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風棠卻沒接受楊永智的善意,拍了拍他肩膀說:“多謝提醒,我會主意的。”


    至於為啥要去那裏,他就是有種感覺,最危險的地方或許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因為這一片的地域他都沒有找到,這事有點邪門。


    不過這種感覺他不能說出來,怕嚇到晴兒她們。


    “走了!”


    撂下這話,駱風棠拿起他的劍,健步如飛的離開。


    楊華明和楊永智感覺有點羞愧,為自己的這份膽怯。


    但他們卻又沒法說服自己跟上去,他們不敢,是真的不敢。


    那一年去給楊華林遷墳,呼呼啦啦去了二十來號老少爺們,吹吹打打的,就是為了給彼此壯膽。


    進去的時候明明是晴天,還有日頭和風呢。


    可越往那那裏麵去,四下的光線就越昏暗,尤其是那裏麵的林子,生長的全都是一些奇形怪狀的樹,一堆大樹你都說不上來它們到底有多少年的樹齡。


    反正那樹幹粗壯的兩三個人手拉手都合抱不過來。


    樹葉一年四季都遮天蔽日,把頭頂的日頭都給遮蔽了,所以越往裏麵去光線就越暗,到最後明明外麵是晴天鬧日,而那裏麵卻如黑夜降臨。


    各種在外麵山裏看不到的怪飛禽走獸,閃著綠眼珠子一閃而過,頭頂的樹枝上冷不丁掉下來一條蛇,纏在你脖子上就像是給你戴了一條冰冰涼的圍脖……


    這還不算,因為那個地方從前是亂葬崗,蔣家坡那麽多男女老少幾乎在一夜間被滅絕,屍體八成就葬在那下麵。


    而上麵又陸續被葬了一些十裏八村的人,下葬,起墳,所以地上走一陣路指不定有東西絆腳。


    你踢幾下會發現竟然是一塊棺材板橫擋在路中間。


    你再往前麵走,或許會發現前麵好像有個人,那衣裳被林子裏不知從哪吹出來的風刮得獵獵的響。


    這時候你上前去又會發現,哪裏是一個人?是墳地裏陪葬的衣裳被野獸們刨出來了,然後又被風刮到了樹杈上……


    腳下踢到骷髏頭都有可能。


    總之,那個地方處處透出陰森可怖的氣息,空氣中都彌漫著腐爛的味道,不是活人該去的地方。


    “棠伢子太固執了,不聽勸,我真擔心他。”


    楊永智望著駱風棠離開的方向,聲音焦灼又沉重。


    楊華明也是一臉的擔憂,“咱在這裏等著,實在不行待會等其他人回來,咱一塊兒進山去蔣家坡!”


    “四叔,三哥,你們不用太擔心,棠伢子他自己有分寸的。”


    楊若晴走了過來,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又將目光眺向山麓的背陰處,蔣家坡那邊。


    “棠伢子執意要進蔣家坡,不是他不聽勸,而是他猜測勝男去那裏的可能性很大。”她又說。


    “為啥?”楊華明他們都不解。


    楊若晴輕歎口氣,“勝男的娘,也就是嬌嬌的奶奶就葬在蔣家坡那一片。”


    他跟朵兒因為幾句口角而賭氣離開,一個男人為了發泄情緒,會有很多種方法。


    找兄弟喝酒。


    可他親哥哥已不在了。


    (


    找哥們聊天?


    他的性格注定了沒幾個哥們。


    何況就算真有,大晚上的人家也不可能拋開妻子兒女熱被窩跑來陪你說廢話。


    所以思來想去,或許他極度煩悶之下便想去他母親的墳頭看一看。


    他母親去世到今年才滿三個年頭,墳還沒來得及遷移,依舊留在蔣家坡。


    “晴兒,這咋可能呢?他娘都死了,去墳頭鬼陪他說話啊?”劉氏伸了個腦袋過來,該聽到的一字不落全聽到了。


    她撇撇嘴,滿臉的不信。


    楊若晴也沒跟她爭辯,隻是安靜的說起一件事:“在有個地方,有個九十五歲的老漢走失五天,家裏人到處找都沒找到,都以為這老漢怕是死在外頭了。”


    “結果第六天的時候找到了,人就躺在他去世多年的老娘的墳頭,人還有氣兒。”


    “家裏人把他抬下山的時候這九十五歲的老漢還嚷嚷著不回不回,說這就是他的家,說是他娘叫他過來的……”


    楊若晴說這個事,本意是想告訴大家,男人,不管多大年紀,骨子裏依舊住著一個小男孩。


    當他受挫,又或者心情鬱悶的時候,跟娘那裏待一待,坐一坐,或許能找到一點慰藉。


    然而,這事聽在劉氏耳中,卻衍生出了另一層意思。


    並且,還染上了濃濃的恐怖色彩!


    “我滴媽呀,該不會是他那死鬼娘把他給召喚去了吧?那可不妙,我聽老一輩人說這種被召喚的,自個也活不長久了……”


    “四嬸!”一道目光如同冷冽的刀鋒掃向劉氏,直接就把劉氏後半截話給堵回了喉嚨。


    劉氏愣住了,忙地解釋:“我、我可不是咒勝男,我是有啥說啥……”


    楊華明直接過來用手捂住劉氏的嘴:“行了行了,你閉嘴吧,越說越亂!”


    劉氏嚇得不敢動彈,一雙眼睛從楊華明的手掌上方巴巴望著楊若晴,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乞求原諒。


    看到劉氏這副樣子,楊若晴也不想再為難她,何況,如同四嬸自己所言,她本身就是個有啥說啥的性子,並沒帶惡意和詛咒。


    “四嬸,這些猜測咱隻能背後說說,當著小朵的麵啥都不能說,不然她要擔心死。你,可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


    楊若晴來到劉氏跟前,盯著劉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


    劉氏用力點頭,使勁眨眼。


    楊若晴擺擺手,示意楊華明鬆手,不要這樣捂著了。


    楊華明再次遞給劉氏一個警告的眼神,方才鬆開手。


    劉氏重獲自由,大口的呼吸著,再也不敢吭聲。


    楊華明對楊永智說:“咱去準備準備,也去蔣家坡找棠伢子,不能讓他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楊永智雖然心中懼怕,但聽了楊若晴說的關於那個老漢的故事,也不敢再遲疑,咬咬牙:“我去找勝男爹那討兩把柴刀傍身。”


    楊若晴卻將他們二人攔了下來。


    “四叔,三哥,你們先別去了,這會子就算去也是追補上棠伢子的。”


    “若是你們再走丟了,就更不好,就讓棠伢子自己去,他有功夫傍身,不會有事的。”


    不僅僅是功夫傍身,棠伢子還是護國大將軍,從屍山血海中闖過來的,渾身的煞氣讓一般的邪祟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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