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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薑二家的跟老楊家退親後就結下了梁子,她自個鬥不過,就把我給扯進來了,這個天殺的娼、婦!”


    甲旺婆娘躺在床上咬牙切齒的罵。


    嗓子眼裏好像裝著一把刀子,割得她火辣辣的痛啊,每罵一句都好像在刀口上劃拉了一刀子似的,不一會兒眼淚鼻涕嘩啦啦往下淌。


    甲旺這時候也突然想起來了一些事。


    那就是之前自家婆娘跟薑二家的往來並不多,可在這之前的五六天裏,薑二婆娘突然跟自家婆娘來往頻繁,兩人突然就要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好幾回他從外麵回來,都撞見兩個婦人親昵的坐在暖桶裏做針線活,嘰嘰咕咕的,一會兒說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好像在譴責誰誰誰。


    這些婦人間的來往,他從來不幹涉,更懶得過問。


    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這麽深的水!


    “那個賤人,等老娘病好了,一定殺去她家跟她好好幹一場!”


    甲旺回過神來,臉皺成了苦瓜:“你都病成這樣了,就不能讓自個少折騰點嗎?好好養病吧,不然藥都白吃了!”


    “咋?你這是嫌棄我呢?還是心疼那幾十文的藥錢?”


    “你這婆娘又在瞎說!”


    “我瞎說?哈,難不成你心裏巴不得我早死了,你好娶個年輕貌美的?”


    甲旺氣得把手裏的帕子甩在盆裏,水花濺到婦人的臉上。


    她抬手抹了把臉,五官扭曲猙獰。


    “好哇,這都等不及我病死,還要提前弄死我是不?來呀來呀,你來掐死我呀,我死了好給新人騰地兒……”


    “你個瘋婆娘,都這樣了還鬧騰,早曉得你這樣昨日我就不該攔著譚舅媽,讓她進來撕了你的嘴才好!”


    甲旺本身就是個粗線條的漢子,這幾天心裏一直窩著火。


    這會子又被婆娘逼得忍不住了,罵了幾句扭頭就走。


    走了幾步突然想到水盆忘記帶走,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哐當’一聲響。


    水潑得滿地都是,她的鞋子被衝到了桌子這邊。


    婦人掀翻了水盆後,躺在床上接著罵,披頭散發的樣子活生生是個夜叉。


    看到甲旺轉身,她以為他是要服軟,眼裏的得意還沒化為嘴角的冷笑,甲旺照著地上啐了一口,撿起摔破的盆氣鼓鼓出了屋子。


    臨走還丟下一句話:“惹人嫌的婆娘,活該遭罪,老子不伺候了!”


    “鬼要你伺候?你伺候個啥了?你個天殺的!”


    “你給我死回來,回來……”


    喊了好幾嗓子,痛到她快要窒息,甲旺一去不回。


    婦人沉默了片刻後,突然裂開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天爺呀,我的命……咋這麽苦哇……”


    村南頭的打穀場上,一堆孩子們在這兒玩耍。


    男孩子玩著打打鬧鬧的遊戲,女孩子則是聚在一塊兒跳房子,踢毽子。


    邊上豁了牙的老太太帶著蹣跚學步的小孫子在那溜達,看這些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們玩耍,臘月的暖陽照在開闊平攤的打穀場上,這裏現在是孩子們的樂園。


    楊永進和曹八妹生了兩女一兒。


    長女繡繡跟駱寶寶差不多年紀,次女乳名小繡繡,今年也八九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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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楊家人都是小繡繡小繡繡的叫,但是老楊家的孩子在名字這塊怎麽可能將就呢?


    楊永進早就給二閨女取好了名字,寫在家譜上的是‘繡紅’這兩個字。


    繡繡和繡紅兩姐妹的身高很不幸的都隨了曹八妹。


    繡繡的五官不幸中的不幸還是隨了曹八妹。


    所以繡繡是又黑又矮又瘦小,鼻梁兩側還有星星點點的雀斑。


    但繡繡許的未婚夫李偉卻是長得高高大大,皮膚也白,往年輕人堆中一站,還是蠻受嬸子嫂子那一類婦人的喜愛的。


    繡紅比她姐姐繡繡要稍微幸運一點。


    那就是她的身高比曹八妹要稍微高半個頭,五官取了楊永進和曹八妹的平均值。


    所以繡紅不繡繡的顏值要稍微高一點,但繡紅這孩子生下來也有個不能稱之為缺陷的缺陷。


    她的右邊眼睛底下有一顆顯眼的黑痣,那黑痣估摸著有一粒黑芝麻那般大小。


    村裏的老人都這顆黑痣生長的位置孬,是淚痣,會給這閨女帶來不好。


    曹八妹為了這兒心裏一直懸著,好幾次跟楊永進商量,能不能想個法子把二閨女這顆不吉利的淚痣給剔了啊?


    楊永進也想剔掉。


    但他的動機跟曹八妹不一樣。


    他考慮到的是這顆痣將來會影響到閨女的容貌,至於什麽淚痣,不吉啥的,他不信那一套。


    但遲遲沒有剔掉,也還是因為這顆痣生長的位置。


    太靠近眼睛了,眼睛這玩意兒多脆弱啊,稍有不慎就給整瞎了咋辦?


    所以這事兒就一直拖著。


    今個是臘月二十九,明日就過大年了,村裏到處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氣。


    尤其是小孩子們,更是敏感人群,他們在打穀場上跑啊跳啊,別提有多開心了。


    繡紅這孩子也在,她是陪弟弟過來玩的。


    兩歲多的弟弟正是愛玩鬧的時候,光著腚兒跟在別的小孩子後麵跑,繡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嘴裏還要叮囑著:“弟,你莫跑啦,當心摔著。”


    爹娘還有姐姐都要忙著準備過年的事兒,帶弟弟的差事就落到了繡紅一個人的肩上。


    娘說了,得把弟弟帶好,不能讓他磕著碰著,不能讓他去玩水和做其他危險的事兒。


    所以繡紅看得很仔細。


    然而,她越是這樣小心翼翼,就越是無形中激起了某個小子心中的複仇怒火。


    沒錯,那個小子正是甲旺的小兒子,十歲的來喜。


    來喜先前被他老子甲旺攆出來後,早就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


    這會子跑到村南頭的打穀場看到這麽多小孩子在玩,本來也想加入進來,一扭頭就看到了老楊家大房的繡紅小姐弟。


    來喜眉頭皺在一起,小手也捏了拳頭。


    打女孩子?


    那不是男子漢得行為。


    娘說女孩子生來是別人家的人,他要打就要打老楊家的男娃。


    來喜把目標瞄準兩歲多,還光著腚兒滿場地跑著撒歡的小家夥。


    我十歲,去欺負一個兩歲多的小孩子是算英雄還是狗熊?


    年紀大的就不能欺負年紀小的嘛?


    昨日追到家裏來罵娘的那個譚氏老太太,年紀比娘大得多,還不照樣欺負娘?


    想到這兒,來喜擼順了。


    比起譚氏和他娘的年紀差,他欺負一下老楊家的那個小男娃應該也是可以的。


    剛好那小男娃跑到了他附近,來喜伸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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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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