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心裏的滋味跟萍兒也差不了多少,何況兵兵還是他的親兒子呢!


    隻不過因為他是個男人,所以有些情緒不方便像個婦人那樣全部表露出來。


    隻能沉默不語。


    楊若晴拉起萍兒的手柔聲安撫了幾句,無非都是那些耳熟能詳的話。


    ‘男孩子趁著現在出去磨礪磨礪也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路是他自個選的,苦也得他自個吃,不過既是他自個選的路子,八成吃苦也是高興的,就像小安……’


    好一番勸慰,萍兒的情緒才穩定了一些。


    “對了,花花前夫那邊,後來再沒再來糾纏了吧?”楊若晴又問。


    萍兒搖頭,“自打最後一回登門賠罪後,再也沒有半點消息了。”


    楊若晴心裏有數,對方這是破財消災被搞怕了,算他們識趣。


    “那就最好,過去的就當是個教訓,希望花花跟索紮木成親後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好日子,踏踏實實過日子。”


    周生和萍兒沒在這裏多待,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楊若晴起身,跟駱風棠一塊兒送到堂屋門口就回來了。


    “看到他們兩個如今這般恩愛,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幸好當初萍兒及時刹車,果斷跟我永仙堂哥斬斷情絲。”


    駱風棠怔了下,隨即也回想起來了。


    那應該還是很久以前的事吧,當時楊永仙跟李繡心的第一次婚姻尚未結束,但二人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在空虛之下,萍兒的溫柔跟李繡心的自私和霸道一番對比,楊永仙有些心猿意馬。


    控製不住的對萍兒有了情,可是在麵對李繡心的猜忌和怒火時,楊永仙卻失了男人的勇氣和擔當,以至於讓萍兒受了不少傷害……


    “可見,周生才是她命中的良人。”駱風棠說。


    楊若晴點頭,順勢挽住駱風棠的手臂:“就好比你,也是我命中的良人。”


    駱風棠摸了摸楊若晴的頭,眼中都是柔情。


    “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這有點旖旎的畫麵。


    楊若晴也趕緊鬆開駱風棠的手臂,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咳嗽的人。


    竟是拓跋嫻。


    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小佛堂裏禮佛的,近些年來,婆婆越發的修身養性了,更是深居簡出。


    “娘,你怎麽了?嗓子哪裏不舒服麽?”


    駱風棠上前一步,臉上的擔心是認真的。


    拓跋嫻被自己這個‘傻兒子’關心的楞住了。


    楊若晴也是略顯尷尬,於是捂嘴也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晴兒,你咋也咳嗽了?是不是先前說太多話嗓子幹燥?”


    他又轉過身來很緊張的詢問她,臉上的擔心又深了一分。


    這個傻老公喲~


    楊若晴的目光越過駱風棠,跟拓跋嫻那對視了一眼,婆媳兩個都笑了。


    這一笑,先前還有點尷尬的氛圍突然就沒了。


    留下駱風棠站在中間,看著這對婆媳,他滿臉狐疑。


    你們倆別光顧著笑,麻煩有個人告訴我到底咋回事?


    楊若晴看到他這反映,真是暗暗搖頭,在外麵神武英明的大將軍咋回到家裏智商和情商就蹭蹭下降了呢?


    (


    呆頭呆腦的像一隻呆頭鵝,難道,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關心則亂吧!


    “娘,你是不是有啥事兒啊?”楊若晴走了過來,主動詢問。


    拓跋嫻也索性忽略了自己的傻兒子,跟伶俐媳婦這說:“晴兒,我明日想出去走走。”


    楊若晴愕了下。


    這句話太意外了,婆婆竟然想出去走走?


    “怎麽了?不方便麽?”拓跋嫻又問。


    楊若晴忙地搖頭,臉上都是驚喜,“娘,咋會不方便呢?方便得不得了啊,我是高興,我老早就想勸您出去走走了。”


    “想去哪?我陪你!”


    拓跋嫻想了想,“我想去道觀轉轉。”


    “好好好!”楊若晴連連點頭。


    駱風棠也很高興,“我也去,我到時候趕馬車送你們過去。”


    楊若晴想起拓跋嫻的尊貴身份,以及她喜歡清靜的性格,又問:“娘,那您想啥時候去道觀?我好提前去安排,讓道觀暫歇一天不接待其他香客。”


    拓跋嫻擺擺手:“不用不用,”


    “不要為了我去興師動眾,我就想像村裏她們那樣,跟著大夥兒一塊兒去香火鼎盛的地方轉轉,看看人多熱鬧,順便在附近走走,散散心。”


    楊若晴再次點頭,“道觀還蠻大的,後來又往後麵山裏擴建了一些,裏麵的景觀也還不錯,到時候我們先去燒香,完事了再去後院轉轉,晌午飯就留在道觀用,可以嗎娘?”


    拓跋嫻滿意的笑了笑:“好,那就明日去吧,明日你們都有空吧?”


    “有,我們現在就是閑人。”楊若晴說。


    駱風棠也跟著點頭。


    拓跋嫻心滿意足的回了院子。


    駱風棠還是有些狐疑,“娘該不會是受了啥刺激吧?咋突然要出去轉轉呢?這有點反常。”


    楊若晴嗔了他一眼,“不許這麽說咱娘,她長年累月的在家裏待著,村口都去不了兩三回,無聊也是真的,加之寶寶那顆開心果又不在家,她最稀罕的辰兒也沒能回來過年,咱娘無聊了唄,出去散散心也好。”


    駱風棠擰眉,“突然就想到我爹了,有點煩。”


    楊若晴頓了下。


    他說話言簡意賅,通常還有點跳躍,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她懂。


    這是在責怪他爹當年拋棄了他娘,且一拋棄就是幾十年不見麵,娘是為了爹才終身未嫁,也孤單了一輩子。


    “說到你爹,我也有點納悶兒。”楊若晴也犯起了嘀咕。


    駱風棠看著她,等待後文。


    “你說這當初吧,他也給咱娘來過書信,還托辰兒帶來了一把梳子,梳子上麵刻著二人年輕時候定情的詩句。”


    “那會子娘還有點悸動,也點燃了咱娘的期待,可後麵這兩年突然又黯淡下去了,就拿今年來說,過年前連書信和禮物都沒有給咱娘捎過來,你爹啊,神秘兮兮的,神龍見首不見尾,也隻有你娘願意為了那種男人苦等苦熬著,換做別的女人,真是等到絕望!”


    駱風棠搖頭,“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即便他身份尊貴,可身為他的兒子,我卻對他很不滿意!”


    楊若晴捂嘴一笑:“那我也說句大逆不道的話,你這性情幸好是隨了你娘,要是隨了他,也就沒有咱倆如今的幸福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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