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小安來說,就倍顯煎熬了。


    他不停的操練,不敢讓自己停下來,因為隻要一停下來他腦子裏就會琢磨婚事的事兒。


    雖然心中有種感覺何蓮兒應該對他也有情,可兩人從未捅破窗戶紙,他還是忍不住的有點忐忑,甚至胡思亂想。


    看到身邊以三寶他們為首的一幫兄弟和屬下們都暗暗詫異,詫異小安反常了。


    三寶在其他人的慫恿下忍不住打聽了一句,結果捅了馬蜂窩,直接被小安罰了一個時辰的操練,全員陪練。


    而他自己也不閑著,春寒料峭的,甩了上衣光著膀子在那帶著大夥兒練,好到讓人噴血的身材,渾身上下力量感爆棚啊!


    熬著熬著,總算是熬到了正月二十,約好的兩家人一起去郊外山上廟裏的日子。


    小安一大早就快馬加鞭趕到了天香樓。


    今日的行程安排是,大家夥兒現在酒樓吃早飯,吃過早飯小安去何家接何家三口人。


    因為有馬車,何父也可以去,到了山腳下讓小安馱著上去。


    寺廟不是很遠,就在山腳往上一段路,路也是修葺過的那種,等進了寺廟就是平地了,到時候何父可以拄著拐杖慢慢走,旁邊有個人適當的攙扶一把便可。


    主要目的是何父好久好久沒出過家門了,帶出去散散心,換換心情。


    然而,小安這邊還沒出門,何家人就來了。


    “大妹子,咋就你自個過來了?大兄弟和蓮兒呢?“


    孫氏驚訝的拉住何母的手問。


    小安站在孫氏身旁,看到何母獨自過來,心裏莫名的往下沉。


    莫不是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蓮兒不想嫁給我,所以不好意思過來,於是打發她母親過來回絕了這事兒?


    不然,咋樣解釋原本說得好好的一定去,咋突然就變卦了呢?


    何母也笑著跟孫氏,還有楊華忠他們這說:“原本她爹也是要來的,家裏臨時來了客人,是從前我們在郡裏做生意時的一個老朋友。“


    “她爹走不開,就留下來待客了,讓蓮兒燒飯,我跟你們一塊兒去燒香。“


    何母臂彎裏挎著籃子,籃子裏果真準備了很多燒香用的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好吧。“


    人家來了客人,留人下來招待這也是人之常情,孫氏和楊華忠他們沒啥好說的,於是張羅著讓何母上車,大家夥兒出發去山裏燒香。


    何母目光微微閃爍了下。


    孫氏意會過來,對楊華忠道:“你們先去把東西裝車,我去屋裏洗把臉,大妹子,咱一塊兒去?“


    何母欣然點頭,兩個婦人手挽手走了。


    小安站在原地,滿腦門子的問號,心裏也越發的虛了。


    為啥?因為何母自打進來後就沒往他這看一眼,這讓小安有些鬱悶,以至於楊華忠喊了他好幾聲讓他過去幫忙裝東西他都沒聽到。


    東西很快就裝好了,大安和小花帶著峰兒坐上了前麵那輛馬車,小安騎著馬守在後麵那輛空馬車旁邊,等待孫氏和何母出來。


    不一會兒兩個婦人手挽手的出來了,有說有笑的樣子好得就跟親姐妹一樣。


    但小安的眉頭還是輕輕的擰著。


    (


    他清楚自家老娘的為人,就算人家拒絕了婚事,也不會氣惱,還是照樣該對人家好還得對人家好,根本不存在結仇一說。


    至於何母臉上的熱情和笑容,小安則單純的歸納為何家拒絕了這門親事,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加倍的客氣和熱情來做彌補。


    哎,他扭過頭去望天。


    就算蓮兒真的不願意嫁給他,他也會照樣照顧何家人的,因為他和青鬆的關係擺在那兒,真的不需要他們因為內疚而這般熱情,反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下回見到蓮兒,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大寫的尷尬。


    “小安。“


    垂在馬腹一側的腿突然被人輕輕拍了拍。


    小安扭頭,發現拍他腿的人是何母,而孫氏已經上了馬車,現在就何母站在他邊上仰頭望著他。


    “嬸子。“


    小安心裏一驚,趕緊翻身下馬在何母麵前畢恭畢敬的站好。


    何母從頭到腳打量了小安一遍,暗暗點頭。


    “蓮兒原本是想去的,衣裳都換好了。“何母說。


    “啊?哦……沒事沒事。“小安強撐著微笑。


    何母也笑了笑,拿出一物來塞到小安的手裏。


    “拿著,這是蓮兒托我帶給你的。“


    “啊?這是啥啊?“小安看著手裏的一隻花荷包,呐呐的問。


    他一個大老爺們,要這麽花裏胡哨的荷包做啥?能裝下刀劍還是弓箭啊?還不如一隻箭壺實用。


    何母隻是笑,沒跟小安那細細解釋花荷包是用來做啥用的,她也轉身上了馬車,也不曉得跟孫氏說了點啥,車廂裏傳出孫氏的笑聲。


    楊華忠過來了。


    看到小安拿著那隻花荷包站在那裏發呆,楊華忠恨鐵不成鋼的敲了下他的腦袋,壓低聲說:“你個傻小子,呆頭呆腦的是咋入了蓮兒的眼哦?這花荷包是定情信物,這下懂了吧?“


    定情信物?


    小安的臉刷地紅到了脖子根,一雙拿慣了刀劍棍棒的大手緊緊捏著那隻花荷包,興奮得嘴巴咧到了一邊。


    花荷包:為了你們的愛情,老子要被捏爆了,草!


    小安瀟灑利落的翻身上馬,帶起一股愉悅的勁風。


    接下來這一路上山,小安那是神采飛揚,心情雀躍啊。


    長這麽大,他感覺自己就兩次有過這種激動的心情。


    第一回是終於說服全家人,跟著姐夫去南邊上戰場。


    還有一回就是此時此刻了。


    甚至,他一手拽著韁繩,另一手還偷偷塞進胸膛處摸一把那隻花荷包,軟軟的,柔柔的,還帶著點淡淡的香味兒,就好像那丫頭的手一樣柔軟滑膩……


    “你看我家那個傻小子,一路都在傻笑呢。“


    車廂裏,孫氏悄悄撩起簾子的一角瞟了眼外麵騎馬的小安,壓低聲跟身旁的何母說。


    何母也看到了,拿帕子捂著嘴,眼中都是笑意。


    小安先前的失魂落魄,到此刻的神采飛揚,這一切的轉化物不是別的,而是蓮兒的那隻花荷包。


    可見那丫頭在小安心裏的份量還是很重很重的,何母暗暗鬆了口氣。


    一樁婚事,公婆哥嫂姑子小叔子這些固然要緊,可卻都不是關鍵。


    最要緊的是自己的男人。


    男人要是疼你護你,你在婆家腰杆子才會硬,別人也才會給你麵子。


    男人要是不把你當回事兒,你自個再會來事兒也就那麽回事兒。


    蓮兒嫁給小安,何母是真的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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