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你之前不是說鄭小琴還有兩個月才生嗎?你看這肚子,這哪裏像是八個月的?我看她隨時隨地都能生!”楊若晴悄悄跟劉氏這說。


    劉氏也瞠目結舌的望著越走越近的鄭小琴,喃喃著說:“我的消息有誤,看來這鄭小琴和薑先俊老早老早就在一塊兒了,指不定剛定親沒多久就到一塊兒去啦!”


    “這……確實有點快。”楊若晴也不知該說啥了。


    年輕男女荷爾蒙分泌旺盛,擱在一塊兒就是幹柴烈火,勢如破竹。


    當然了,這也因人而異,換做綿綿跟薑先俊,那絕對不可能這樣挺著大肚子進門。


    看看,她如今跟夜一定親至今,隻怕嘴兒都沒親過吧!


    對於那些親密的事情,楊若晴個人認為不用操之過急。


    等到時機到了,在親朋好友的見證和祝福下進了洞房,門一關燭火兒一吹,帳子落下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至於那個省略了一萬字的過程,嘿嘿,是人都懂,都曉得該怎麽操作。


    就算之前沒有經驗,也沒有人教,到了那一步,每個人都能無師自通,最後自己成為自己的宗師。


    所以,在水到渠成之前的那段精神戀愛,和心靈的碰撞,才是最有意思的。


    如果可以,最好拉長戰線,因為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回味無窮,某句話,某個眼神,就讓你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這嫁妝沒兩樣,送親的也沒幾個人啊!”


    楊若晴又聽到旁邊人在那嘀咕,回過神來再去看。


    果真,就三五個老老少少的跟在鄭小琴身後,一個個縮著肩膀,耷拉著腦袋,完全沒有抬頭嫁閨女的娘家人的氣勢,三五個人畏畏縮縮的樣子,仿佛沒臉見人似的。


    “哎,這女孩子不自重就是這樣的後果,連帶著娘家人都跟著丟臉,造孽啊!”


    “也虧得公婆都不在了,不然就這樣光趴趴一個人嫁過來,不曉得要被婆家人咋樣踩到泥心裏去。”


    “就算沒有公婆,這樣嫁過來的也磕磣,誰看得起啊?”


    確實沒人看得起,為啥呢?


    因為這新娘子的隊伍都到了跟前了,而這些村婦們的議論聲卻一點兒都沒喲收斂。


    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愈演愈烈,各種難聽的話都沒遮沒掩的倒出來,也不怕被鄭小琴他們聽到。


    或許鄭小琴他們聽到了,因為鄭小琴在經過老楓樹底下的時候,腳下明顯磕絆,幸而兩個喜婆子扶著,不然摔到地上隻怕當場就要生娃。


    至於送親和接親的人,他們就算聽到了也會假裝沒聽到,因為這跟他們無關。


    接親的是因為跟老薑家是宗親,照著規矩得過來幫忙接一下,接回去後他們還有免費的酒喝免費的肉吃。


    至於鄭家那邊送親的,就更不可能為鄭小琴出頭了,他們可不是鄭小琴的娘家人,他們是受了鄭小琴她爹的托付才過來幫忙送一下,等把姑娘送到,薑家好吃好喝的招待完,他們就回鄭家村去了。


    (


    往後,跟這邊再無往來,所以更不可能替鄭小琴出頭,跟長坪村的這些長舌婦交惡。


    隊伍終於從老楓樹底下經過,接親的薑家隊伍中有個人抓了兩把糖果子朝老楓樹底下這些婦人們拋灑過去。


    於是,婦人們趕緊打住先前的議論,一擁而上,哄搶著滿地的淌過吃食。


    隊伍終於過去了,往薑家方向去。


    很快,薑家那邊便也傳來了炮仗了聲響。


    ……


    老楊頭被老薑頭留在老薑家,不僅吃了晌午那頓酒席,還吃了夜裏那頓。


    老楊頭被餘興奎接回來的時候,老漢坐在輪椅上,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剛好王翠蓮陪著楊若晴一塊兒過來講雞鴨歸攏,又將白日裏開窗換氣的門窗等重新關上,正準備離開,在門口就遇到了老楊頭和餘興奎。


    王翠蓮跟老楊頭那打招呼,老楊頭抬起一雙醉醺醺的眼,看到王翠蓮和楊若晴,笑著跟她們說:“今個高興,你老薑爺家客氣留我吃了兩頓酒席,先俊和他媳婦兒也出來親自給我敬酒了。”


    “那敢情好呀,爺喝了酒,夜裏早些歇息。”楊若晴笑眯眯說。


    老楊頭看到楊若晴的大肚子,又笑了笑說:“那個先俊媳婦兒,肚子不比你的小,老薑家這是雙喜臨門啊,”


    “你老薑爺先前送我出來的時候,高興得都哭了,拉著我的手不撒,說酒盼著鄭小琴能夠生個兒子,把二房熱熱鬧鬧的日子又重新頂起來。”


    楊若晴微笑著邊聽邊點頭,又哄了好幾句,才總算脫身。


    回來的路上,王翠蓮跟楊若晴這感歎說:“甭管鄭小琴生個男娃還是生個女娃,隻要嫁進門,往後小兩口好好過日子,二房就算起來了!”


    楊若晴也說:“是啊,日子就過起來了,人嘛,總要往前看。”


    楊若晴心裏清楚,就算往後薑家二房日子重新過起來了,薑先俊的內心深處肯定還是怨恨她的。


    因為是她堅持要將殺死薑二的凶手繩之以法,而那個凶手不是別人,正是薑先俊的娘。


    對於這件事,楊若晴從不後悔。


    娘誤殺了爹,難道就能睜隻眼閉隻眼,為了保住一個家就那麽稀裏糊塗的接著往後過?


    對得住死去的薑二嗎?


    所以即便是怨恨,楊若晴也無所謂,她做事講的是天地良心,是人間的一份正義。


    ……


    隔天早上,女人們在村口池塘那漿洗,都在說昨夜薑先俊和鄭小琴洞房的事兒。


    “……太冷清啦,都沒個人過去鬧洞房,咱村最愛鬧洞房的那幾個家夥都沒去呢!”


    “去了咋鬧啊?別人家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鬧起來含羞帶怯的才有點意思,她這挺著個大肚子,碰一下指不定就要生了,到時候咋整?”


    “對了,今日應該是鄭家女眷過來送‘梳頭油’,閨女陪嫁就給了那麽丁點兒東西,這會子咋有臉過來?”


    村婦們在池塘那一茬一茬的漿洗,又一茬一茬的議論這件事,結果等到早飯後日上三竿,都沒見鄭家女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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