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也太神奇了吧?我都不敢相信了!啊啊啊……”


    雖然她看過不少女人從懷孕到生子,她大舅媽,朵兒姨,小潔姨……


    但是,這些全都比不上她親眼看到娘的肚子隆起來到小弟弟小妹妹們生下來那麽震撼!


    舅媽和姨媽她們生的是表弟表妹,可從娘肚子裏出來的,可是自己真正的弟弟妹妹啊,同胞弟妹啊,那種感覺能一樣嘛!


    楊若晴看著麵前這明顯瘦了,也黑了,但卻從前在膝下承歡時更成熟幹練的閨女時,也是既欣慰又心疼。


    “訓練營裏是不是很累啊?你長這麽大,頭一回瘦成這樣,鎖骨都能看到了。”楊若晴問她。


    駱寶寶依舊半蹲在那裏,雙手輕輕捧著她母親的大肚子,卻笑得一臉滿足。


    “累是有點兒,不過我卻從未那樣高興過,睡覺都踏實。”


    “這話說的,好像從前你半夜都要出去偷人家牛似的。”王翠蓮笑著打趣,拍了拍駱寶寶的肩膀:“來,過來坐下喝口茶,老蹲著也累。”


    “大奶奶,我一點兒都不累呢,我正在跟我弟弟妹妹們溝通。”


    “我叫他們快些出來,快些長大,到時候姐姐帶他們去訓練營裏耍!”


    一家人都笑了。


    駱寶寶摸夠了,又跟楊若晴這兒問了好多關於兩個小胎兒在肚子裏的活動情況,直到王翠蓮和拓跋嫻倆位奶奶輪流催了好幾遍,這才意猶未盡的坐到旁邊的凳子上。


    “好了,接下來說說你們咋下山了吧,是不是景陵思家心切想要回湖光縣啊?”


    楊若晴看了眼一旁安靜端坐的少年,又跟駱寶寶這詢問。


    駱寶寶笑看了左景陵一眼,“要是由著他的性子啊,恨不得住在我那訓練營才好,可那也不行啊,他有自己的家,家裏也有事兒,再不想回去我也得攆著他回去,這才下了山。”


    楊若晴笑了,拿起茶碗抿了口茶,不知該咋說才好。


    是說攆的好?


    那太不近人情了。


    說攆的不好?


    可閨女分析的也有理,左家到了這一代就左景陵這麽一個孩子,這孩子不僅要繼承左君墨的衣缽,成為下一任墨家繼承人。


    這孩子更是左老夫人的命根子,心肝寶。


    端午節前就過來了,一直逗留了半個月了,也是時候回去了。


    “不過,姑姑,下山後我和無憂姐姐看到河堤抗洪的情況,我們又改變了主意。”


    這回,開口的竟然是左景陵。


    許是他極少開口說話的緣故,他說話的語速很慢,好像是每一個字每一個字的從嘴裏咬出來,極為用力。


    但每個字都字正腔圓,聲音也好聽,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身是認真,有種超脫了年紀的沉穩從容,眉宇間隱隱有著左君墨當年的風姿。


    “哦?你們去河邊看過了?那見到你姑父了麽?”楊若晴又問左景陵。


    左景陵點頭,“見到了,還說了幾句話。”


    (


    這時,駱寶寶接過了話頭說:“爹叫我們先回來,說他今個晌午和大伯都回家來吃飯。”


    “都回家來吃法啊?那好那好,今個晌午就先不精簡了。”王翠蓮在一旁笑著說。


    楊若晴朝王翠蓮笑了笑,這也是讚同的意思。


    “那我這就去灶房準備去。”王翠蓮起身,馬不停蹄的趕往後院。


    堂屋裏,拓跋嫻還在,今天孫女回來了,她暫時就不回小佛堂去了。


    小佛堂天天都可以去,孫女卻是難得回來一趟。


    “寶寶,先前景陵說你們改變主意了,那如今又是什麽安排呢?”


    兩位奶奶,關注的側重點都各不相同。


    楊若晴被拓跋嫻這麽一提醒,也想起來先前左景陵說的話,於是問詢的望向兩個孩子。


    左景陵對駱寶寶淺淺一笑:“還是讓無憂姐姐來說吧。”


    駱寶寶口齒伶俐,自然而然的接過話茬說:“娘,我看爹他們在那裏那麽費力的修河堤,這固然是好的,可凡事咱都要做幾手準備。”


    “倘若萬一水勢比往年都要凶猛,河堤被衝破了,那又當如何呢?”


    楊若晴皺了皺眉,“那是最壞的打算了,損失是不可避免的了,咱就要盡力把人往地勢高的地方轉移……”


    “水太大,水底下各種被衝到的樹,倒塌的橫梁,鋒利的石頭,人就那麽毫無防備的行走在水裏去完成遷移和財產的轉移,是不是太危險了?”


    “還有婦人孩子,病弱的老人,轉移起來太過麻煩!”


    楊若晴看著駱寶寶,眼中的震驚一點點加深。


    這些事情她當然考慮到了啊,所以這幾日不僅給外麵幾地去信讓他們快速調運糧食,同時也在相看附近的合適安置點。


    但她是一個三十歲的成人,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經曆了不少,可駱寶寶和左景陵卻隻是兩個十幾歲的孩子。


    他們兩個能想到那麽遠,那麽周全,這真的太超出楊若晴的預料了。


    不僅楊若晴震驚不已,就連這裏年紀最長,曾經治理過一個龐大國家的拓跋嫻都不得不對這兩個孩子重新打量。


    “那你們有什麽好的打算呢?”楊若晴又問。


    “這回換你來說吧!”駱寶寶卻笑著將話題拋給了左景陵。


    左景陵輕輕頷首,並正了正衣襟肅容道:“我想給大夥兒造幾條船來應急。”“造船?”楊若晴目光亮了。


    當大水來襲,村裏八成以上都是低矮的屋子,好不誇張的說,水位淹沒大門高度的一半是輕輕鬆鬆。


    這樣的情況下人在水裏行走簡直是太難,搬運東西就更難。


    到時候家家戶戶能用的交通工具恐怕就是洗澡的大木盆吧?


    可那大木盆撐死了一次坐一個小孩子,多了就要沉,若是推著盆的大人沒走穩,大盆翻了孩子掉到了水裏,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所以發水災的時候,總會伴隨著一定的人口失蹤。


    當很久後大水緩緩褪去,總會在某些不起眼的牆角院落,大樹根底下發現浸泡得麵目全非的屍體……


    人間悲劇!


    若是有幾條船,那救援的效率就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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