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他打橫抱起。


    “我得證明給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駱風棠在說後麵那三個字的時候,頗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男人,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不行’這兩個字!


    眼下媳婦身懷六甲,沒法讓他證明他的行,所以在梳頭這塊,他必須找回場子。


    楊若晴被駱風棠抱到梳妝台前的小圓凳子上穩穩當當的坐好,看著駱風棠打開她的梳妝盒,從裏麵找東西。


    楊若晴樂了,“咋?還真來呀?”


    駱風棠揚眉,這個,不開玩笑。


    “乖乖坐好,我給你挽發。”駱風棠說。


    “好,試試就試試。”


    楊若晴坐正了身子,直視前方的銅鏡。


    銅鏡中印出兩個人影,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他左手挽發,右手執梳,在她頭上輕柔的運作……


    一碗茶的功夫後。


    他挑了一根鑲綠寶石的鎏金簪子輕輕插在她的發髻上,目光中都是滿意,“來,你看看行不行。”


    他讓到她身後,跟她一起欣賞起銅鏡中的美人。


    楊若晴抬手輕輕撫摸著柔順的頭發,挺翹的發髻,驚歎連連。


    “我的天,想不到拿劍的大手拿起梳子來竟然也這麽厲害!”


    “這發髻,比我自己梳的還要好啊,尤其是這簪子挑的,好搭配我今天的衣裳,愛了愛了!”


    愛了愛了?


    駱風棠眯起眼,眼角眉梢都是愉悅。


    “哎呀,我不能再掰扯了,再掰扯就鬆散了,鬆散了就完蛋啦!”楊若晴趕緊放下手。


    駱風棠說:“沒事兒,鬆散了,我再給你梳。”


    “呀?”楊若晴扭頭重新打量他。


    這麽自信,看來梳頭這門手藝不是今天的一時興起和臨場發揮,而是徹底掌握了這門技藝?


    “棠伢子,你是啥時候學會梳頭的啊?我咋從沒聽你提起過呢?”她好奇的問。


    駱風棠隻笑不語。


    楊若晴抓住他的手撒嬌:“說嘛說嘛,我們家的寶藏丈夫,說嘛,你啥時候學會的嘛?”


    駱風棠最架不住的就是她撒嬌,於是說:“這趟在山裏營地那兒,跟閨女還有紅袖那學會的。”


    “啊?”


    楊若晴睜大了眼,更加訝異了。


    “讓你去給她們送東西,你咋還學起了梳頭的手藝呢?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說。


    駱風棠笑,輕輕握住她的手。


    “你月份越來越大,梳頭也越發的吃力,我學會了,我就能幫你,不然,我在邊上也隻能幹著急。”


    楊若晴不說話了,定定望著他。


    然後,緊緊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到他身上。


    這麽好的丈夫,她前世是拯救了哪個星球嗎?


    楊華忠的到來,打破了屋裏這恩恩愛愛膩膩歪歪的氣氛。


    “嶽父,喝茶。”


    隔壁的小堂屋裏,駱風棠雙手給楊華忠泡了茶,桌上,其實是擺著待客用的煙絲的。


    駱風棠猶豫了下,並沒有招呼楊華忠抽煙。


    (


    而且做女婿的心裏甚至還在偷偷的期盼著嶽父最好不要抽煙。


    隔壁就是晴兒休息的寢房,煙味大,怕對孩子們不好。


    但嶽父若是真的要抽,駱風棠礙於情麵也不好阻止,但他會把門窗全部打開通風換氣。


    並且,下回這煙絲也不會再擺這裏了,他自己不抽煙,擺這裏作為待客的物品,簡直就是多此一舉,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煙就不抽了,待會熏到晴兒了。”


    好在楊華忠這個老父親心裏也是記掛著閨女的,擺擺手,直接把煙絲推到一邊。


    駱風棠鬆了口氣,感覺自己想多了,嶽父對晴兒的疼愛一點不比自己對晴兒的疼愛少啊。


    駱風棠道了聲好,順勢將煙絲兒給收起來了。


    這當口,楊若晴披了件外衣撩開玉石簾子也來到了小堂屋。


    “爹,我剛覺著有點涼意,就添了件衣裳才出來。”


    楊若晴出來後,先跟楊華忠這解釋了句。


    並不是自己這個做閨女的擺架子,老父親來了,自己還躲著半天不出來招呼。


    楊華忠慈愛的目光望過來,說:“你情況特殊,冷了熱了要適時添減,不能生病,生病就麻煩了。”


    孕婦生病用藥,跟普通人不一樣,得考慮藥對孩子的影響。


    所以楊若晴乖巧點頭,走到駱風棠為她拉開的那把凳子上緩緩坐下。


    “棠伢子,你也坐呀。”


    楊若晴看了眼身旁的凳子,跟駱風棠說。


    駱風棠點點頭,挨著她身側坐了下來。


    楊若晴這才開始詢問楊華忠:“爹,你過來是不是有啥急事兒?”


    若是沒有急事,楊華忠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來這駱家後院的。


    就算是急事,肯定也是跟外麵相關的事,而不是一些家長裏短吃吃喝喝的事。


    若是後者,楊華忠通常都是讓孫氏過來說,自己不會親自出馬。


    “晴兒,先前薑大過來找我了。”楊華忠放下手裏的茶碗,撩起眼皮子望向麵前的女兒和女婿。


    “哦?薑大伯怎麽說?”楊若晴問。


    楊華忠於是轉達了老薑頭和薑大的意思。


    “……聽他們的口風,先俊娘的死活他們不在意,他們想保住薑先俊,怕他犯傻幫他娘硬扛,所以薑大和我約好明日一早就去縣衙,趕在開審前先跟薑先俊那勸勸。”


    楊若晴輕輕點頭,“薑家的意思我明白了,這是想把家年均撇出來,好歹為薑二叔留一個延續香火的人。”


    “對,就是這個意思。”楊華忠道。


    “那小子耳根子太軟了,那天夜裏被他爺那麽一唬,立馬就把事情給交待了。”


    “可過了一宿,見到她娘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好像又動搖了。”


    “他年輕不懂深淺,這種事能由著你反反複複?硬抗?拿啥去扛?”


    “就算是從犯不至於砍頭,那也得坐好幾年的牢房,牢裏那是人能待的地兒嗎?關押的都是窮凶極惡的人,十天半月就得褪層皮!”


    說起大牢裏的遭遇,楊華忠是感慨連連。


    沒轍啊,誰讓當年他進去過呢?


    大冷天的,那裏麵還有人關在齊腰深的水牢裏頭。


    他住的那間牢房,地上濕濕嗒嗒的,老鼠遍地跑,一點兒都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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