武王請。”耶律平伸手道。


    三道防線後麵,還有十餘道防線,但武王一路行過去,此地卻沒有當年精兵把守的森嚴氣息。


    “耶律,你們這裏的布置是怎麽一回事?我記得當年,這裏處處把守的精兵,外麵人想要進來,非得千軍萬馬才能做到……”


    “如今你看,鬆鬆垮垮的,怎麽會這樣?”武王問道。


    “時過境遷啊,昔年獨孤封鎖消息,一夜之間,就讓此地變成這樣。”耶律平搖頭歎息,顯然,他是不讚同這一決定的。


    “有意思,獨孤那家夥還有這魄力?看來,是要見見。”武王的臉上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越過十幾道防線,逐漸進入了龐大的廣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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