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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楊華明的手抓的實在太緊太緊了,他們幾人越是用力去拉,他就拽得越緊,那手指頭隔著厚厚的棉衣都差點陷入老楊頭的皮肉裏麵去。


    “四叔快撒手啊,我爺眼睛直了。”


    “四哥,老漢快要踹不過氣了……”


    “四叔,我爺在翻白眼……”


    如果老楊頭是呆霸王上身,軟硬不吃無毒不侵,翻著白眼留著哈喇子叫人無處下口,那麽楊華明則是鍾馗附體,不把這老漢整到魂飛魄散死不撒手。


    就連遠遠看熱鬧的劉氏都跟著慌了,跑過來幫著又拍又打楊華明的手,但效果甚微,楊華明渾身的血液都往眼球裏倒灌,染紅了眼白裏的一根根血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血紅血紅……


    “這可咋辦啊?這得出人命啊……”


    “三哥你快想想法子啊!”


    “晴兒,快想想法子啊……”


    “四叔,得罪了!”


    最後,還是楊若晴當機立斷,一記手刀劈在楊華明的後頸脖上。


    楊華明當場暈厥,被楊華忠和楊華洲合力接住。


    老楊頭就沒那麽幸運了,直接摔倒在地上,把自個的輪椅都給壓壞了。


    ……


    福伯和旺生父子倆都被請過來了,一個負責給老楊頭瞧病,另一個則給楊華明瞧。


    孫氏她們也都聞訊趕來,譚氏沒來。


    但這事兒沒瞞譚氏,隻不過說法有所改動:四叔跟爺為了幾句話啊吵起來了,兩敗俱傷都氣暈過去了。


    對於這種說法,譚氏給出的評語是:“老四總算幹了回人事兒,跟老四媳婦那說一聲,老四的出診錢我掏了!”


    ……


    楊華明那邊情況不嚴重,是急火攻心,旺生給他紮破了幾根手指頭放掉一點血,自個就醒了。


    劉氏端來清心下火的藥伺候著楊華明喝,讓他這兩日不要再跟老漢見麵,漸漸就能複原。


    而老漢那邊,則有點麻煩了。


    老楊頭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帳子頂蓬,嘴巴歪到一邊去了,嘴角還在嘟嘟囔囔,但卻沒有人能聽清楚他到底在嘟囔些啥。


    饒是這屋裏耳力最好的楊若晴,把耳朵幾乎要貼到老楊頭的嘴皮子上都不能聽清楚他在說啥,而且老楊頭常年抽旱煙,喝酒,吃的東西又雜,還不注意口腔衛生,所以這口氣重的就跟十年沒衝的馬桶似的,差點把楊若晴熏暈。


    “爹,幾位叔叔,我真的盡力了,啥都聽不清。”


    她捂著胃趕緊退到安全距離之外。


    楊華忠歎口氣,“聽不清就算了。”


    楊若晴又道:“不過,就算聽不清,咱用腳趾頭猜也能猜到我爺肯定是在說跟雲伢有關的話。”


    “哼,自己就剩半口氣吊著了,還不安分?那個女人到底給他灌了幾斤迷魂湯啊!”楊華洲氣得捶著牆壁,牆壁沒破洞,他自個的手破皮流血了。


    “你這又是何必!”


    鮑素雲心疼壞了,趕緊拉著楊華洲去了堂屋裏打清水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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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裏,楊華忠這個苦瓜大王隻剩下歎氣的份,“先前聽福伯說,老漢怕是患上了心病……”


    “三叔,福伯說那話的時候我也在場,他是怕咱抹不開麵子才故意說的那麽委婉,”楊永青這兩天受了點涼,說話的時候鼻子嗡嗡作響,但並不影響他說話。


    “說白了我爺患的就是相思病,相思的對象不是別人,是他的孫媳婦雲伢,哈哈哈……”


    “笑你個頭,快閉嘴!”


    楊永進照著楊永青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楊永青咬著嘴唇不讓笑聲溢出來,肩膀樂得直抖。


    楊永進扭過臉來跟楊華忠這道:“三叔,心病還得心藥醫,很多年前縣城酒樓對麵是一家首飾鋪子。那掌櫃很有錢,唯一的兒子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可是家裏不同意,生生棒打鴛鴦把他們打散了,從此那兒子便患上了相思病,從此瘋瘋癲癲的,書也念不成,生意也做不了,到最後衣不蔽體就往外跑,那掌櫃把家財散盡四處去尋訪名醫,試過了各種法子都治不好那兒子的病,整個人徹底廢掉了。我真擔心我爺也……”


    楊華洲包紮好了手,這時又回了屋子,剛好聽到楊永進說那些話。


    楊華洲沒好氣的打斷楊永進的話:“若老漢也變成那樣瘋瘋癲癲口無遮攔,說句不孝的話,我倒希望他趁現在就死了,大家都落個解脫!”


    楊華忠抬眼望向楊華洲:“我們哥仨,想到一處去了。”


    楊永青突然叫了起來,手指頭在楊華忠和楊華洲身上來回指,因為錯愕,甚至還有些隱隱的亢奮,導致他的麵孔都跟著扭曲起來:“三叔,五叔,你們、你們該不會是想把我爺給——哢嚓了吧?”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問。


    楊華忠的臉越發陰沉。


    楊華洲更是嗬斥他:“別瞎說,那種天打雷劈的事我們不會做!”


    一旁的楊若晴也是真被楊永青的腦洞給雷到了。


    楊家這幾個兄弟要是有弑父的魄力和狠心,這龐大的老楊家至於被老楊頭折騰成如今這樣麽?


    說白了,他們都是一幫老實憨厚的鐵憨憨,每個人的頭頂上都壓著一塊巨石。


    巨石上刻著幾個沉重的大字:孝子!


    他們能像剛才那麽說幾句那種狠話,就已經是挑戰了極限了。


    讓他們弑父?


    還是拿把刀讓他們自己抹了自個脖子或許來得更容易一點吧!


    床前,苦瓜大王楊華忠在經曆了整整一上晝的摧殘之後,終於痛下決定:“這一回,咱一定要硬起心腸來,不管老漢咋樣……病入膏肓,咱都要挺住,不能鬆口不能妥協更不能把雲伢找回來,絕無可能!”


    見到楊華洲和楊永進點頭,楊華忠接著補充說:“這段時日咱輪著來照顧他,除了照顧他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其他的事,其他的話,一概不要跟他多說。”


    “要是他經過這段時日的冷靜,能自個從牛角尖裏鑽回來,那天好地好大家好。”


    “要是越陷越深,把自個往死胡同裏整,往死路上逼……那咱也盡力了,一切聽天由命吧,橫豎,橫豎咱定會好好為他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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